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飞鸿甚至想过回到家里可能暂时见不到爷爷奶奶,有可能他们去捡稻子,也有可能他们去逛街了。但是她的料想一向不是很准,刚走到队门口,爷爷奶奶就看到了,她甚至还没到家门口就接上了。
“哎呀,我是我说这是谁家的女娃娃长得这么俊俏勒,原来是我家飞鸿回来啦。”孙婆婆有一点王婆卖瓜的意思,随机看到了走在身后的存在感并不是那么强的汪翩。
“奶奶好,我来看你啦。”汪翩在老人面前嘴巴不要太乖了。
“你个娃娃,整天就知道想你奶奶,可没把我没当回事呀,算是我白疼你了是不是?”一旁的娄爷爷对这种不公平待遇表示抗议。
“那可不是,谁让你平时都那么忙呢,都是奶奶在照顾我呢。”汪翩有一点打蛇随棍上的意思,反正也是皮惯了的,不在乎这一会半会,自己变得那么严肃懂事,反而会让人家不习惯吧。
“爷爷奶奶,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们逛街去了,或者去地里捡稻子去了呢。”娄飞鸿的一向非常勤快的爷爷奶奶大白天的在队里晃,没做事情表示非常的不可思议,毕竟他们真的是忙了一辈子,并没有休息和享受的习惯。
“可不是,要是在平日里肯定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逛啊,但是队里娄老爷爷死了,大家都在吃酒,这不今天刚下葬,坟头土还是新的呢。”孙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个固定坟场里面又冒出来的一个新坟头,那湿湿的土在一群陈年老坟中显得特别的吸人眼球。
“你说的是哪个楼老爷爷呀?”娄飞鸿有一点懵,为什么才过了几年,自己的队里面哪些人都搞不熟了。
“还能有哪个娄爷爷不成,娄霄云的爸爸呀,就是那个娶外地媳妇的儿子的爹呀。”娄飞鸿爷爷一旁搭起腔来,虽然娄老爷爷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他家的儿子小啊,终归还是一辈人,对于同辈的离去感觉有点惋惜,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自己了,生命无常,寿命有限。
“啊,原来是他呀,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就这几天吧,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祖孙四人一边走一边聊,汪翩在一旁没搭话,他们在车上才刚讨论过这个老人的情况,甚至也理出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认知的哲学,然而在下车之后,却发现自己故事讨论话题里的主人公已经去世了,他瞬间有了一种自己可能是柯南的感觉,聊到谁走到哪谁就没。
“能有什么毛病啊,像他这个插管子已经搞了十几年了,身体总归是经不过时间长久的折腾啊。”说着说着祖孙四人已经到了家门口,娄飞鸿和汪翩背着满满几大袋吃的用的稀奇东西。
“你看你们两个小娃子,手里又没什么钱,跑过来看我们就算有心了,带这些东西干嘛?明天回去的时候带走听到没有,路上吃。”面对自己非常爱吃的小吃食,平时舍不得买,其实心里面还是很喜欢的,一想到是自己孙女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心里面就觉得非常的怜惜,好的东西就应该留给喜欢的人。
“哎呦奶奶,你可没看这些零食,一点营养都没有,怎么能够让我吃那么多吗?是要我长胖还是要我长傻还是要我长丑叻。”
孙婆婆也没说什么,只是从鸡窝里拿了几个蛋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功夫两碗鸡蛋面就出来了,两个小东西吃了个精光。
“哎,我说你可别说呢,那个算命的算的还挺准的,说是娄老爷子活不过那一年打头,谁知让娄老爷子平白又多活了这些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听他婆子说搂老爷子啊,可不是单单的是算命的没算准了,这几年里好像是说拿自己儿子的命来抵。”两个青少年听的一阵云里雾里,毕竟他们是唯物主义,而且怎么可能是以命抵命,以时间换时间呢,要真是那样,人家有权有势的人还不把老百姓的命全都吸了去,到时候彻底消灭穷人的愿望不就很容易实现了吗?
“奶奶这些明显的是迷信和写歪道理,怎么可能是以命抵命呢,再说了,他儿子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以后能活个八九十岁,你该不会说他原本可以活到一百岁吧,这个也太荒唐了哦。”娄飞鸿对这种凭空没有科学依据的迷信思想表示蔑视和抨击。
“哪能呢反正他们都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其实我刚才说的也不是很准,你说的这些之前我也有跟他们对质过,但是他们说的是有鼻子有眼,要不我们再去了解了解,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汪翩可能是吃面吃饱了,有一点闲得无聊的意思,竟然爽快的答应了孙婆婆这种无理解荒诞的要求。
于是在孙婆婆和汪翩的软磨硬泡下,娄飞鸿和他爷爷两个唯物主义者也跟着走上了寻求先知算未来命运的道路。
算命的是个天生的瞎子,娄飞鸿本以为会是一个很老的住着拐杖带着圆框墨镜的老人,到了算命的所在的地方,却发现简直是让人惊掉了下巴,竟然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或者说是男生,清秀的头发加清秀的脸庞,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并没有像所见过的别的瞎子一样,眼睛一眨一眨,或者说是非常空洞的一个眼眶,娄飞鸿搜罗了脑海里很多的词汇,只想到了这三个字,睡美人,睡美人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搭配黑色的裤装,有点先锋道国的味道。
屋子里有很多人在排着队,孙婆婆领到了十九号号码牌,按照每个人至少十五分钟算,那么他们要等待的时间可能就把今天的最美好时光消耗完,娄飞鸿感觉非常不值得,而汪翩则是扶着奶奶在一旁乖乖等待,真是一个乖乖小孙子。
而光顾这位睡美人的客户,却意料中的不是以老年人为主,更多的是年纪轻轻的少女或者少妇,娄飞鸿听了听他们的诉求,普遍是未婚少女问另一半在哪里,以便于去寻找灵魂。已婚少妇的问题也基本上都是另一半在哪里以便于去寻找肉身。
娄飞鸿把插在耳朵里的耳机取了下来,这种景象根本就不算是算命的场所,而像是婚介所,只不过另一半可能是在一个不定的地方做着布朗运动,需要去寻找,不只是等在原地要配对,这一切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