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金走出会议室,其留三人连忙将那封最报拿起来一瞧。郝莫菲顿时明白了额尔为什么那么失落了。英法国内又发生大的动荡了,国会快要顶不住压力了,如果联军此次再这么拖延下去,内阁非得倒台不可,联军也会因为这些而失去国内的支援,成为游荡在大清的孤军了。
也就是说联军此次不但不能再拖延下去,而且此仗须胜利。如果失败了,两国的国会必将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反对声中,现任内阁倒台还在其次,最可怕是反对势由此而起,巅覆两国的政府。郝莫菲同样将电报往桌上一丢,跟着额尔金起了出去。唯有得塞罗虽然惊心国内政治动荡,但是却对联军的胜利充满信心。看到这封加急催促的电报,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嘻嘻笑着看了一眼普提雅婷。
普提雅婷却是这几人之中最为高兴的人。英法动荡,实力必定受到损失,也算是报了当年克里米亚,俄军败于三国联军手下的一剑之仇了。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联军不得不被迫全力进军,与大清决战,以求得一个完美的胜利,圆满地扑灭因此次战争引起的国内动荡。
“普提雅婷先生,我想贵国也是该全力向中国首都北京进军的时候了,别到时被英国佬抓住把柄,好处没落下,倒惹来一身骚。”得塞罗拿着电报扬了扬,向普提雅婷得意而神秘地一笑。显然对于俄军这次前来捡便宜之事,英法两国都心知肚明了,法国要拉近与俄的关系,因此,得塞罗在此先向普提雅婷打好预防针。免得到时候三国联军击败大清之后,三方坐下来分取利益之时,俄国被英国人借机打压。
“这个自是自然。”普提雅婷报以了解的一笑道,“呵呵,鄙人这就赶往大清东北督促鄙国加快进军步伐,在此鄙人先预祝我们三国旗开得胜啦。”说完喝完杯中美酒,兴高彩烈的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他必须赶在英法联军向北京进发之前,再从大清那里多为俄军争取一些好处。至于进军武力威逼的事情,普提雅婷觉得还是由英法两国来做好了,俄国人范不着冒这个险,当然如果讲不通了那就另一回事情了。
几日之后,普提雅婷又出现在咸丰的面前,大讲自己如何如何在英法联军面前规劝三国罢兵和谈,但是英法两国却是执意不同意,建议咸丰先拿出一点诚意来,再和联军谈判,当然作为为中英法三国调停的报酬和勒令俄军停止向中国东北纵深挺进的代价,普提雅婷很“善意”地向咸丰提出租用中国黑龙江省作为俄军在东北军港进出的通道,并给一笔数目“很小”军费,作为俄军这次出兵的补偿云云。
咸丰并没有一口回绝他,只是令普提雅婷去找内阁副总理王韬去商谈此中祥情,称这次战征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了王韬主理了。于是普提雅婷双屁巅屁巅地路去总理衙门找王韬大肆宣扬了一翻沙俄帝对中国的善意,并将自己的建议提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这位大清国内阁副总理大臣也像咸丰一样,只是一句“一切好商量,先罢兵,再谈条件”的太级推手,给推了回去。普提雅婷又作解释称英法两国气势汹汹,没有看到大清的诚意之前,不会轻意罢兵,让王韬先代表大清政府先答应英法两国的一部分要求再说。
王韬得咸丰的指示,知道俄国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回绝,只是一再说这种事情事关国体,要与众内阁大臣仔细商讨了再能给普提雅婷答,让普提雅婷先在北京等着消息。
普提雅婷以为有门,便安心在北京城里等了三天,却总不见大清内阁的高讨结果,他哪里知道,王韬几记太极拳挡回了普提雅婷之后,便一直在衙门里调动作战物资等等,根本没开什么内阁会议,商讨普提雅婷的建议。洋鬼子的鬼话,只有鬼才信,这是王韬对众手下发出的感叹。
普提雅婷在北京呆了三天觉的不对,便又去向王韬催促。这次王韬更爽利,一声本官身体有恙,请贵使再多通融几天。如此一来二去,王韬不是今天身体没好全,就是众大臣有事脱不开身,然后就是商议出了结果,还要请示皇上。普提雅婷在北京团团转了几天,终于知道大清根本没有向三国和谈的意思,这几天只不过是忽悠自己玩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再去找王韬了,连夜便出了北京城奔黑龙江了,准备督促俄军全面向大清进军。此时中英法三方却是在天津城下打得不可开绞,炮火连天,双方都不惜一切代价,在天津城外你争这夺了好几天了。
天津城内临时作战指挥部内,英法联军大军离开大沽炮台的第二天。石达开等人便得到了具体的情报,石达开连夜招集了陈玉诚,李秀成,聂士成,张宗禹等人齐聚在指挥部内,紧急招开临时作战会议。
会了更好的统一的调度天津大军,咸丰早已任命了石达开为天津抗击联军的总指挥,以便这几支各有统属的大军能够号令统一,不至临战混乱。石达开是前太平天国的翼王,身份姿历都比其余四人高出很多,且战略调度安排的才干都是精明无比的,由他现任天津抗击联军新军的总指挥,其余四人自是心里服气。
