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这么多天都只喝参汤米汤维持,现在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对胃不好。”小凤手里拿着勺子,轻轻的吹着勺里的热粥,一口一口的喂着罗玄。
不是罗玄长毛病了,还要人喂,实在是躺了半个月的他全身无力,只能当回重症病人。靠在枕头上,见小凤小心翼翼的喂着自己,他笑着张嘴吃下。
见师傅吃了一碗粥,小凤把碗收了起来。再回房间,看到眼中带着柔和笑意的师傅,她怯怯的走过去:“师傅,您没事了吗?”她现在已经不关心师傅会不会喜欢自己,她只想知道师傅今后会怎么样?
“小凤,你放心,师傅没事了。”看到小徒弟消瘦的脸,罗玄有些心疼,他伸手叫道:“小凤,来,到师傅这来。”
小凤的眼中闪过惊喜,略带激动的走了过去:“师傅?”刚刚光顾惦着对方的身体,现在她才发现,师傅竟然没有赶她走?还让自己过去?
“小凤,对不起,吓到你了。”拉着小凤的手,罗玄心里有喜有悲,他没想到自己还会活着?毕竟,那种情况是真的很危险,记得昏迷中,他似乎和真正的罗玄心意想通了,他了解了罗玄那不可动摇的师徒执念,也让真罗玄了解了他心中的无奈与悲痛。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样想法,让真正的罗玄决定舍身救自己,他只知道再醒来时,自己已经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而它原本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师傅,您别在吓小凤了,小凤宁可不再见您,也不想见师傅这样。”小凤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好害怕,好害怕师傅像娘一样永远的离开她。
“傻瓜,你也知道,师傅之前是病了,否则怎么会不想见你?要是真这么讨厌你?当初又怎么会把你带回来?”虽然还是分不清自己对小凤是什么感情,但他真的想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永远和她在一起。
“师傅?”小凤眼里含着热泪,期盼的看着师傅,“您今后不会讨厌小凤?不会再赶我走了?”
“不会了,师傅好了,今后再也不会赶小凤走了。”看着女孩欣喜的眼,罗玄笑道,“小凤,等师傅好了,咱们成亲吧。”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师傅。”小凤扑到师傅的怀里,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师傅要娶她了,师傅终于要娶她了?
“咳咳,丫头,师傅现在真的经不起你这么撞啊?”罗玄被撞的有些气闷,虽然和原主融合的他也算是个武林高手了,但绝对不是此刻的他,此刻的他虚软无力,连几岁的孩童他都打不过。
“啊,师傅,小凤忘了,您没事吧?”小凤忙起来,帮着罗玄拍前胸捶后背的,半天才让他缓过来这口气。
见小凤满脸的内疚,他虚弱的摇摇头,拍拍对方的手:“别多想,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反应吗?”都说怀孕会有很多症状,小凤这些天又惊又吓的,别再有什么闪失?
“师傅放心,小凤挺好的,孩子也挺好的。”单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小凤幸福的笑着。刚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她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现在,她终于有了做母亲的喜悦心情。
“小凤。”轻轻拉着手中人,示意对方坐到自己床边,罗玄轻声劝着,“肚子里有孩子,先别练功了好吗?毕竟过度运动对身体有害,真伤到了孩子,后悔也来不及了。”对小凤,他从来没有硬性要求,毕竟他的成长中,也从来没有人要求过他应该做什么,所以对小凤他也是如此。
“师傅,小凤今后不练武了,其实,练武没那么幸福,今后有师傅陪着我,我相信我不会武功,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她之所以习武,就是想报复罗玄,现在最爱的男人就在身边,她学那个做什么?万一让师傅再起了疑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练武了?”想到原主心里的执着,他微微一笑,“那就不练武吧,师傅会保护你和孩子一辈子,永远不会让人欺负你。”
把女孩轻揽在怀里,罗玄缓缓的闭上眼,这种结果,他应该会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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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您叫我?”天相抹去了头上的汗水,笑着来到师傅身边。经过师傅生病事件,他时刻关注着对方的情绪,终于敏感的察觉到,现在的师傅少了份严厉,多了份柔和,让他感觉更亲近了些。
“是啊,师傅想和你说点事。”看着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徒弟,罗玄心中感慨,原主一辈子就两个徒弟,结果一个被自己给娶了,这个也该放出去了。
“天相,你今年已经不小了,师傅准备让你出去历练一番。”
“师傅,您要撵我走?”天相一惊非小,师傅现在不撵小凤开始撵自己了?难道师傅又病了?
