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医生终于替司亦焱缝合好了伤口,医生抬起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渍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咸咸的汗渍流进了眼睛里,一片咸涩的十分难受。
靠!不过只是缝个伤口,受伤的人不动如山,眉毛都没动一下,反倒是他这个当医生的紧张的手指僵硬,连大气也不敢喘了一下。
这样想着医生又抬头去看温馨雅,却见她一张小脸白惨惨的,削瘦身体绷成了一根弦,觉得......和她比起来,自己还算镇定。
温馨雅看着司亦焱手臂上面被缝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像一条粗长的蜈蚣扭曲丑陋,心一下子就刺痛了起来。
她想到之前司亦焱缝合伤口时,那忍耐的抽息气,伤口明明是缝在司亦焱的手臂上,但是那一针一线像是扎在她的心头上一般疼。
“医生!他的伤没事吧!”温馨雅声音嘎哑难听,像是没有试调整好的琴弦,带着铁绣一般暗哑晦涩,十分的难听。
医生喘了一口气道:“伤口处理好就没有大碍了,但是要注意护理,千万不能感染,平日饮食方面也要多注意......”
温馨雅仔细认真的听着医生交代一些平日生活饮食需要注意的事项,暗暗的记在心里。
医生说了一堆,话锋一转又道:“最好是能住院几天,这样对伤口的恢复比较有利!”
温馨雅点点头,正欲答应,司亦焱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出院。”
温馨雅秀眉紧蹙不赞同的看向司亦焱:“还是听医生的话住院几天,这样伤口才会好得快。”
司亦焱苍白至荼蘼颓败的薄唇微抿:“骊山庄园里有家庭医师。”
温馨雅这才点点头。
司亦焱的身份特殊,虽然如今夏司氏的大半势力已经被他掌控,但是还有少数依然盘根错节,他如今的处境虽不若之前那样危险,但是隐患还是存在,她还记得之前古越寒无意间提起那次她被绑架在医院的那天晚上,司亦焱失血过多与生死博斗,而想取他性命的人却趁虚而入,一晚却是九死一生......
当时......司亦焱就是用生命来护她无恙的吧!
她的眼眶一酸,几欲落泪。
他伤了手臂,还是在骊山庄园养伤比较妥当。
这时古越寒推门进来,面色有些凝重:“九少,替沈梦婷治疗的医生发现沈梦婷的精神曾经受过十分严重的创伤,我请了专业的精神类医师,替她做了脑电波解析,发现她曾经接受过十分严重的精神暗示。”
司亦焱苍白冷冽的脸色缓沉:“可查到别的什么线索?”
古越寒摇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沈梦婷住的那家精神病院,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但是我猜测多半也和像之前那几次一样,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目前他们已经确定宁舒倩背后那伙人,极有可能是某个家族,未必比夏司氏的势力更大,但是他们豢养着对自己绝对忠心的人手,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做起事来便毫无后顾之忧,也难怪他们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司亦焱淡淡道:“虽然如此,不过还是要派人盯着这几起事件,不用着急,他们在暗,我们何尝不是在暗,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比的就是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黑吃黑这行没人比我司亦焱做得更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秀丽的眉峰缓缓上挑,惊人的凌厉之色一点一点尽染眉目,那苍白微抿的薄唇,反而凭添了他几分肃杀和掌握生死的主宰。
古越寒离开后,温馨雅看着司亦焱问道:“精神暗示,这是什么意思?”
司亦焱冷然道:“有点类似催眠术,但是催眠术是属于心理这方面的范畴,精神暗示就高级多了,它需要辅助心理强行对人体的大脑进行某种暗示性的指令,这种方法十分残忍,会对人体的精神结构造成十分严重的损伤,而且接受心精神暗示的人,就算清醒过来了,也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在国外便有很多这方面的犯罪记录。”
温馨雅倒吸一口凉气,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太可怕了,照你这样说,精神暗示犯罪,岂不是完全神不知鬼不觉,这样那些拥有这样本领的人,岂不是为所欲为?”
想杀谁,只要找个替死鬼。
司亦焱握着她的手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人的大脑思维是很奇特的,能抵制外部因素的各种影响,形成自己思维模式,就算是精神病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思维,这种法子限制太多,比如一个人本身对另一个人心怀怨憎各种负面情绪论,只要将这种负面的情绪不断的放大,放大到某种程度,才能下这种精神暗示指令。”
温馨雅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你的意思是,沈梦婷本身对我心怀怨憎,所以才会......”
司亦焱点点头道:“像她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会把自己的不幸推到别人的身上,怨憎世界不公。”
温馨雅一下无话了。
司亦焱看着她苍白清冷的脸色低声问道:“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温馨雅秀眉紧蹙,秀丽的眉目隐隐的流露出狠戾的锋芒来:“对于沈梦婷,她本身已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不愿意做一个落井下石的无耻之徒,却没有想到......宁舒倩他们居然如此丧尽天良,不断的利用沈梦婷对我造成伤害。”
司亦焱伸手拉住她紧握成拳的手,轻轻的扳开她的手指,就怕她弄伤了自己。
温馨雅看向司亦焱,瞳孔一点一点的扩大,映照着司亦焱苍白秀丽的容颜,却也......流露寒沁入骨的锐色:“血债自然要用血来还,你找两个人捅宁舒倩一刀,然后用她的血留下我的名字。”
司亦焱低笑道:“真是粗暴直接!不过......”他话锋一转,眼角染上了笑意:“我喜欢!”
依照宁舒倩的心性,如果馨雅真这么做了的话,宁舒倩肯定会吓破胆,有一段时间不敢兴风做浪了。
温馨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但是微微苍白的唇,却露出樱花飞舞一般烂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