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也是走进那间包厢,想起方文婷说过她爹和她哥准备要在兴国城得利大酒楼见什么人,是不是就是说这次会面,看来兴国城已成为各种势力汇集的地方,是战争的前沿阵地。
“听说文丞相要在兴国城建都督府,直接在我们这里指挥护国大军,准备围攻赣州城。”旁边雅座有人在议论。
“那我们这里不成了前线?假如我们这里守不住,蒙古人攻进城来那是要屠城的,男丁全部杀掉,女人掠为妻妾或者做奴婢,那不是很惨?”说者忧心忡忡。
他们在争论守或弃城的问题,不知那种结论更有说服力。
对面雅座有位身穿朱红色袈裟短头发,手拿一只金色小转经轮的稍胖喇嘛在喝茶吃点心,奇怪的是陪他坐的是位貌美漂亮的年轻女子,他们平静在喝茶没有太多交流,这种搭配有点诡异。
我想尽快离开这里,怕被方进勇他们发现我的行踪,可能又会被他们抓起来。但谢玉琪和周公子聊兴正浓,不断碰杯喝酒。
“琪妹,你讨厌我吗?”周公子问。
“不讨厌,但也没说喜欢,你那性格也该改改了,像个大姑娘似的,我说什么你不喜欢的话,你要表达反対,我也不是什么都是对的。”
“但为你做的事我都开心,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当然你喜欢像你表哥那样的人物,可能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虽然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把你当成好朋友,好哥们,这不行吗?”谢玉琪把手搭在周公子肩上。
周公子有点苦笑不得,赶紧自己喝上一杯。
我问他们准备走了吗?他们两个摇摇头。
我说下去买点东西,你们喝完在酒楼门口等我。
我从楼梯走下去,转角多了一个满脸胡子,双手抱在胸前的壮汉把我从头到尾看一遍。
看得我心里发毛,吃饭的食客很多人眼睛四处张望,心思不在饭菜上,警惕性很高,有些人甚至把刀剑放在桌子上。
我出到酒楼的门口,也有人三,五成群散落在酒楼四周,我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紧张,是不是跟方进勇面见的人有关。
我在外面闲逛了一会,我怕谢玉琪和周公子有危险,放心不下,又走回酒楼前的对面,站了一会,不见他们下来,心里着急在街道上走来走去,考虑要不要上去找他们。
突然从酒楼里传来吵杂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脸色恐慌,外面分散站着的人也急忙往里冲。
我拉住一个跑出来的中年人,他满嘴酒气,通红的脸,惊恐的神情。
“里面干嘛了?发生什么事情?”我大声问,他拚命想挣脱我的手。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呀!喇嘛杀人了!”他用力挣开我的手,急快跑开。
喇嘛?不就是坐在我对面的喇嘛,那谢玉琪和周公子不是有危险?
我急忙冲进去,,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到处是慌乱跑动的人,一,二楼的大厅传来刀剑碰击声和人的叫喊声,我顾不得那么多。我迎着走下来的人群上去,可想而知花了点时间和费了很大的劲。
楼梯转角的大汉倒在那里,血不断从胸口涌出来,沿着楼梯往下流,圆目大张,口里吐着血沫,手脚抽搐着,看似还未死去。
我更加惊慌,急步绕开大汉,跑上三楼,三楼死一般寂静,大厅中央有二人躺在那里,我急忙上前看,中年人已死去,眼睛闭起,口吐鲜血,脸色死灰。他旁边的年轻人在痛苦挣扎,急促呼吸,手按在胸口,好像快死的鱼张大嘴巴,眼露恐慌。
地上散落桌子和椅子,还有已破碎的杯子,碗和碟子撒满一地。
我冲到原来坐的雅座,没有人,但桌子上的东西和菜品都是完好的,好像刚离开的样子。
谢玉琪和周公子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也许趁乱和人群跑了出去。想起刚才跑出去的人提起喇嘛,我忙朝对面望去。
喇嘛还坐在那里,一身的朱红色袈裟很显眼,那漂亮女子已躲在他的身后,他的面前有三个人,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他旁边是位中年妇女,手拿宝剑,还有一位年轻男子手拿一把短砍刀,三人形成品字形围住喇嘛。
没有说话,就如点了停止键一样,唯一惊慌是那女子,一直在喇嘛后面躲住,不时又露出头来看那三人,想跑又迈不出脚来。
突然我碰到桌子的酒杯,酒杯往地上坠落,我慌忙想用手抓住,最终酒杯还是落在地上碎成无数裂片,发出很响的撞击声。
随着撞击声响起接着是一个男人的长啸怒吼声。我抬头从屏风看见年轻人跳起来,右手扬起砍刀,从上往下朝喇嘛的头直劈下去;中年女子的剑也从后发力往前伸出指向喇嘛的胸口;道士双手合圈慢慢手掌向喇嘛缓缓推出。这几个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动起来,如闪电般快捷。
