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笙一下子冷了脸,怀抱着女人的胳膊也有一瞬的僵硬。
原来,被亲之后,她心里觉得对不起的是顾睿?
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当成了顾睿,所以才那么不知廉耻的索爱?
她离开整整三年了,这三年她和顾睿发生了什么?
莫宁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卧室的,等他反省过来,自己已经在客厅了。
也许,如果他能听见时瑶口中的下一句,他们之间今后就不用再兜那么多圈子。
--时瑶的下一句是“我爱的最后还是宁笙,对不起。”
可宁笙终究是没听到。
一如曾经少年模样
夏天的日光很足,透过玻璃照在小别墅里。
时瑶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黑白灰格调似乎在提醒这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宁笙,早饭做好了,下来吃吧。”一道娇嗲的女人声音传来。
莫宁笙?搞什么鬼?
闻言,莫宁笙觉得女人聒噪极了。刚要吼,却见二楼尽头卧室开门出来的时瑶。
凌乱,凄美,倾城。
“对不起,顾睿。”
“是啊!我男朋友。”
莫宁笙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冷了脸,转头走到客厅里,“起这么早啊,昨晚,开心吗?”莫宁笙把客厅里缠着围裙的女人拦在怀里,故意把“昨晚”两个字咬得很重。
“讨厌。”女人娇羞的将头埋进了莫宁笙的怀里。
两人忘情拥吻,全然无视了楼上的时瑶。
这女人,时瑶看着也眼熟得很?当红新晋女歌手,方晓晓,还曾和她争过几个奖。
莫宁笙口味真是独特。
时瑶看着此情此景---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是在莫宁笙家。
昨晚自己被下药了,然后被莫宁笙带了回来。他为什么救我啊?
莫宁笙家有个女人,应该是本来就住在这儿的小情人吧?
其实---时瑶站在楼上,看着亲热的两个人,大脑飞速运转。然后狡黠一笑,拿出手机,“咔哧”两张照片收入囊中。
“呦,真不好意思!耽误莫大少爷亲热了呢!”时瑶说着便往楼下走。
闻声,方晓晓抬起头,却不知莫宁笙家里还有其他女人。还是刚刚回国的天后,时瑶。
莫宁笙抬眼凌冽的看了一眼时瑶,居然这么淡定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近,真是可气!
又低头温柔地对怀中的方晓晓说:“昨晚喝多了非要勾引我,索性带回家关了起来,”言毕,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时瑶,“可没有你甜呢。”
“神经病。”时瑶狠狠瞪了一眼莫宁笙,推开门走了出去。
反正她也是被莫宁笙半路捡回来的除了背了个包包,什么也没带。
出了莫宁笙的小别墅,时瑶忍不住想骂人。神经病啊,这是什么荒郊野岭的!
时瑶掏出手机,想给自己的助理打个电话。
不料手机显示已关机。
天啦噜,早知道就应该死皮不要脸的在莫宁笙家充会电再出来,现在倒好,自己是哪儿哪儿也不认识。
时瑶在原地略微思考了两秒钟.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时瑶回到了莫宁笙的小别墅,又觉得没什么面子,于是坐在门口等。
不一会儿,那方晓晓竟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时瑶指着她惊呼道,不料方晓晓竟跑得更快了。
时瑶追了两下没追上,喘着气欲哭无泪:“你叫车吗,我只是想搭个车而已啊!”
转过头就看到莫宁笙站在自己身后。
其实昨晚离开房间之后,莫宁笙去了酒吧,带回了在应酬的方晓晓。
就是想气气时瑶。
没想到时瑶竟然丝毫不在意,这让他着实不爽。想来他昨晚的推测都是真的吧,她早已爱上了顾睿。
看来他是真的该放弃了。
“走,送你回家。”莫宁笙看着前面双手撑膝的时瑶说道。
时瑶转过头,看见莫宁笙立于门前,门前的梧桐树的枝叶压在他头上,一如年少时那般好看。
年轮倒退—
“宁笙哥哥!莫宁笙站在平城市一高门口,时瑶拉着林思念跑了上去。
那年时瑶不过十七岁,眉眼之间多显稚嫩。
她喜欢莫宁笙,所有人都知道。
莫宁笙听见时瑶的呼唤,本来快走进大门的步子顿了顿,转头冲着时瑶笑了。
“宁笙哥哥,你今天怎么和我来的一样晚呢?”彼时,时瑶穿了一套日式短裙,跨背着帆布包,脚踩定制的小白鞋,扎着两股法式麻花辫,面颊上是书写不出的天真和稚嫩。
“还不是昨天的宴会折腾到那么晚?”莫宁笙语气还是温柔,可眼神略略显出有些不快。
“切,这么不耐烦的样子,还不是伯父伯母为了给你庆生。”时瑶翻了个白眼。
她是喜欢他,可是也从未放低过姿态。
两人一言一语,似乎有些冷落了一旁的林思念。
“咦,这位是--?”莫宁笙和时瑶怼累了,才发现时瑶旁边站着的那位小姑娘。
黑色的长发如织,在身后松松的绑了个绳儿,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这是我家管家的女儿,她今后就住在我家了,昨天刚办好入学手续,往后和我一起上学。要是说起来,还和你是同一班呢!”
想到这里,时瑶苦笑了笑。
“突然笑什么?”莫宁笙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时瑶。
“笑你——”时瑶顿了顿,语气转而轻快的说道:“身边女人多啊!”
“我同意退婚了。”莫宁笙专注的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想让时瑶过得不快乐,可是时瑶已经不爱他了,他既然丢失了最重要的筹码,那这场仗,就没有什么必要再打下去了。
听闻此话,时瑶心如刀绞。
她好想问一句为什么。
可怎么都开不了口。
三年前,她不停地开口问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应。
后来她学乖了。
再也不问为什么。
刚在美国唱歌的时候,导师不喜欢她,罚她一个人抄乐谱,让她当众出丑。
她一次也没问过为什么。
偶尔偷偷躲在厕所流眼泪,连抽泣的声音都不肯发出来。
她细数自己身上的标签:
莫宁笙的未婚妻。
莫宁笙不爱的女人。
莫宁笙睡过之后又抛弃的女人。
爱了莫宁笙七年的女人。
这一顶顶帽子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