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上,朱崇武仔细地描述着他的想法和计策,而夏凰和赤廉则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原本,朱崇武的想法只有一个大略的雏形,但在这种反复的讨论和修改中,整个计策越来越成熟。由于夏凰才是战斗的参与者,所以很多关于战斗中的变数,皆有夏凰设想,再由三人一起讨论想出应变的办法。
一石二鸟,虽然是好算计,但算盘打得越想,风险也就越大,一旦崩盘,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尤其是夏凰,绝不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三人一直讨论到入夜,才确定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可能都有了相应的应对变化之策,这才结束了这场密谈。
“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点,仍然是夏凰你。”朱崇武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做出总结,“这一战,考验的,不仅仅是你的实力,还有你在战斗中收放自如的能力。”
“很有意思,不是吗?”夏凰并不紧张,“越是复杂,对我的锻炼也就越大,也许你看到的,是这其中的危机,但我所看到的,却是这危机背后对我的提高。”
“但愿一切顺利。”
就在三人打算休息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这种敲门声就像是一种身份的标识,让夏凰三人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门外的人是谁。
赤廉和朱崇武戴好兜帽,遮挡住面容,由赤廉走过去打开房门,将门外的人迎了进来。
夏凰和朱崇武对视一眼,一起朝来人行礼:“四爷。”
此刻前来拜访的人,正是刘家的四爷、岳陵天将刘祁的第四子刘良年!
“免礼免礼,我们是朋友,你们又是我刘家的贵客,不必如此客套。”刘良年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对夏凰和朱崇武的态度十分满意,笑容满面,“听说今天刘飞墨有来找过你们,见你们三位安然无恙,我可算是松了口气。”
夏凰三人对刘良年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不意外,刘良年作为刘良封在继承权争夺中唯一的对手,在刘府当中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眼线?事实上,刘良年来找他们的时间比他们预计中还要晚了一点。
“以刘飞墨的实力,还奈何不了我们。经过今日之事,我们更能肯定,四爷你的大哥刘良封,绝非善类!”夏凰一边表示自己的信心,一边再度表明立场。
“哦?你和刘飞墨已经交过手了?胜负如何?”刘良年并不知道演武秘坛中那一战的具体情况。
“平手。”
“平手?”刘良年对这个答案颇为意外。
他看到夏凰完好无损,还以为夏凰大获全胜,没想到夏凰居然告诉他是平手。这个意外的答案,令他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我和刘飞墨约定改日再战,具体时间,由他决定。按照刘飞墨自己所说,他最强的‘墨绝一剑’三招中,尚有两招更强的没有使用。下一次交手,只会比这次的更加艰难。”
“你有信心吗?”刘良年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他尚有底牌没有动用,我又岂会动用了全力?”夏凰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使用了一种十分傲气的语气。
“这么说,你有把握?!胜算几成?”刘良年大喜。
“九成!”
“当真?”
“以惊鸿剑剑主之名担保!”
“太好了!既然你有自信,那我就放心了!”
夏凰见刘良年果然如他们所意料的一般,按照他们刚刚商议的计策,故意顿了顿,表情略带忧色,沉声道:“不过……我尚有一事担忧……”
“何事?”
“和刘飞墨一战,我虽有九成胜算,但就算获胜,我也必会遭到重创……今天在你们刘家的演武密坛,我们见识了刘良封的众多手下,到时候,如果他们趁着我重创之际偷袭……光凭我的两位朋友,我们恐怕无法活着离开……”
刘良年闻言眼睛一亮:“这有什么好怕的!下一次你们再战之时,我会带着我的人与你们同去!只要你能保证在战斗中杀掉……不,不用杀掉,只需要让刘飞墨丧失抵抗的能力,我大哥刘良封手下的其他人,我的人足够料理!加上你的两位朋友相助……我想,我们甚至可以毕全功于一役!”
