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循微微地抽了一口气,“与我相爱的男人……”
宋凝竹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紧盯着他道:“你是个女人!”
“我?”他再度错愕。
“虽然像男人,但你是个女人。”她补充。
宋东循更加震惊了,急忙驳道:“徒儿虽然像男人,但、但……确实是个男人啊!”
宋凝竹露出死鱼眼了。
“唉……”她轻叹,虽然觉得宋东循的回答令人无言,但也不免感谢他自顾自的转移话题,将自己从低潮的漩涡里拔了出来,她伸手抹抹脸,一抬头就见宋东循神情呆滞地盯着她,“怎么了?”
“徒儿第一回见您,不小心瞧见您伤心落泪的模样,那时就感到惊为天人,男人可以哭得如此美丽着实难得,如今您的模样虽与上回不同,但依然令徒儿惊叹……”
宋凝竹眼神死。
宋东循挠挠发,腆颜道:“让您见笑了,徒儿着实喜欢观察每个人的泪颜,然后将令徒儿感动的模样画出来。”
宋凝竹深深体悟到,找他当感情咨询师根本就是个愚蠢的决定!
他突然腼腆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折了几折的白色锦布,并将之摊开在宋凝竹的面前,“那日一别徒儿有感而发,将师父您的泪颜画于这块锦布上头。”
宋凝竹眼角微微抽动,伸手接过他所绘的图,凝神一看,只见上头人物五官圆润眼睛细小眼尾上勾,身体微驼,神情忧伤地看着远方。
宋凝竹手指忍不住一弯,有种想将之撕烂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
她才没有长得这么丑呢──
宋凝竹深吸了好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她抚了抚胸腔安慰着自己:别气别气,古时候的人审美观和现代人不同,历史课本上的水墨四大美女图,摸着良心问问,哪个是美女?所以这张图会这么丑是有原因的。
宋凝竹看向他一脸期待受到夸奖的神情,不忍心说出真话,手掌用力一攥,将这张图给揣入怀里,她道:“这画我喜欢,算是和你换那个瓷碗。”这东西绝对不能外流,妨碍名誉啊!
宋东循看似舍不得地往她怀中望去,但又思及自己的画作让上神给肯定了,唇角不禁上扬,一脸喜孜孜。
宋凝竹无奈躺下,望着车顶道:“同我说些与宋家相关的事情吧。”唯恐自己又陷入恐惧之中,她必须找些事情让自己转移目标。
宋东循双眼一睁,瞳眸瞬地绽亮,心里想着让师父知道宋家的好,或许多年以后,师父还能庇佑宋家的子子孙孙呢!思及此,这便开始叽哩咕噜地聒噪了起来。
虽然有时候觉得宋东循颇吵,但如今她不免庆幸有他的陪伴,让她的心可以更加安定。
=============
天刚泛出微白,薄雾尚在弥漫,筑于枝桠上的雀鸟一早便起来吱喳啼叫。由于昨日来不及到下一个村庄,便在野外露宿一晚,几日前也曾如此,但都没有像这回这样……
宋凝竹曲着膝,身子缩成了一小团,脸色明显烫红,颤崴崴地道:“东循,你昨夜里有记得添柴火么?”
“这……”宋东循他一脸心虚,转过头看向坐于一旁的车夫,斥道:“狗子,你昨晚添柴了么?”
“啊?可是二爷您不是说要施上可以令柴火持续燃烧的法术……”无视宋东循眨到快抽筋的眼睛,狗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宋凝竹,好似在说着“上神您看看,二爷都这样仗势欺人。”
“罢了罢了,狗子我们离昆仑山还有几日路程?”宋凝竹很清楚自己状态不佳,如今畏寒和浑身酸痛的感觉特别明显,俨然是发烧了,在没有退烧药的年代若无妥善治疗,因风寒而亡之人也是大有人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约莫再一日可至昆仑山脚下,但还得再北行一段距离才能至目的地,只是之后的路程需弃马以双腿步行。”狗子恭敬回道,“前方再行一段距离有个小村落,上神可在那里休息一阵。”
昆仑山脉延绵数千公里长,并不是普通的小山丘可以比拟,还需找到传说中奇人所居之地才能往上寻去,所以就算到了昆仑山下,也不是想往上爬就能往上爬的。
宋凝竹点点头,扶着宋东循站了起来,宋东循既心虚又自责地望着她,宋凝竹明白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摆摆手道:“没怪你,我早些时候就觉得不太舒适了。上车吧,先至附近的村庄歇息一下,退了烧就继续往前行。”
昨晚宋东循央求她教他能维持灵力的法术,然而那法术她自个儿都不会,只曾浅学过一回,奈何资质不高没练成功,所以她只能简单地将记忆中的方法告诉宋东循,也不保证百分百正确。宋东循不是天才,但灵力比起她却要好不少,昨夜里大伙儿都睡了,就独留他一人顾柴火,说要练会自动补柴火的法术,不过事实证明,作梦比较快。
宋东循依言将她扶进马车内,并将自己的毛毯也盖在她身上。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似在探究什么,犹豫好一阵子才开口问:“敢问师父,神只也会生病?”
