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只是这一切,温言初都没听进去,她躺在救护车里,只觉得疼疼疼,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再加之救护车的门已经关上了……
医生给她注射镇痛的药物,药液从血管进入身体,很显然没有那么快起效,但似乎是因为心理作用,言初觉得似乎的确是缓解了一些。
目光朝着旁边看了看,一下子眉头就皱起来,轻声问道,“程柯……程柯呢?程柯在哪里?”
她语气有些急促,不难听出有些紧张,只是刚说完这一句,救护车的后门就被从外头扯开了,这一句话正好就被他听进了耳中,颀长的身躯已经坐了进来,伸手就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我在呢,别怕。”
她细瘦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头,就直接抬了起来,覆在了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背上,“我没怕。”
唇角艰难地勾起一个弧度,这种故作的坚强看得程柯心里头有些难受,抬眸就对着医护人员皱眉道,“还不出发?!”
语气中多了几丝冷冽。
医护人员又哪里敢怠慢,马上车子就响着鸣笛一路朝着医院过去。
在这下班高峰期的时间,赶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杀到了医院的急诊部门口,也算是效率不错了。
温言初有些昏昏欲睡,似乎是镇痛药物的副作用,眼皮子轻轻地耷拉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怎么能听得清了,只觉得疲惫得很,却是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程柯手掌那让人安心的温度。
马上就被推去做了各项检查和扫描,程柯站在门口等着,素来淡然的情绪说不出的焦急。
绍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似乎从来都不会焦躁的男人,就那么站在等待区前头,有些急躁的不停踱着步子,时不时转眸朝着抢救室门的方向看一眼。
“阿柯。”绍华轻轻叫了程柯的名字,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程柯停下了步子,眉头微皱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你秘书室的人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就赶过来了。”
绍华说着,也皱眉朝着抢救室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小叔的意思吧,让秘书室通知我过来。”
无非是知道程柯的状态一定不算太好。程柯听了这话也没做声,默默地继续站在原地等着。
“人还好吧?意识还清醒么?”
程柯点了点头,“嗯,一直都还算清醒,应该不会有大事。”
绍华想要安慰他的话语已经被他自己说出来了,就只能说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被车给撞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绍华就看到程柯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铁青,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或许也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一场肇事逃逸的意外。”
“但是?”绍华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马上追问了一句。
“哼。”程柯冷冷一笑,眸子里头闪着危险的光,“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意外,这是有人早预谋好了的。我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那辆车忽然加速,甚至还主动变了车道,直接就朝着言初撞了过去。”
程柯声音冷冻成冰,别说绍华这么了解他了,就算是对他没有任何了解的人,听到他的这个语气也应该知道,现在的程柯,很愤怒。
绍华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你在现场?”问出这句之后连停顿都没停顿多久,就马上追问道,“车牌呢?”
他很清楚,就程柯的记性,他如果在现场,记一个车牌号,甚至都不需要一眼,余光随意瞟过都足够了。
程柯薄唇微启,淡然吐出几个代表车牌的字母数字,眼神中是一阵凛然过一阵的寒光。
“是顾扬的手段?”绍华反应得也很快,几乎是马上就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八九不离十。就他的智商而言,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程柯说道这里,眉头紧皱几分,只觉得自己失策,忽然心中就开始自责起来,“我的错。如果我不对顾扬隐瞒,他不会敢动言初的。”
绍华伸手轻轻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傻话,谁又算得到这些,没事的,我打电话给再临,他路子多速度又快,查起来也快。”
绍华这么说了一句就摸出手机,这消息几个好友中目前只有他知道而已,江再临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程柯没有拒绝,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做声,目光又炯炯地继续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绍华摸了电话走到外头去拨打,原本是要打给江再临的,但是思索了片刻,拨出去的第一个号码却并不是江再临。
左婵看到电话上忽然跳动着的号码名字时,一下子心里头有些无来由的小小兴奋。
“绍律师?”接起电话就这样小心地说了一句。
绍华听到那头传来忐忑的一声女声,唇角微微勾了勾,“小助理,你在忙吗?”
左婵轻轻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桌面上堆着的一大摞文件,然后硬着头皮否认了,“没呢,我不忙,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文件都是她需要近期内赶紧处理掉的,因为她的确是被他说动了心,打算辞职重新去学习法律,这些文件在离职之前都必须处理好整理好。
“嗯……你的朋友出了些事情,我想,你会想要过来看看。”绍华说的很委婉,停顿了片刻就说到,“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吧。”
……
抢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程柯匆匆地迎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脸上倒没有什么凝重的情绪,让程柯稍微放下心来一些。
医生脸上带了些微微的笑容,乐观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肋骨骨裂了两根,还有部分软组织挫伤,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养着就好了。”
医生是知道里头那个车祸伤者的丈夫是个身份不低的,上头已经特别交代过了,所以就想着得给他汇报些好消息,却哪知这话一出口之后,程柯的脸色竟是更加沉了一些,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就这么淡漠地瞟了医生一眼,声音冷冰冰的,“伤不在你身上,于是在你看来,肋骨骨裂两根,部分软组织挫伤就是没什么大事儿值得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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