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盯着李沐尘这个神秘的男人,“天生后命?”
李沐尘故作夸张一笑,“随口说说而已。”
“你很闲。”九九的心脏差点被吓了出来,要是天生后命,除了李弘,其他的皇帝都是登上皇位几日便死于非命或是被赶去边疆,那她的人生还真是一片黑暗,这个李沐尘真是会戳她要害,要知道她上官九九现在最怕的就说跟皇族子弟扯上关系,哪个都是雷,哪个都不能踩。
不想再理这个人,九九正色道:“好了,我先去长安城李德的府邸走一趟,先去看看那孩子,想办法先跟他母妃说上话,然后我会去洛水河去监工,夜里回宫,我这一趟行程只有你知道,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再相信你,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
李沐尘挑挑他浅淡的眉毛,挂着不明显的笑意,“我当然不会出卖你,都说了我们现在是结了同盟,各取所需,你以后不必找我,但只要你出现危机意外,我定会想办法救你。你以后会知道,我就是你的金手指.”
“金手指?”九九眨眨眼,“你哪学会的这个词。”
“手扎上写的,上面让我对你说这句台词。”
哦卖糕的,此剧情出现BUG了吧,难道有人场外开挂?忽略忽略。
那一身红衣留在了李沐尘那里,为防止李沐尘不安好心,真的出卖她,九九先去了洛水河,洛水河虽然在夜间施工,但白天也会出现众多工人甲乙丙丁,如果有人追查起来,她上官九九就是真到过洛水河去监查,不管李沐尘是否仿冒过自己给崔皇后送过信,那她两日不回宫,便可以此为借口,崔皇后也会替自己善后。
此时已近年关,长安城的冬天虽不如北方那么冷,但依旧寒风凛冽,洛水河两岸树木枯萎萧条,河流碧波荡漾,甚为平静,而九九却知道,洛水河下却是波涛涌动,找来监工,九九询问了下工程的进展,这洛水河的秘密,明年春季必须出世。
监工对这位新接手此事的女官早已熟识,也未拖泥带水,直接汇报情况,“众雕像已在各个窑窖烧制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夜间气温过低,工人下不去水,白天又怕被人误撞,只能是晌午暗中派几个水性好的潜入水中,洛水河下进度缓慢,完工也得等到来年开春了。”
“嗯,尽量加快些速度,三月之前必须完工,还有看好这附近居民还有工人的嘴巴,未结束之前一定不要让外界知道此事,否则不单是你和你手下那几十条工人的命,连我都得陪你们一块掉脑袋。”
“小的明白,自会按时交工,可……”监工犹豫着。
“有话但请直说.”
“小的想大人你应当知道,这工程一旦竣工,我们这些人的命也就到头了,我知道小的求您可能有些过分,可大人也有一家老小,小的妻子才刚生了娃,……”
“你是想让我求崔皇后放你们一条生路?”
“不可能的,崔皇后要的是天意,怎么会放过小的们,小的们自知死期将近,只求大人能帮助小的,别对我们的亲人赶尽杀绝。”
“怎么会,朝廷会发放银两给你们安家费,至于你们,我能帮定帮。”
“大人也在敷衍我们啊,以为小的不懂,说是给安家费也只不过是安抚我们,让我们踏实的为崔皇后卖命,等工期一旦结束,我们就会变成这洛河的水鬼,我们的家人也会给我们陪葬。”
“这些话你除了对我说,还对谁说过?”九九紧张起来,如果所有工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那这工程便完不了期,闹起来自己又会跟着遭殃。这还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
“小的没对任何人说过。”监工微弓着身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的怕穿出去,这些人会造反,到时候小的也控制不住。”
这是在威胁自己,九九已不再单纯,以为监工只是在跟自己诉苦,求她帮他们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这监工是在对她说,如若你不能保证我们家人的安全,我们就会到临交工之时故意出差,到时候连挽救的时间都不给你。
这工程一直都是这一队巧匠在制造,临时换人是不可能的,要是他们豁出来造反,那这工程就会夭折,所以这看似简单的一个事,崔皇后先派李弘再派自己不敢松懈,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可九九并没有怪他,人被逼到了这份上,也是身不由己,谁都是怕死的,更怕一家老小因为自己全部跟着去死,她上官九九不也是如此,为了一家人的命在这深宫中周旋。
九九叹道:“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保你们一家老小,也会想办法保住你等的性命,我虽然给你们做不了什么保证,但我会尽力,但如果你们现在露出端倪,怕都活不过年关,崔皇后便就会对你们赶尽杀绝。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也许还会抢夺出一线生机,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不要乱动。”九九劝着兼威胁,这事自己还真是要动动脑子,毕竟也是几十条活生生的性命。
“小的替我们这几十号工人谢过大人了。”监工这就要跪拜被九九拉住,这监工早已自知死路一条,赌得也就是这新来的都统是个女人,又似心慈,才想在她这软硬皆施求得一线生机。
离开了洛河,九九骑着马先去了洛水县,换了身黑衣便直奔长安,她现在要去李德曾经的太子府,去见一个以后或许对她很有帮助的男孩。
长安的太子府本就是李德在宫外的府邸,李德在洛阳被封太子,这个大宅院就做了一番修正直接改做太子府,太子李德或许曾以为,他不会做多久的太子就会登基称帝,也正好体现他的节俭之风,却怎晓自己却再也没进过这改为太子府的大门。
这里昔日门庭若市,官吏文豪常到这里拜帖做客,而今日,门楣上却连匾额都被卸下,光秃秃的好不凄凉。
九九翻身进了这大宅,牵动了伤口疼的九九直皱眉,捂着肩膀咬着牙小心翼翼的向里探去,院中除了两名尚记派下来的禁卫军在把守大门以防止罪人家属逃脱之外,连个巡夜的都没有,更是没有什么家仆。
硕大的府邸,只有一处正房点着灯,九九低下身,食指点水捅破了窗户纸,向里观望着。
只见一女子,坐于床头,身穿布衣,容貌清丽,但面色憔悴,怀里抱着个不大的孩子,拍着他轻哼着歌,泪如雨下。
九九虽与李德不是很熟,但进宫几次与他那位皇子妃有过几面之缘,回忆确定屋中这女子正是李德那个还未正是册封为太子妃就已成罪妇的妻子,而她怀里的那个小孩,应该就是李沐尘口中,李德的长子。
见四下无人,九九推窗进屋,那女子刚要大喊,九九一把捂住她的嘴唇,“别喊,我是来帮你们的。”
见那女子很快放弃挣扎,九九便开了手,“先把灯吹灭,我有要是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