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司空御的时候,冷若冰明显震了一下,他的眸光太过凌厉,也太过热烈,让她觉得浑身不适,心底慢慢地生起恐惧。她曾在他身边六年,对他的残忍和嗜血耳濡目染,又想到那天他对她说的话,更加剧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爱南宫夜,想与他共同守护一个家,养育孩子,她也爱司空御,虽然那不是爱情,但他希望他幸福,奈何她改变不了他的关点和想法。
南宫夜冷冽的眸光划过司空御的脸,并不给冷若冰太多停留时间,带着她一步步走向了婚礼台。站在婚礼台上,他如帝王一般婢睨天下,如鹰一般的眸光射出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任何人也别想破坏这一场婚礼!南宫峻不可以,司空御也不可以!
此时,在海滩别墅不远处的某栋楼的某个秘密房间里,南宫峻如天父一样,威凛地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听着下属的汇报,他的身侧站着他宠了一辈子的女人和他们的私生子,这个私生子的名字叫作南宫啸。
南宫啸自幼患有先天心脏病,又因血型特殊,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脏源,所以一直靠药物维持着生命。不过他这个人,聪明绝顶,学了一身的本事,若是把南宫家交给他,他倒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过他这个人,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心术不正,阴狠手辣,这都拜他的母亲所赐,他的母亲出身于烟花之地,勾心斗角、尔虞我乍的本事不错,他自幼耳濡目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宫峻睿智无双,他宠这个女人,无非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最爱的女人,萧暮雨。虽然宠她,但他心底却是看不起她的,因为她的身份,更因为她的性子,他当然知道这样的女人生出来教育出来的儿子,就算聪明也难以承载重大责任,倘若把南宫家交与他的手上,很可能将南宫家带上邪路,所以他当年才果断将南宫夜选为继承人。怕女人闹脾气,就以南宫啸有先天心脏病为理由,承诺如果有一天南宫啸的病治好了,就再将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他。
所以,这么多年来,南宫啸的母亲一直苦苦寻找替儿治病的良方,他们母子也始终觊觎着南宫家主的位置,恨不能将南宫夜一朝置于死地。
而今机会来了,他们找到治愈的良方,而南宫峻和南宫夜也走到了决裂的边缘,他们可谓是一举两得。
南宫峻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夜的婚礼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下属恭敬汇报,“回老家主,正在交换戒指。”
南宫峻微微垂了眼帘,“继续等待,另外,严密监视司空御的动向。”
下属,“是。”
下属退下去之后,南宫啸的母亲不满地上前,“老爷,为何还要等,何不现在就冲进海滩别墅,杀南宫夜一个措手不及?”
南宫峻嫌恶地看了女人一眼,眸底流动了愠怒,“妇人之见,我们父子相杀,岂能放在明面上,那岂不是给敌人可乘之机?”
“可是……”女人还要说什么,但被南宫峻骇人的目光吓退了。
南宫峻淡淡地收回目光,“夜为了这场婚礼,做了万全的防备工作,就是怕有人破坏,我们现在若是去,只会让他警惕地做出相应的措施,我们唯有等这场婚礼结束,才能顺利见到他。”
“况且,司空御还在,那是个可怕的年轻人,我南宫家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他制造机会,所以,我们要继续等。”
女人还要说什么,但被南宫啸暗中制止了,南宫啸笑着上前,“父亲说得对,妈,你就别再添乱了。”
女人看了儿子一眼,终于选择闭口不言,他的天不是南宫峻,而是自己的儿子,对儿子的话她很信任。其实他们母子想的是,夺了南宫家主的位置,就立刻害死南宫峻,这样,整个南宫家就都是他们母子的手中物了,再也没有人能制约他们了。
此刻,在海滩的婚礼台上,一对新人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甜蜜地亲吻相拥,仪式结束了。
这场婚礼总算顺利完毕了。
南宫夜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看着冷若冰娇美的容颜,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就在今天,她在法律和世俗上,都真真正正地成了他的妻。
站在台下的司空御,却是隐隐地握紧了拳头,他在等待时机,可是时机为何迟迟不不来?