“又说傻话,什么撵你走?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就算我不介意你在这哀牢山上住一辈子,你总要娶妻生子吧?不出去闯荡,不见见世面你知道自己要娶谁?”这山上就一个小凤还成了他师母,还能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娶妻生子?”天相暗暗握了握拳,终于又笑着抬头,“师傅我明白了,只要您以后还让我回来就好。”
“那当然,你永远是我罗玄的大弟子,要是今后你娶了媳妇还想带着媳妇回来,住一辈子我都欢迎。”这孩子很好,明明对小凤有心思,现在却都藏在心底,让他在哀牢山上看着自己两人恩爱,真的是一种残忍,该让他出去闯闯自己的世界了。
“师傅,我等小凤生完孩子再走吧,到时候找个接生婆什么的,多个人也方便点。”小凤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家里就留下两个人,他也不放心。
“好,天相,你要记住,这哀牢山永远是你的家。”拍拍徒弟的肩,罗玄笑着像远处走来的小凤迎去。
“师傅,你们说什么呢?”虽然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可小凤还是习惯叫师傅,罗玄曾经想过,这话如果让真罗玄听到,死了也能气活过来。
“再聊天相什么时候下山历练。”扶住妻子的手臂,他每次看,都觉得小凤的肚子大的有点吓人。
“历练?”小凤看看天相,眼里有着恭喜,“天相能下山历练了?天相,你回来后一定要记得把好玩的事告诉我,有好东西也别忘了给我带回来些,还有……”
“还有什么?他一走一年半载的,你当他是去山下晃一圈呢?”罗玄出声打断小凤的话,再让她还有下去,天相就不用历练了,更不用找媳妇了。
“啊?那么久啊?”小凤终于明白历练是什么意思了,她还以为走个把月就回来了呢。
“呵呵,放心,我现在不走,怎么也要看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走,你的肚子又不方便,我走了谁做饭啊?”难不成让师傅自己来?
“天相,不要小看师傅哦,我告诉你,师傅现在的兔子烤的是越来越好,手艺……”
“咳咳,小凤,你累了吧?走,我扶你回去歇一会儿吧。”说着,罗玄扶住小凤就往回走。
“呃?”小凤回头看看天相,乖乖的闭上嘴,随着师傅离去。见看不着天相的人影了,她才低声道,“师傅,为什么不让我说了?”半道打断她,明显就是不让她说话了。
“你还好意思问?”罗玄屈指轻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没好气的道,“哪次咱们俩烤兔子叫天相了?吃独食还不知道抹嘴,你个小笨蛋。”说着,又弹了一下。嗯,手感很好。
“呃?呵呵,我忘了。”小凤嘻嘻一笑,靠在爱人的身上,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满足,“师傅,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对我这么好了?每次吃烤兔都会叫我一起?”好开心啊。
“哪是我想叫你?烤兔子这种事当然要晚上才会做,天相每晚乖乖的睡觉,你每天都盯着我的行踪,我落的下你才怪。”这么一说,罗玄也有些臭美,难道小凤从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了?会不会太早了点?
“嘻嘻,反正是师傅惦记我,我知道的,我和天相永远不一样。”小凤靠在丈夫的身上,单手摸着肚子里的宝宝快乐的宣布。
“是啊,你和谁都不一样,我对天相再好,晚上可不会搂着他睡觉。”说着,脑补一下那个场面,罗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噗,师傅,让天相听到会把他吓跑的。”小凤乐的前仰后合,可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痛苦之色,“师傅,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生了?”她感到自己的下面都有液体流出来,可这才七个月,怎么会这么早?
“疼?乖,不怕,没事的,我这就让天相去叫人,别怕。”罗玄一把将小凤打横抱起,远远的大喊天相。
天相听到师傅的喊声,跑过来一看小凤的情况,撒腿就下山去找接生婆,当初还想着生孩子前几天找好的,可谁也没想过会生这么早?
小凤的生产还是挺顺利的,也许是孩子小的关系,当屋里掌灯的时候,罗玄已经升级为父亲,有了一对弱小的女儿,看着两个孩子连哭都没有力气,小凤含着泪不住的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要是不练武,是不是孩子就不会这么早生出来了?”她可怜的孩子,到底能不能长大?
“没事的,别担心,刚刚天相已经让山下的农户帮着挤了些奶水,我用小勺子喂过孩子了,现在只要她们能吃东西,过些日子就会好的。”压下心里的担心,罗玄安慰着刚生产的小凤,毕竟一次生了两个孩子,对她的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
“真的吗?”小凤眼含期望的看着师傅,师傅从来没有错过,这次也一样吧?
这次也一样,小姐妹俩一开始又瘦又小,可等小凤有了奶后,两姐妹就像气吹的一样,蹭蹭的见长,一天一个样,转眼都会咯咯笑了。
因为不放心这两个小家伙,天相又延后了半年才出去他的历练之旅,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相,小凤有些不舍的问罗玄:“师傅,天相会很快就回来吧?他不会看外面好就不回来了吧?”虽然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要离开才发现自己少了个家人。
“放心,这是他的家,他走再远都会回来的。”安慰着妻子,罗玄看向远处的徒弟有着浓浓的祝福,天相,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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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抓不到,抓不到,你就是抓不到我。”一身粉裙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抓髻,欢快的跑在前面。
“别跑,你看我能不能抓到你?”一身鹅黄,却长着相同面容的小女孩在后面开心的追着。姐妹俩你追我跑,好不快乐。
“你们两个小家伙,昨晚谁和你爹吹嘘自己是大家闺秀的?我看就是两个疯丫头,看看这满头的汗,哪有这么闺秀的?吃饭了,快和我回去。”小凤远远就听到两个女儿的笑闹声,这两个丫头,简直就没有老实的时候,和她想象中的温柔乖巧完全贴不上边。
“娘——”
“娘——”
“今天小弟弟有没有很乖啊?”
