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大吃一惊,银甲人赫然就是齐王曹炟呀!
聂玉郎笑道:“看来,齐王这是犯了众怒,如今恐怕邾国的黑白两道,凡是有点血性的男儿都想要他的命吧!”
两个护卫已经干脆地扔下聂玉郎和安歌,去帮曹炟了。
两个护卫一加入,明显三个黑衣人感到了吃力。
曹炟这次除了五千精兵,还带了四个府内护卫,曹炟府内的护卫武功非常高强,这从上次入阵与梅花杀手对战,完败梅花杀手就可以看出来。所以曹炟得已从战圈中退了出来,却听得聂玉郎喊道:“齐王殿下,你来得正好,只要你把通关文喋交出来,我就放了这个女子。”
因为夜色已深,曹炟并不能看清屋内的情景,只冷冷地道:“休想!”
虽然如此,他还是从那边的屋顶,利用轻功进入了这边的房间,离得近了,才发现洗澡桶里的女子是安歌,因为窘迫她此时满脸尴尬之色,恨不得将脑袋埋到水里去,而聂玉郎还闲散地站在那里看好戏。
曹炟二话不说,举剑就往聂玉郎刺来,这让聂玉郎也没有想到,在他想来,曹炟总归会因顾忌着安歌不敢直冲过来。
就这么迟疑一下,已经被曹炟抢了先机,为了躲避曹炟的剑,聂玉郎只好往旁边跳开,曹炟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甩下来,同时把安歌从水里捞起来,大氅就这么恰恰好地裹住了安歌,接着安歌被曹炟护在身后,向聂玉郎道:“你被称为鬼侠,却拿女子来要胁本王,可见你名不符实,你没有资格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来闹,识趣的话,弃剑自首吧。”
聂玉郎冷笑一声,“奸王,想让我坐以待毙,简直做梦!”
说着举剑冲上来,立刻与曹炟战于一处。
安歌连忙躲到榻上去,用帐帘将自己遮挡在后面,虽然这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聂玉郎的武功果然非常厉害,一把剑使得风雨不透,曹炟的武功虽然也不弱,到底无法和江湖客相比,二人交战十几招,曹炟就被聂玉郎打掉了头上的发箍,顿时暴发飞扬,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安歌啊地惊叫了声,看到桌上的花瓶,她悄悄地溜过去,将她花瓶抱起来,就向聂玉郎扔过去。倒是准确砸向聂玉郎,可惜下一秒花瓶就被挡了回来,直奔安歌,安歌躲避不及,眼见要被砸到,曹炟已经及时冲过来,挡在安歌的面前。
聂玉郎的力道可比安歌的力道强多了,花瓶飞过来时用了暗劲儿,这一下砸在曹炟的后心,居然立刻使他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而聂玉郎居然趁此机会欺身过来,曹炟猛地将安歌推开,再次与发他战在一处。
刚才曹炟为护她而被砸中吐血,安歌已经被吓得魂魄都要散了,这时不敢随便再帮忙了,而是仔细地观察形式,两个护卫被对面屋顶的三个黑衣人缠住,虽然不至落在下风,却一时也难以脱身。
而夏炚的房屋打斗声始终没断,夏炚的功夫安歌是知道的,但江湖客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安歌此时真的发愁起来,向来朝廷及官府与江湖客都是尽量井水不犯河水,国家有国家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各自遵循各自的路走下去,通常也不会有多大的冲突。
怕就是怕如此这般的交集,江湖客管起朝廷的事,而朝廷又想控制江湖人,这种冲突几千年来都是死局,无解。直至有一方流血牺牲,方才平息这一轮的血腥对决。
况且那三个黑衣人,不知道是何来历,今晚的南湖郡果然不太平。
眼见着曹炟也撑不了几招,那聂玉郎武功果然高强,而且对曹炟这“奸王”似乎有血海深仇一般,招招致命,曹炟节节后退。
安歌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大声喊了起来,“救命!救命!”
安歌的声音一落,从隔壁窗口飞出一支烟花,这支烟花与众不同,在半空里发出白亮的光芒。安歌微怔一下,只见不远处的黑暗里,似乎跳起几条影子,这些人的武功应该是很高强,眨眼的功夫已然到了近前。
安歌心里一沉,对方若是敌人就完蛋了。
这些人影到了对面的屋顶,并没有立刻冲进来,而是看清形势之后,首先跃进了安歌的房间,因为他们有四个人,曹炟不知他们是何来历,扔下聂玉郎把安歌扯到自己的怀里,长剑横在二人面前,紧惕地看着这些黑衣人,然而这些黑衣人却是目标明确,直奔着聂玉郎而去。
聂玉郎虽然武功高强,然而对方四人合力,并且对方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因此才几招就被压在剑下抬不起头来。
聂玉郎向曹炟喊道:“奸王!就算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四人就准备杀了聂玉郎,听得曹炟道:“留活口!”