“如今我有肉身,也吃五谷,如何能不生病?”宋凝竹双眉拧着,头痛不已,说话也有气无力,“让你失望了?”
宋东循果断摇头,“只是感叹,还以为就算有肉身的神只,也能不生病。”
宋凝竹轻轻摇头,那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伪神啊!
昆仑山年均温约零度,愈接近昆仑山天气愈寒冷,早晨的雾气凝成霜,随风送拂而来的也只是冰寒的空气。
宋凝竹冷得浑身发颤,牙齿互相撞击发出喀喀的声响,脑袋晕呼呼得,马车颠久了也似摇篮,未待多久宋凝竹便昏睡了过去。
好半晌,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小村落,村里的人们朴实简单,衣着和中原明显不同,宋东循一下马车,就拉着他们的村民来到了马车前,指着车内的宋凝竹,由于中原语言和此地民族不相通,宋东循比手划脚好一阵子,村民才明了地点点头,转身去找人来帮忙了。
那位村民带来了一名年迈的巫师,他脸上的皱纹十分厚重,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老巫师处着木杖,穿着彩色的衣袍,头发上还夹着彩色羽毛,鲜艳得像好几朵花簇拥在一块似的。
老巫师一看见发着高烧脑袋胀疼的宋凝竹,嘴里叽哩咕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孩子拿来了一糊黑色的药草汁。
宋凝竹幽幽转醒,脑袋发热发胀,一醒来就见宋东循接过药草汁,端着木碗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递了上去。
“师父,您瞧瞧这药有没有问题。”黑糊糊的,若不是那些村民明显对那名老巫师十分崇拜,又拍胸脯保证,他老早就把这碗东西给扔了。
“嗯?我怎知道有没有问题啊……”宋凝竹拧着眉头,撩起车帘走了下去,看到不少村民围着自己不让她靠近老巫师,她脑袋有些懵,“怎么了?”他们语言和中原不同,但是对于拥有强大翻译阵法协助的宋凝竹而言,听起来都是相同的。
“我们这里近日有个重要祭典,外人不可以留着,你喝完药便离开吧。”说话的是一名妇女,“巫师大人说你是让瘴精给附身了,喝了这碗药就能驱除瘴精,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还有,你别靠近巫师大人,让巫师大人沾到瘴精的浊气就不好了。”
“瘴精?”宋凝竹挠了挠发,也不想和他们争论什么,转头看向那碗黑糊糊的药汁,双眉蹙起不太想喝。
“你们的马车很不一样,上头涂有麒麟血。”老巫师声音低沉,颇具威严,“你们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应该都很安全,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麒麟血不是只能防火?”这老巫师看来是真有能力,要不怎知道他们马车上涂有麒麟血?
老巫师道:“麒麟血趋吉避凶。”
或许麒麟真有庇佑他们,要不然这么嚣张华贵的马车怎么没让关外贼子觊觎?毕竟关外可不如中原那般安全,只不过……
“既然趋吉避凶,那我又怎会感染风……让瘴精附着而发烧?”宋凝竹转过身将宋东循手上的药汁接了过来,这老巫师看起来好像真的颇厉害,或许这碗药真有帮助。
“天意如此。”
老巫师的一句话,让宋凝竹动作一顿。天意?又是命运这摸不着边的家伙么?每回都玩她玩不腻啊!这回是看她跑跳得太快活,所以才让她发烧蔫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从下一章节开始,秝子会设防盗章节,由于现在盗文网太聪明了,在章节里明写出是防盗章节,人家都知道,只会盗真的文章。
所以明天开始设防盗章节不会明写在里头,不过各位亲只要看到文章内容怪怪的不要吓到⊙_⊙,约莫30分钟后文章就会重新更新了喔~~更新字数会比防盗章节还多的,请大家支持正版喔!
玄幻真的是很冷门的频道,在订阅低迷的时候,让秝子写下去的动力就是对这文章的爱,还有对支持秝子的亲oo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