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道:“李公子,侯爷有请!”
嬴轩兴奋之余又有点小紧张,吕禄能有今日的地位,绝不是凭空得来的,必有过人之处。
否则吕家这么多人,吕后为什么偏偏重用他?
所以自己还要小心应付。
嬴轩示意其他人先离开,拱手道:“烦请带路!”
侍卫拦下了急于奔走的嬴轩,目光在李信芳和章婧两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指着道:“侯爷吩咐了,她也要一起过去。”
章婧?
嬴轩重复一声,当即怒火中烧,只是侍卫在场,不便发作,于是强忍着怒气冲侍卫道:“我还有事要嘱咐他们,几位小哥可否通融一下?”
四人相互看看,都未曾想到,刚刚还是猴急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只见变得如此磨蹭起来。
不过侯爷叮嘱过,是请李公子过去,所以他们万万怠慢不得。
“那你快些,侯爷可等着呢!”其中一位侍卫撂下这句话,领着另外三人稍稍走远了些。
嬴轩见侍卫走远,瞪着李信芳发火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吕禄怎么会留意到婧儿,现在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李信芳因气愤而使胸腔迅速地起伏着,一来是气吕禄色迷心窍,竟然打起了婧儿的主意。
婧儿虽是奴婢,吕禄虽是侯爷,但李信芳仍然固执地认为吕禄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来是气嬴轩不明是非,明明是姿语逼迫地婧儿,怎么无缘无故地扣在了她的头上,她心里觉得冤屈。
“你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让婧儿上台的,至于是谁,你心里清楚,你若是气不过,去骂她呀!
哦,对了,人家根本……”
李信芳冷嘲热讽地声音,由大变小,再到消失,原本一肚子的怨气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
现在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当初若是我在场,姿语那女人如何能得逞,我可怜的婧儿啊!
李信芳见其他三人愁眉苦脸,果断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冲出去,有我和师兄在,他们拦不住我们。”
嬴轩歪着头,气势汹汹地冲到李信芳跟前:“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侯府,这里是长安!”
嬴轩一度觉得李信芳就是个神经质的女人,有时候表现得异常冷静,有时候又会变成一个冲动的莽夫。
他承认刚才对她发错了脾气,章婧的事,终究不该怪她,可是她出的主意也实在太馊了点。
一时间,没有人在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就是要见我嘛,不一定会有事啊!”章婧大声地笑了出来。
任明辉点了点头,就算有事也不一定是坏事,被吕禄看上至于如此惊慌嘛,不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
嬴轩和李信芳相互对望一眼,心情一同跌落到了谷底。
两人都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这说话的语气,不可能出自章婧。可现实摆在眼前,只有一个可能……
婧儿是在试图安慰他们!
猜透了章婧的心理,嬴轩愈加惭愧,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前提是将章婧毫发无伤地带回去。
“那我们走吧,不能再拖了。”嬴轩向章婧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率先向侍卫走去。
章婧抿嘴微笑着,露出了一对浅浅的酒窝。就在嬴轩表现出自信那一刻,她突然不再害怕了。
对她来说,最可怕的事,便是与少主和芳姐姐分开。
而她把害怕的原因归结于,一起生活久了,继而习惯了。以至于,和少主、芳姐姐一起生活下去,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她曾经向芳姐姐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却无端被对方嘲笑了许久:未必是习惯吧,恐怕是因为某些人吧?
章婧摇头否认,这有什么区别嘛,即使因为某些人,还不是因为生活在一起习惯了。
李信芳哈哈大笑的同时,饶有兴致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和嬴轩必须要分开,你会跟着谁?
章婧认真的想了一个晚上,依然没有想出答案。
……
李信芳抬起头,垫脚望着两人的背影,无能为力让他羞愧难当。
一想到章婧的悲惨命运,她的心就犹如刀绞一般。
李信芳咬着牙,一跺脚,飞快地追了过去,刹那间便挡在了嬴轩身前:“你真的打算……”
嬴轩直接打断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婧儿带回来。”
李信芳目光灼灼地望着嬴轩,虽然眼神足够坚定,但她已经不太敢相信对方了。
“你真的有信心?”
嬴轩绷着的脸,顿时舒展开,笑道:“要不要和你拉个勾呢,总之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
李信芳呆呆地矗在原地,嬴轩离去时,她都不知道。不过她已经开始相信嬴轩了,或许他真的可以说服吕禄放过可怜的婧儿。
只是太难了!
……
难,真的很难,但并非毫无机会。
嬴轩想罢,不时地使着眼色,安慰着身旁的章婧。此刻他们两人被侍卫带到侯府大厅的台阶前,正在等待吕禄的传唤。
吕禄并不缺女人,说服他放弃婧儿并不是痴人说梦。
吕禄有权有势,虽然可以一手遮天,却不能乾纲独断。
如今有一个天大的诱惑摆在吕禄的面前,他应该懂得取舍。
皇帝梦,是每一个男人都要做的梦,只是权势熏天的人,他们的梦境要比普通人真实一些。
“进去吧!”一个声音高叫着。
嬴轩冲章婧点头,示意她紧紧跟着自己,进门之时,突然被说话的仆人挡在了外面。
“侯爷吩咐了,只准你一个人进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将章婧赶在了台阶之下。
这样也好,章婧不在,与吕禄讨价还价起来也方便些。
想罢,嬴轩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后脚刚刚跨过门槛,只听到咣当一声,眼前突然一暗,恍惚间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举目望去,只见吕禄懒洋洋地跪坐在正中央的案几前,惬意地呷了一口茶。
嬴轩不敢再耽搁,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吕禄身前,躬身作揖道:“李轩见过侯爷!”
弯腰地瞬间,嬴轩就后悔了。
我在吕禄眼中算是哪根葱,是不是该下跪才对,是不是该更恭敬才对,是不是该换个自称才对,他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
想罢,嬴轩心怀忐忑地微微抬起头,旋即又垂了下去,而且比之前更低。
吕禄这厮至今还未说话,不会真被我不幸言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