“今天小弟弟有没有想我啊?”
“是想我,我是大姐姐。”
“是想我,我和他最好。”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要把小凤弄晕了。
“你们两个小坏蛋,玩起来就不知道回家,看我怎么教训你们?”不远处的罗玄,撸胳膊挽袖子的走了出来,把小姐俩乐得尖叫一声,撒腿就往回跑。
“这两个小家伙腿脚越来越快了,要是再过几年,我还真追不上了。”像模像样的追了两下,罗玄停下来等妻子。
“师傅,我终于知道这两个丫头为什么会这么顽皮了,都是你惯的。”她小的时候可没有父母陪她这么疯?她觉得娘就够宠着自己了,现在才知道,这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想到自己小时候在哀牢山的待遇,小凤有点吃醋了。
“呵呵,这不是你千辛万苦才给我生出的宝贝吗?我不惯着她们,我惯着谁啊?等你肚子里这个出来,我一样惯着。”不知道媳妇心里的酸意,罗玄嘴上却习惯了哄着她,毕竟他总觉得对不起小凤,所以这几年对媳妇越来越好。
小凤一听这话满足了,也是,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她确实犯不上吃醋,想到这,她幸福的牵着丈夫的手,两人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树下一个看不见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才是真正的罗玄。
那天听着小凤的话,他陷入了昏迷之中,感受着假罗玄的哀伤与无奈,他心里也泛起阵阵的疼。假罗玄视他如兄如父,他对假罗玄也视为手足。或许,比手足还要亲密,毕竟,他们共享一个身体。
可以这么说,这两人是他这世上最在意的人,可他却把两人都伤害了。
听着外面小凤阵阵的哭声,听到小凤说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突然冒出来个想法,或许,没有自己,他们俩才会幸福吧?毕竟,假罗玄根本就不在意这师徒之名,小凤更是不在意,没有自己,他们俩或许真的能冲破世俗呢?
眼看着灵魂世界将要崩溃,他真的做了回舍己为人,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住这个空间,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假罗玄。
他以为这是一个结束,没想到,他还有再睁眼的一天,看着眼前陌生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这绝对不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因为似乎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到他。
慢慢的,他知道这是二十一世纪,知道那个叠高了多少层的房子叫楼,知道那个四四方方有轮子的东西叫汽车,知道了彩电,知道了电脑,也知道这个世界,一个老师可以有很多的徒弟,一个徒弟,也有不知多少个老师。
他一直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险些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直到有一天……
“你说这罗玄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好的小凤他不娶,把人家肚子弄大了他又喊打喊杀的,最后硬生生逼出个江湖魔头来,他这到底是救苍生还是害苍生啊?”一个女孩看着电脑上的影片,愤愤不平的对同伴说着。
“还不是封建老思想作祟?我觉得他就是电视里最大的渣男,绝对没有之一……”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看着电视上那再熟悉不过的剧情,罗玄呆住了。那是他和小凤?虽然长相不一样,可他知道,那就是他和小凤,只是,这里没有假罗玄的踪影。
看到小凤因为恨自己,偷学武功,勾引天成,截杀天相,到后来为祸武林,直到最后骨肉相残,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才是他们该有的一生?小凤真的会变坏?小凤真的会成为武林公敌?
心急如焚的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想回到他那个世界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教出来个武林败类来?
此时的他没有想过这里的小凤是被他逼的,他只觉得小凤既然成了武林败类,那即使没有自己,她还是会一样,她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什么时候都会想着一统江湖。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请求,再睁眼,他看到了远处的小凤,此时的她已经是少妇的装扮,缝补着手里的衣服,脸上带着认真和满足,没有一丝一毫的狠戾之色,随着她起身,他看到了远处的玄霜和降雪,姐妹俩没有剧中的幼年波折,此时正快乐的玩闹着。
终于,远处的罗玄来了,这个罗玄笑看着小凤母女三人,眼里有着宠溺,有着疼爱,唯独没有严厉。
看着那一家四口幸福的离去,他突然想起了那女孩说过的话,是他把小凤从一个善良天真的女孩,硬生生逼成魔头?真的是他吗?原来,所谓的武林浩劫都是由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有颗宽容的心,如果他正视自己的本心,小凤还是曾经的小凤,这哀牢山上,将会是幸福的家庭。
想到曾经对小凤的不公,他的心中说不出是悔是恨,最后,只剩下一声痛苦的轻叹。
“师傅,怎么了?”小凤正走着,突然发现师傅停住了脚步仔细听着什么,有什么事吗?
“我似乎听到一声很熟悉的叹息?”罗玄仔细倾听,而后摇头苦笑,“呵呵,不可能,是我听错了,走吧,两个小家伙疯了一上午应该饿了。”是他听错了,那人已经不在了,身体都给了自己,怎么还会听到他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满心苦涩的真罗玄看到他这一举动,突然解脱的一笑,渐渐的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