“可恶”裴沣帝一声低咒,立即去寻找打开那扇墙的开关,他怎么就不知道竟然有一条暗道直通向这画房里
“皇上。”屋外是赵公公急切的唤声。
裴沣帝不耐烦的回道:“什么事”
赵公公站在门外,立即着急的说道:“奴才听说皇上的这画房里出了些状况,特来看一看,不知可有什么是能够帮皇上的。”
赵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却是丝毫不敢推门而入。这画房对他们来说就是地狱,只要一脚踏进去,以后就别想再活了。
“滚朕不需要帮忙”裴沣帝一声怒吼,颓败的坐在地上,一瞬间仿若是老了十岁。
沈璧汐就是温子洛,温子洛就是汐儿与温衡道生的那个野种怪不得温子洛和汐儿长得那么相似,怪不得以前他总爱将温子洛当做汐儿,原来竟是这样。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这么久
可为什么当她看到温子洛流血时,他会心痛。不,一定是他的错觉他怎会为一个野种而心痛
“汐儿,当初你若是多等我三天,哪怕是给我留一张去找你的纸条,我们之间又怎会变成这样”裴沣帝看着满地的画卷,终是趁起身一卷一卷的收拾好。
派人杀了汐儿,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他多么希望,汐儿其实并没有死。可是他,又是多么的恨。恨她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裴沣帝想着恨着,反反复复摩挲着独孤汐的画像,忽然一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当初是他太冲动了,如果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派人杀了汐儿。
他后悔了。
他,轩辕楚璧,堂堂一国之帝,后悔了。
午夜梦回时,全是她的模样,年轻时候的画面。相遇太美缘分太短,情深又能奈何,到底是谁都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
“汐儿,你莫恨朕。”
他自小在皇室的腥风血雨之中长大,为了坐稳这个皇位,他受了多少惊怕染了多少人的血,他已是记不清楚的了。
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这是一个皇者的骄傲
这话是他的父皇临死前告诉他的,他深深地记住了,也是照着这么做的。皇者,本应该要有一个皇者的模样。
他没有错。
可心是那样的疼。
亲自下令杀了自己此生最爱的人,谁的心不会疼这些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她,再无其他女子。即便是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他也从未留恋过半分。
他对她有多爱,在知道她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时就有多恨
恨不得,杀尽所有的人
沈璧汐?温子洛也配自称这个名字这是他与汐儿的孩子的名字可他与汐儿之间没有孩子,只有汐儿与温衡道生下的那野种
紧紧握着手中的画卷,裴沣帝一挥手将它狠狠扔到地上。如今人都死了,那个野种也找上门来了,他留着这些画还有什么用嘲讽么?自己嘲讽自己么?一片情深,原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怒然腐朽,裴沣帝站起身来,跨着大步就要离去,然步子停在半空中,忽的停了下来。
拾起一副画卷,那上面有着几滴尚未凝固的鲜血,妖冶如刺,好像也在嘲讽他一般。
“温子洛,朕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你汐儿怎能生下别人的孩子当初让你逃了是朕的失误,这一次朕绝不会再让你逃脱了你就等着下黄泉找你那短命的爹团聚吧”
天边星光陨落,寒风如魅,呼呼吹过,大雪翩飞。
倏尔冷月生辉,泛起红光阵阵,笼罩着这个静谧的大地。
“赤珠复醒,紫薇相护,白虎让道,直逼主宫。这天怕是又该变了。”
白眉荏苒,道袍黑索,轩辕老臣钦天监望月掐指一算,眉头深锁,立即回屋卜卦。
然卦象尽乱,竟毫无破解之道
此卦极险,老钦天监卜完后,鲜血吐个不停。
“回天乏术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轩辕,乱了云苍我身为钦天监无力回天,又有何颜面再活于世上”
老钦天监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着天边红晕散去,冷月隐匿,流了一脸的老泪,寻了个绳子上吊自尽。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皇上可还好着很呢如此咋咋呼呼的,咱家看你是不想在宫里待了”
此时天还未亮,裴沣帝安排好一切后离上早朝还有半个时辰,正喝着浓茶提神。
抬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裴沣帝放下茶盏道:“什么事说吧。”
“皇上,老钦天监上吊自尽了”
“什么”裴沣帝猛然站起身来,手一碰,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钦天监一职,卜卦运势,测未防难,同时还观看着轩辕的国势。那老钦天监已在朝中当值五十余年,这么突然死去,到底何故
“他为何要死,可有留下遗书?”裴沣帝又道,脸色凝重。
“回皇上,并……并无遗书。当他府中的下人发现老钦天监死的时候,已经一点儿气息都没有了。不过据说,在老钦天监的卜占桌上还放着一局残卦,听……听说很不好。”
“胡说”赵公公不待裴沣帝开口,一手拧着那小太监的耳朵道:“皇上气运滔天,怎会有不好的”
“赵公公,奴……奴才……”
“闭嘴,下去”裴沣帝的眉头打了个结,总觉得哪里不对。若不是有什么意外,老钦天监为何要死。
“皇上,淑妃和三皇子求见”还未有一刻的安宁,又一侍卫走进来禀告道。
“叫他们滚回去”裴沣帝怒吼道,倪国公被轩辕容绝杀死,倪珍必然是现在得到了消息所以来找他。
“皇上,淑妃说,你若是不见她,她就一头撞死在外面的石柱子外。”
“她好大的胆子,御书房岂是她能够撒泼的地方她若是要死,朕也不拦她”
裴沣帝沉沉的坐在龙椅上,眉头皱了又皱,好似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