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
回到医院,张一径直来的张文之的办公室,亲腻地、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
回程的路上张一一直冥思苦想,发现单凭他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拿走富豪庄园门口那根法柱。
想着等丹尼他们到非洲之后在想办法,可那么珍贵的东西摆在那,每一天都充满风险,根据墨菲定律,越担心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所以张一迫不急待想把那根法柱买走或骗走!甚至是武装抢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
于是他找到张文之,看看他能否有其它的办法。
张文之像是被电了一下,莫明地看向张一,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叫的这么肉麻。
“怎么了?”毕竟是晚辈,没然没有直系血缘关系,可往上数十代,也是一家人,张文之还是挺关心张一的。
“张叔。”张一决定向他透露一部分,“今天下午我去了城南十公里外的富人庄园区...”
“你去找鲁迪沙了?”张文之紧张问,又恼火训斥道:“你怎么能去找他,那是个非常危险又没有理性的疯子!”
“张叔,我没有去找他,只是在小区门口停了一会。”张一连忙解释。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去就好,张文之重新坐下。
“张叔你应该去过那个豪宅小区吧?有没有注意到大门入口有一个高约九米的石柱?”张一试着问。
“当然,我去过那片富人区,在小区南门却是有这么一根比较出挑的石柱子,据说是可以驱邪避灾。这有什么问题吗?”张文之不解问。
“我想要那根石柱。”张一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告诉他。
“呃...”
张文之语塞,这是他没想到的,不明白那根光溜的石柱有什么地方值得张一掂记的地方。
看张一不像开玩笑,犹豫半响,张文之把握不好张一态度,试着问:“从低到高,一至十分,这个意愿你打几分?”
“十分。”张一毫不犹豫给出最高分,心里想着,如果和平的办法得不到,就打算直接硬抢!
同样的事情干过一次,在干一次,心安理得许多。
张文之感受到张一的坚定,从椅上站起来,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走动,冥思苦想良久,停下步子,单手撑着办公桌,看向张一。
“下午你离开之后,我已经让人拆卸了医院里最贵设备,有螺旋ct,核磁共振,同位素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仪(ect),数字减影血管造影系统(dsa),直线加速器,以及重症监护室仪器。”
张文之自豪地介绍道,这些设备。
“为了把这几样价值连城的设备送走,我叫了三台通用型集装箱货车,打算先一步把这些东西送到蒙巴萨港,并找机会运走。”
蒙巴萨港,是肯尼亚最大的港口,也是东非最大的港口,货船出进忙碌。另外,普通集装箱的外尺寸长12米,宽2.3米,高2.7米,用来装运那根石柱绰绰有余。
张文之继续讲解道:“当然我可以把那根石柱藏在货柜里面,只要买通港口的抽检官和另外两名现管负责人,它就可以安全上船。”
他条理清晰地款款道来,看的出来,他对这些门路很熟,不愧是在肯尼亚呆了三十年人老人。
“后路您想好了,可如何才能把那根石柱装进货柜里呢?”张一问他。看的出来,张文之也已经胸有成竹。
“呵呵呵...”
张一的问题让张文之哈哈笑了起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钱能够行贿警察、公务员,自然也可以用钱行贿庄园的门卫,只需要很少的钱,就可以办成这件事。”
“呃...”张一惊讶地大张着嘴巴,一副见鬼模样,这是他没想到的,本来打算让崔丽和杰里连夜飞肯尼亚,直接硬抢,现在看来完全不用这么暴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晚饭后早点睡觉,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上三个集装箱柜就会到达蒙巴萨港,之后再联系一艘货轮,把你要的东西送离肯尼亚就行。”
事情比想象的简单很多,张一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随后离开张文之的办公室,而他还要忙着搬迁医院的事,暂时还不能休息。
肯尼亚位于赤道附近,离太阳近,早上阳光来的特别早,五点左右天就亮了。心里有事,张一也睡不着,于是早早起床,打算去看看加百利。
刚到病房门外就听见里面有交谈声,原来是一个黑人女护士正在给加百利喂食食物,另一名护士则在帮他在手臂上打针,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是两名青年女护士,张一猜测她们大概都只有二十来岁,样貌比较出众,算是黑人姑娘里比较漂亮的。
见张一进来,两名女护士连忙立在一边,不敢直视张一,看上去还有些紧张。
“我看上很可怕吗?”张一指了指自己笑着问她们。
黑人姑娘下意识又后退一步,不敢抬头。
“现在医院里的护士和孤儿都知道你是这家医院的主人,他们担心会不心惹恼你,而被开除,重新变成命运凄苦的人。”
加百利示意女护士不要怕害,向张一解释道。
“...”
张一本想宽慰她们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可马上又联想到,一担医院搬走,这些人最终还是会失去工作、失去庇护。
“抱歉。”张一向她们表达歉意,不出意外,她们失业的那一天会很快就会到来。
两名护士就像两只小鹌鹑,只要张一开口说话,她们就会被吓到,身体不由自住的颤抖。
不去看两人,张一视线移到加百利身上,用普通话道:“我很报歉,或许这和‘回信’的慈善精神相违背,但她们终将会失业,而我无能为力。”
来美国之前张一就看过医院的资料,这里有医生两百多名。有护士、护工超过八百多名。
医生因为需要高端院校培养,当地并没有这么多人才,他们大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自愿者,拿着少量仅够用于买食物的工资,自愿在医院奉献,医院关停他们返回各自的祖国即可。
而这八百名护士、护工则来自当地,不出意外,会就地解散。
加百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一,声音平和缓缓道来,“和她们俩类似,医院里有超过两百名孤儿叫张文之院长,‘爸爸’...”
“你觉的,张院长该如何面对她们?”加百利向张一追问。
“...”张一看了看身体不由自主往墙角里躲的两个小护士,一时间无法言语。
张文之已经六十来岁,终身未婚,大半辈子都呆在这里从事慈善医疗事业,他收养的这些弃婴,说没有感情,张一自己都不信。
可是,一担医院搬离,这些黑姑娘该如何是好?又刻何去何从?这里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一担医院搬走,她们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鉴于她们和张文之之间的感情,张一不得不重视、不得不考虑她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