当三个人同时动起来的时侯,我看到喇嘛右手里还拿着茶杯,他那小金色转经轮已经放在桌子上。年轻人的刀快到喇嘛头顶时,喇嘛的左手弹出—颗花生打在年轻人的手腕上,只见年轻人握刀的手偏离原来的方向,失去往下的力度,刀从喇嘛身边轻轻划落,像很小心按画好的路线落下去。喇嘛用右手把茶杯的水往中年女人的脸上泼去,击在脸上水花四溅,中年妇女大叫一声,可能水有力度撞击她的脸,握剑的手也停在攻击的姿势上,无力再向前刺击。
道士双手只推出一半,喇嘛身后的漂亮女子惊呼一声坐倒在地,可能受到掌风的扫荡。喇嘛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右手握茶杯缓缓迎着道士的双掌。
只见茶杯接近道士的手掌,听见啪一声,茶杯应声粉碎,落在地上是一堆碎瓷粉,道士倒退二步才稳住双脚。这几个人出招接招一气呵成,看似胜负已明。
喇嘛朝坐在地上的女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年轻女子边听边点头,然后爬起来,拍了拍裙子,撩了撩凌乱的头发,用有点发颤的声音说:“扎西大师说,你们不服气的话,还可以向他讨教,不过他说现在走还有活路,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他的原话,与我无关。”
三个人互相望了望,年轻人瞪着扎西怒吼道:“那我三叔的命谁来偿还!还有顾大娘的儿子呢!”他可能说的是躺在大厅中央的二个人,顾大娘应该是那位中年妇女。
漂亮女子在扎西耳边翻译着,扎西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漂亮女子说了几句,站了起来,手背在后面。
“扎西大师说,他站在这里,你们哪一个有胆量向他报仇的请向前来吧。”
那三人犹豫片刻,这时我发现最先进包厢的三个人中穿淡黄色长袍的高个壮实的年轻人走出包厢,我赶紧低下头,蹲在屏风的死角,外面很难看得见里面有人。
那三个人背靠包厢,没有看得见有人从包厢出来,扎西喇嘛应该看见了,那壮实年轻人在包厢门口望着扎西用手在脖子上做个割头的手势,然后又走了进去。
扎西喇嘛突然向前二步,扬起右手往道士击去,抬脚向顾大娘的腰扫击。道士双掌慌忙前击,化解了扎西喇嘛的攻势。但顾大娘反应慢了半拍,只闪开半边身子,被脚的余力击中,倒向年轻人,年轻人只好单手扶住顾大娘。
扎西喇嘛回过头来双手化掌回击道士,道士接掌只维持了一会,头冒出大汗,大叫一声向后倒去,像是被巨大的气流击中一样。
年轻人把顾大娘推放在旁边,就在扎西喇嘛双手击向道士时,年轻人已扬起砍刀向扎西喇嘛后背砍去,道士被掌风击中的同时,扎西的身体急向右边一个侧身,砍刀从扎西的身旁划下,没有砍中。
但年轻人发力砍下去也让胁间露出空挡来,刚好被扎西喇嘛抓住机会,手掌前推击中胁间,年轻人斜飞出去,砍刀也掉在地上。
扎西拿起砍刀,向飘亮女子说了一句话,那漂亮女子正看得目瞪口呆,傻了一样,点点头转过身去。
只见扎西喇嘛用砍刀先向年轻人的后背砍去,砍出一大口子,血马上大量渗出,年轻人脚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道士往前挣扎爬着,口吐血沫,双手趴着地上,见扎西喇嘛靠近,扬起头朝扎西吐了口血沫,,扎西手起刀落砍中道士的脖子,血从伤口飞溅出来。
只剩下顾大娘,顾大娘被扫中腰部走不动,靠在柱子上喘着气,手里还拿着剑。她见扎西朝她走来,马上用剑指着扎西。
“你们这些野蛮人,只会烧杀掠夺,杀了无数大宋民众,用残暴的行为想吓倒我们,我们决不屈服你们这些像野曽一样凶残的民族,杀了我们几个,还有更多人会起来和你们抗争的!"说完她把剑收回往自己脖子一抹,然后慢慢软倒在地,血不断从脖子涌出。
扎西提着砍刀望着顾大娘,想了一下,然后丢下砍刀,从桌子上拿起小经轮,走过去拉着漂亮女子走向包厢,那女子看见三人己被杀死,吓得拉紧扎西的手臂,踮着脚跟过去。
扎西在包厢门上敲一下,然后转动着小经轮和漂亮女子走下楼去。过了一会,包厢门打开,穿淡黄色长袍壮实年轻人摇着折扇走了出来,两位强壮的剑客跟在后面护着他,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不感到惊奇,甚至都不会往死人那里描一眼,像来的时候那样走下搂梯。
我还不敢动,方进勇还没有看见出来,应该还没有走,我等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动静,楼下面传来吵杂声,像是官府接到民众的报案派人过来查看。我站起来慢慢向包厢那里移动,小心推开包厢的门。
满桌子的酒菜还在,但包厢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