“四爷你有信心吗?”夏凰故作忐忑。
“当然!放心吧!你只管胜过那刘良封,剩下的,我会处理好。”刘良年的脸上充满了掩不住的兴奋,转头看向朱崇武和赤廉,“到时候,还请两位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四爷是我们的朋友,四爷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朱崇武微微颔首。
“那我这便回去安排一切了……对了,险些忘记正事,我今天前来,不仅仅是来关心你们的情况,更是受了父命。夏凰,我父亲希望你能去书房和他单独见一面?”
“单独见一面?为何?”夏凰愕然。
岳陵天将刘祁这个时候居然单独约见他?为什么?是为了引荐去见城主的事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夏凰一时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不过是传令。”刘良年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夏凰心中虽是不解,但表情上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点点头。
传达完父亲的命令,刘良年也不再多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毕全功于一役”的兴奋,恨不得马上就回到他自己的秘密会议室中召集心腹安排一切,哪里有心思再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刘良年离开后,夏凰并没有急着前去找刘祁,而是皱眉对朱崇武问道:“刘祁这个时候找我,为什么?”
“反正不会是带你去见城主。”朱崇武不假思索道,“不管他是否真有心引荐你去见城主,这么快就带你去见城主,都不符合他的利益,更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和作风。此行也许是一次试探,也许是一个陷阱,毕竟,惊鸿剑对刘祁也同样具有难以抵挡的诱惑力……你要多加小心,寡人和赤廉都和你同行,我们两人会在门外等你,只要里面发出任何异动,我们就会立刻强行攻入。”
“嗯。”
“刘祁此时约见你,让寡人心中产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也许,我们可以修改修改我们原本的计划……可以‘毕全功于一役’的人,不仅仅是刘良年,还有我们!”
“你是打算从一石二鸟变成一石三鸟吗?”
“不,只是让其中一只鸟变得更大一些。”朱崇武笑道,“不过,修改计划的前提是我们能平安从刘祁那里归来。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陪你一起去见见刘祁吧!看看这位最近为孙儿之死而怒气腾腾的岳陵天将究竟想干什么……”
……
岳陵天将的书房,就位于刘府大堂的侧后方,书房门外的侍卫之多,超过了刘府其它任何一个地方。
有着这么明显的特征,想找不着都不可能。
书房门口的侍卫早已得到命令,只是将陪同而来的朱崇武和赤廉拦下,便让夏凰进入了书房。
刘祁的书房,和夏凰想象中大不一样。
没有高大的书架,没有丰富的藏书,没有一张华美宽大的书桌,只有四本足有一丈高、半丈宽的“巨书”受法阵无形力量牵引,悬浮在书房的空中。而刘祁,就坐在这书房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房门,半仰着头,阅读着四本巨书中唯一打开的一本。
听到夏凰进门的时候,空中的巨书自然合上,刘祁所坐的椅子似有某种机关,原地旋转半周。
四目相对,同样深邃平静的目光中,一者心意不明,一者暗自警惕。
“惊鸿剑剑主阁下,这两日,在我刘府过得还满意吗?”刘祁开口问道。
“丰富而充实。”
“看来你对我那两位好儿子的‘招待’还算满意。”
刘祁话里别有所指,夏凰佯装听不懂,道:“岳陵天将你约我单独见面,不知是为何事?是要带我去见城主了吗?”
“想见城主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城主这些年性情大变,实在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操碎了心。唉……”
“我对观日天城城内之事并不熟悉,也不关心。”
“哦?你想要找城主,难道不是希望求取一官半职、在我们观日天城拥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亲口告诉城主而已。”
“原来如此……”刘祁并不追问夏凰想告诉城主的事情是什么,最近忽然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阁下能被上古七剑所选中,实在是上天所选的幸运儿。在这点上,我们的城主也一样……上古七剑……实在不凡啊……一柄无锋,竟然撑住了整个观日天城……”
“天将此话何意?我听不明白。”夏凰微微皱眉。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用上古七剑中的另外一柄,是否也能代替无锋剑的作用……”
夏凰闻言,顿时浑身寒毛倒立,悚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