“洋人已于昨天清晨,沿白河一路向天津进发了。白河水路不通,此次洋人舰队被迫停在外海,联军陆军估计三天之后,便可到达天津城下。”石达开待到众人都到齐了之后,在墙上挂着的大地图之上点了一处地方道。
自从上任天津总指挥,咸丰将一切天津事务交由他总理的时候,就已经在天津城下精心布置了起来。到得联军占领广州的时候,天津的防御工事已然成形。之后石达开更是每日都要亲自前往阵地之上巡查,对阵地上的每一处火力点配,架设几乎都到信手拈来的地步。对于天津的防御工事,石达开很有信心,但是咸丰对他们的期望重大,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陈玉诚四人听得石达开说,连忙起身,在桌上摆着一个巨大沙盘之前仔细查看起来。只见上面山川河流,城池道路无不标记分明,一看便可了然于胸。标记着天津的城池下外面,一片勾道纵横,那时新军的防御阵地,其外距天津不远处有一座小山。虽不高却可府看整个天津城内。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沙盘上在那座小山之上插一面小旗,标明为211高地,位于整个天津防御工事的左翼。
“此次没有洋人舰队的威胁,却是好弄,只是害洋人打不过时见机跑路,那就糟糕。”陈玉诚望着沙盘凝神道,“皇上说过了,洋人国力雄厚,若不一次将他们收拾得惨了,极有可能随后便卷土重来。此次我大清耗尽心力,不惜动摇国本以抗洋夷。若令洋人轻意走脱,之后对我大清不断骚扰,对大清威害更甚啊。”
李秀成等三人当即点头,对陈玉诚的担忧表示赞同。大家都知道此次咸丰迁空了大清沿海居民,以减少联军舰队给大清沿海带来的损害,但这样一来大清的财政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这次大清可谓是以举国之力与联军抗恒,现在也是苦苦支撑着。如果让联军轻意逃走了,之后连绵不断地袭击大清沿海,大清又没有强大的海军与联军相抗,必定损失不断。
“此事各位不必担心,本人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联军出大沽之后,便令聂将军的武卫军第四师,张将军的武卫军第五师骑兵团从左侧出发,绕过211高地穿插到联军侧后。我们独立第一二三师的骑兵团,则从右翼避开联军穿插至联军后侧。”说着石达开在沙盘之上用双后做了一个双手抱的姿势。
“如经我们只用在天津城下拖延,阻滞敌军的锐气,待到敌军打得筋疲力尽之时。我军精锐尽出,直插联军心脏,一举击溃联军正面之敌军。敌军溃散,我军再以两面夹击之势将联军一举全歼。”说完石达开望着其余四人,等待四位战友的品评。
太平军降军九万余人,在经过一年多的新式训练之后,等到石达开三人从北京讲堂毕业,便全部又都交回到石达开他们三人的手里。新的编制为独立师,这三个独立师军员编制达到了每个师三万人的惊人数目,只是由于大清军产业不发达,这三个师的装备却都还只是在半数之间。
因此,天津新军人数虽然号称十五万大军,其实真正的装备完成的只有十万左右。其中以聂士成,张宗禹两人的武卫军实力最为雄厚。
“翼王此计甚妙。只是我正面阻击联军之军当会坚苦异常。”李秀成一直以来习惯了称呼石达开旧称,此时都在这里他也没有避开的意思,脸带忧色地道。显然知道石达开这个计划虽然很精妙,但是,要想与联军十数万大军正面硬抗数天,直至联军在天津城下被新军拖得筋疲力尽,损失必定无比巨大。
一想那些都是跟随自己从太平天国投诚过来的太平军老部下,李秀成不免心生起一丝不忍之色。石达开与陈玉诚两人同样有些想法,却未过于明显地表露出来,只在心中为即将阵亡在天津城下的自己的老部下说声报歉。
“如此,独立师便作为左翼211高地的防御力量,正面阵地交由我武卫军承担就好了。独立师装备还不完善不宜与洋人正面接战。”聂士成站出来道。他看出来石达开三人心中的不忍之色,但也了解洋人与独立师之间的差距,很理解地将最重的任务接到了自己与张宗禹的身上。
“不可,武卫军为天下之精锐,皇上倾尽心血,不可一战而失。且此仗在于消耗洋人锐气。武卫军当为总后援与总决战之时的突袭力量,不可轻动。正面与侧翼皆由独立师担当。”石达开坚决的拒绝聂士成道。
他长叹了口气转向陈玉诚和李秀成道:“若无太平天国六年之乱,皇上岂有今日这忧?当此事关国家兴亡之时,正是我太平众将以赎前罪之时。”
陈玉诚与李秀成一听,立即神色严正,挺身道:“对,此时此是我等赎回天国六年祸乱国家之罪的时候了。聂将军不必再争,难然聂士将军看不起独立师的兄弟们吗?”
聂士成本还要说话,却被张宗禹用眼神挡了回去。只得默认了,心下却越发佩服起石达开三人了。
任务被明确了,石达开便伸出一只手来正色地道:“为了大清四万万百姓能够不再被洋人欺侮,我等即便全部阵亡于天津城下也是值得的。”
“啪”的一响,五人的手握在一起同声说道:“为了四万万大清百姓,誓死保卫天津!”声音虽不大,却声振整个总督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