仪式完毕,不待南宫夜与冷若冰走下婚礼台,管宇用对讲机给南宫夜传递了信息,“夜少,发现了老家主的踪迹,就在海滩别墅附近,他正乘着车向这边赶来。车上有他的女人和私生子,还有十几名保镖。”
南宫夜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沉了沉,即而挽着冷若冰的手走下了婚礼台。
所有宾客刚要随着进入别墅的宴会厅,婚礼台上响起了主持人磁感好听的声音,“各位贵客,夜少和少夫人非常感谢各位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所以特调用了南宫家最豪华的大型游轮,游轮上为各位准备了盛大的宴会,希望大家玩得愉快,各位,请上游轮吧!”
随着主持人的手势,众人向海上望去,亲眼目睹了南宫家最奢华的游轮,不禁禁个个神往。据说,南宫家的这艘游轮,内景无比奢华,堪比皇家宫殿,世人难得一见,想来南宫夜非常重视这场婚礼,所以慷慨地调用了这艘游轮,以供宾客享用。
于是,每一位宾客,都兴奋地由南宫家的工作人员引导着,陆续登上了游轮。
只有一个人没有动,那就是司空御。管宇在向南宫夜汇报消息的时候,苍狼也向他汇报了消息,他的唇角慢慢地抿出了一抹雅魅的弧度,就像潜伏了许久,终于看见了猎物的劲豹。
当众人全部登上游轮后,他则是转身走到了南宫夜与冷若冰面前,“南宫少主,本人今日就要返回西凌,不便过多逗留,就此告辞了。”
南宫夜意味深长地看着司空御,笑容却得体,“司空掌教请便。”转头看着管宇,“替我送司空掌教。”
管宇上前两步,恭敬地抻出右手,“司空掌教,这边请。”
司空御微微挑起唇角,深深地看了冷若冰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苍狼紧随其后。
那种眼神别人不懂,但冷若冰懂,他的眼神看似平淡,但其实蕴藏着无尽的杀机,他的眼底是一片终年不化的冰川。
她对他本就有本能的恐惧,他这一眼,更是让她心底生寒。
看着司空御远去的背影,冷若冰觉得有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脏,难受极了。
南宫夜感受到了她的窘迫,将她拥进了他温暖宽厚的怀里,“都说了,一切有我,不要怕,走吧,一会我们要见一个重要的人。”
南宫夜带着冷若冰回到二楼房间,亲手为她换下了婚纱,卸掉脸上的妆。
本来,这场婚宴是安排在别墅里的,可现在南宫夜将宾客全部请到了游轮上,聪慧如冷若冰,猜到了缘由,“是你父亲回来了吗?”
南宫夜点头,“嗯,他正在来的路上,我们一会就会见到他。”
冷若冰从未见过南宫峻本人,以前也只是从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想到他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心底还是忍不住涌起丝丝缕缕的恨意。
南宫夜安慰性地握住她的手,“他没有带什么人,只带了十几个保镖,而且管宇严密地查探过,他也没有部署什么力量,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的直觉和经验又告诉我,他决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要小心一点。”
倘若那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南宫夜决不会留一丝隐患,见也不必见,暗中杀了便是,但那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便不能。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管宇重新部署了一下别墅里的保镖力量。南宫夜带着冷若冰坐在客厅里,静待南宫峻的到来。管宇则是恭敬地站在了别墅大门口,恭候老家主。
虽然父子相杀,但那都是暗中发生的事情,表面上还是要敬南宫峻为家主的。
十几分钟以后,南宫峻的坐驾停在了别墅门口。最先下车的是他的女人和私生子,南宫峻则是坐着轮椅,被保镖抬下来的。
管宇微微皱眉,当年老家主退隐,宣称是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坐在轮椅上吧。
管宇将面部表情调到最佳笑容,躬身上前,“老家主。”
南宫峻面部线条冷冽,威严不容侵犯,“哼,管宇,你好大的胆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娶我南宫家的千金?!”
管宇自知南宫峻计较郁蓝溪的事,所以他不敢言语,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南宫峻显然没有打算现在就收拾管宇,冰冷的眸光打在管宇的脸上,“怎么,夜不出来亲自迎接我吗?我这个父亲已经让他如此不放到眼里了吗?”
管宇还是恭敬有加,“老家主,夜少今日新婚,少夫人又有孕在身,需要人照顾,所以夜少在客厅里恭候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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