那四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下,正在这时,隔壁的打斗声似乎越演越烈,聂玉郎被四人中的一个伸手点了穴道,之后这四人很默契地往隔壁而去。而与曹炟护卫战斗的三个黑衣人见聂玉郎被抓,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迅速地溜掉了。
两护卫飞身入屋,护卫在曹炟的身边。
曹炟问道:“刚才的信号,是谁放出去的?”
两护卫道:“似乎是夏爵爷。”
曹炟眸光略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隔壁的打斗声也平息,夏炚走进了这间屋子,帮忙的那四个黑衣人却不见了。
夏炚进入后,先给曹炟见了礼,这时客栈的掌柜也探头探脑的过来,夏炚给那掌柜扔了一绽金算是赔偿,又道:“没事别让人上来打扰。”
掌柜很识趣的下去了。
夏炚见曹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也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齐王爷,没想到这些贼子如此大胆,公然行刺。这聂玉郎该如何处置呢?”
“将他关在笼子里,一路随军前行,以震慑江湖人士。同时让这厮好好的看看,到底怎么做才是为国为民。”
曹炟说到这里,向两护卫使了个眼色,两护卫立刻抬起聂玉郎从窗口跃下,先行回郡府了。
夏炚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郡府那么多人,怎地没有人出来帮忙?”
“府内出了奸细,所有人等都被迷晕了,只有我及两个侍卫没事。”
“原来如此。”夏炚恍然大悟。
目光向安歌看来,发现她身上依旧裹着曹炟的大氅,想必是没地儿换衣掌,她很拘促地站在那里。
夏炚忽然想到,安歌之前都没有大声叫救命,后来叫起救命,却定是因为曹炟遇到了危险吧?
当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夏炚,你问本王的话,本王都如实回答,现在本王要问你一个问题。”
“是。”
“刚才来帮忙的那四位英雄,却去了哪里?”
“他们,他们走了。”夏炚道。
“他们是看到你发的信号之后才赶来的吧?看身手倒不像是普通的兵勇,莫非郡王府养着死士?”
夏炚脸色微变,忙惶恐道:“王爷严重了,此四人不过是府里的普通护卫罢了,想必是我娘亲害怕我遇到什么危险,因此让他们一路保护。今夜不过是侥幸,我还真怕那信号发出去,却没有救兵赶来呢。”
夏炚的解释虽然能够说得过去,但事实上却苍白无力的很。现如今,邾国县府、郡府及各类府衙配置兵勇护卫都有严格的规制,如郡王府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会配给武功如此高强的护卫,也没有养死士的权力,这样的护卫都会被养在朝廷或者是王府里,可这四个人,恐怕武功还要高于王府护卫。
曹炟沉吟却道:“不管怎么样,今夜是你救了本王。”
似乎是决定放夏炚一马。
曹炟看了眼安歌,终于走到了门外,夏炚也跟着到了门外,安歌趁这个机会,迅速地将衣裳换掉,再走出来时,曹炟尚没有走,安歌将他的黑色大氅还给他,他接了过来,鼻端萦绕着一缕淡香,知是安歌的女子之香,脸上不由悄悄爬上一抹微红。
夏炚察言观色,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将大氅接了过来,“歌儿,这衣裳都已经被你弄脏了,你该洗洗干净再还给齐王呀。”
安歌一脸茫然,这衣裳哪里脏了?很干净啊!再说齐王似乎不会等她把衣裳洗干净晒干再还给他吧?说不定他今晚就要出发了。
夏炚又道:“若你不想洗,这种粗活交给我也行。”
安歌也有点尴尬了,衣裳可能真的被她弄脏了呢,讷讷地道:“呃,好,我,我洗完了再……”
说着伸手就要把那件衣裳拿过来,曹炟却已经先行探手过来取了衣裳,冷冷地道:“不必了。”
说完就转身下楼,忽然又道:“安姑娘,你确定要和夏炚一路回安平郡吗?需不需要本王派专人护送你?”
夏炚忙道:“齐王殿下,不必了,齐王殿下的人手已经有缺,如果再调用给歌儿,歌儿怎么好意思呢?再说,我会好好保护歌儿的。”
安歌也道:“齐王的好意安歌心领了,但是,不,不用了。”
曹炟再看了眼夏炚,颇有些不放心地下了楼。
安歌的腿有些发软,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休息,听得夏炚道:“齐王都已经提醒你了,今晚南湖郡不太平,让我们早点走,你非要看什么风景,吃什么美食,这下好了,差点小命都没了。”
安歌忽然想起曹炟还因为她受了伤,忙道:“夏炚,你有上好的伤药吗?”
夏炚神色一紧,慌忙从怀里取出一瓶伤药走到她的面前查看,“你伤着哪儿了?”
安歌一把夺过他的伤药,道:“是齐王爷受伤了。”
也不等夏炚再说什么,匆匆地跑下楼去,夏炚急度郁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冲出去要叫住她,却见她已然冲到楼下拦住了曹炟,“齐王爷,这伤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