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叶簇拥着瞬间消失原地的夏凰和陆轻两人,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亮,再睁眼时,已回到鸣竹峰之巅!
“回来了?!”看着四周熟悉无比的景物,陆轻吓得面无人色,“师尊你会瞬间移动?!还能带着其他人一起这么玩?!”
“时间已过一个昼夜有余,只是你全无察觉罢了。”暮云平淡淡地回答道,“这也是我竹阁传承的秘术之一,自阁中出发或者返回阁中才能使用。以你的天赋,本来是可以学习这种秘术的,但以你修炼的勤奋程度,大概这辈子都掌握不了。”
陆轻被暮云平说得脸红无比,有些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大师姐上官紫心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跟着训斥他一通,连打哈哈:“哈哈!这个……师尊说得有道理,有道理……这秘术嘛,日后在学不急,不急。哈哈!这个……那个……师尊,我先回去看看我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过得好不好,先行告退了。”
说罢,陆轻也不等暮云平答应,转身就朝他自己的第五副阁跑去,眨眼间就没了影。
暮云平本来也没指望过他偷奸耍滑的五徒弟会因此好好修炼,没有将陆轻拽回来的意思,面露严峻之色,看向夏凰:“老六。”
“师尊。”夏凰躬身行礼。
“跟我进来。”
“是。”
依然是那间小小的密室,依然是暮云平亲手点亮密室中小小的油灯,暮云平背对着夏凰,一边在密室中书架上找寻着什么,一边说道:“老六,你的伤势无碍吗?”
“无碍,用不了多少时间徒儿就可自行恢复。”夏凰诚实答道。
“恩。此番烟渺宫之行,本来为师是想让你出去和天下俊才切磋切磋,顺便取得你想要的《九天其三》。如今《九天其三》未到手,还使得你得罪了烟渺宫与阳裔门,是为师有欠考虑了。”
“不关师尊的事,这些冲突,皆是他们犯我在先,徒儿还得感谢师尊你专程前来搭救我与五师兄。”
“你们是我暮云平的徒弟,不管成器与否,都是我之爱徒。我岂能让你们遭遇不测、丧命在外?”
“可是师尊你的身体……”夏凰话说一半,又自己收回了后半句,担心自己所问之事是不该自己知晓的事情。
夏凰这话说得直接,暮云平也没再否认什么,长叹一口气,第一次在夏凰面前露出一个沧桑老人的疲态:“果然,我身体的状况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你和心儿……你们猜得不错,我之身体,确实是出了一些状况。”
“是和后山深渊下的封印有关吗?”夏凰略显焦急地问道。
暮云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道:“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推测到了这一点。不错,确实和那封印有关……”
顿了顿,暮云平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再开口,已是讲起了久远前的故事:“这个封印,其实是我竹阁祖师爷所设下。祖师爷当初在鸣竹峰开宗立派,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鸣竹峰的四景吸引了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当初在鸣竹峰附近与一头强大无比、作恶多端的妖兽激战一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三天,祖师爷才勉强获胜,并将那妖兽封印在后山深渊之下。”
“勉强获胜?徒儿记得师尊你曾说过,祖师爷是为了那凶兽的实力来增强后山地气、培育灵草才将那头凶兽封印在此的。照理而言,祖师爷既然都能利用那凶兽了,实力应该超过那凶兽很多才对。”
“那不过是我原本随口编来骗你们的说法罢了。”暮云平似乎是淡淡地笑了笑,“由于那头妖兽实力非凡,而且拥有几近永恒不朽的生命,为了保证封印能永远将那头妖兽镇压,不让它再出来为害人间,祖师爷经过长久的思考,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夏凰屏住了呼吸,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个决定,才造成了暮云平如今身体的迅速衰老之状。
“那就是将封印阵和历代掌阁的性命相连!每一任掌阁在接任掌阁之位时,同时接过的,还有和那封印阵相连的连命锁!只要封印阵开始动摇,那么身怀连命锁的当代掌阁的生命力便会消耗掉一部分,并将这部分生命力转化为新的封印之力,补强后山深渊下的封印。有那件祖师爷留下的那件异宝镇压,那头异兽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眠的状态,所需要补强的,不过是随着时间流逝而封印阵自然损耗的部分,所以这种消耗并不甚明显,历代掌阁皆是心甘情愿,但是在那件事之后……”
“是邱厌峰动的手脚!”夏凰想起了四阁竞英刚刚结束时的那件事。
“他已失踪多时,还活着的可能性极低,是不是他动的手脚,已很难查证。但在那件事之后,封印便常常出现不稳的情况,我之生命力因此大量流逝,照这个速度持续下去,也许我所剩的寿元,将不足一个甲子。”暮云平回身看向夏凰,目光炯炯。
夏凰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更明白这个眼神中沉重的托付,心中一沉,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愿意接过这个重任,也相信自己能在一个甲子能达到和师尊相似的境界和高度,甚至还要超过。他之所以沉默,是在想,为了让那头凶兽不再作恶,是不是只有一个办法,是不是只能依靠历代掌阁自我牺牲。
这不应该是唯一的办法!
“师尊,当初你和那头妖兽一战,似乎处于绝对的上风,借着祖师爷留下来的那条铁索对那妖兽的限制,难道师尊你全力出手无法将它击杀吗?”
“不能。”暮云平似乎不因承认自己无能为力而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当初为师能压制它,是因为封印之力尚存,论真正的实力,它其实远在为师之上。另外,祖师爷留下的那件宝物虽然对它的镇压之能,但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形成对它的保护,令它的身躯坚韧无比,使得我很难真正伤害到它。战斗持续的时间一长,封印之力将剧烈地消耗,没等它被我杀死,我就先因同命锁的作用寿元耗尽而亡了……”
“那如果拿掉它额头上的那件寒冰异宝呢?”夏凰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