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陌朝一处望去,“姑姑,交给你了!”
丛林轻微的响动,一双纤纤玉手握着利剑,拨开杂乱无序的枝桠,隐约可见来人是谁——成澈长公主!
成澈面带微笑望了眼成陌,“陌儿,你先带着两丫头走,余下的事情,姑姑来处理!”
“有劳姑姑,”成陌微微颔首。
回首看了阿祉,才真正回到他自己的本身,面带最真挚的笑容,“我们走!”
“好,”阿祉笑的眉眼弯弯,这是出事了那么久,难得发自肺腑的笑。
这一幕,引南荣槿落泪,悄无声息的跟在她们身后。
暗自伤神时,只觉得手腕被人握着,抬眸一看,淡淡一笑。
阿祉知道她现在不好受,和成陌说了几句久违的话语,便回来牵着她的手,“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安全了。”
南荣槿只顾点头,大颗大颗的泪落下来。
成珏望见成澈,方才的嚣张气焰已然被成陌的一字一句,犹如冰水一息浇灭。
现下,身边的带刀侍卫都已归西,只剩下自己,哪里会有前几日的跋扈。
生怕姑姑怪罪,连忙跪安,“姑姑!”
成澈目光极淡,“起来吧,受不起你这大礼!”
“这……”成珏忙起来,像小时那般,挽着她的胳膊撒娇,“姑姑,你最疼珏儿了。”
“现在,”成澈拿掉了他的手,鄙夷的去拍了袖子上的灰尘,“不疼了!”
就连计家兄弟,也不疼了。
此生,只疼阿祉与阿祈。
成珏听后便像是木雕泥塑,一动不动,双眸通红,“姑姑,你也不要珏儿了?”
成澈语气冰冷,“你自己不知道?难道还要姑姑细说?”
“姑姑,”成珏也没了那日威胁成澈的语气与放肆,“皇侄知晓,您也知道皇侄一向贪玩,犯下此事,纯属无心之举!”
听罢,成澈按了按人中,摇头,“好一个贪玩,好一个无心。”
成澈满是无耐心,随即掉头就走,只让带刀侍卫去招呼他。
“姑姑……”成珏还在挣扎,还在寻求一丝希望。
可见姑姑愈走越远,成珏的心,一刹那间,就凉了。
成珏大喊道:“为何,他是外人,你也是外人,我诚心诚意把你当做姑姑,你为何不疼我,为何不像小时那样疼我?”
疾走的脚步忽然停住,成澈面无表情往回走,盯着成珏看了片刻。
“非要追根结底?”
“是!还请姑姑给皇侄一个说法。”
成珏理直气壮,得意洋洋的作态。
“人生在世,都有各自的秘密,譬如你自个儿,都已经是回来的人,看过前尘往事,山河破碎,骨肉分离,骨肉相残,也晓得与人来往不揭长短,晓得现在这个世道人心并非以往,晓得现在的人随随便便拽出一个人往事都比你多,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去招惹,何苦?”
成澈终究是苦口婆心,至于他听,或不听,也无甚法子。
“此番说法,珏儿不服!”成珏一副高姿态,“他回来就当太子,我还是个连一千精兵强将都没有的珏王,吃穿用度全靠薄弱的俸禄,我连个一职半官都没有,试问,我为什么就不能扰他清静?”
成澈差点被气死,看着现在的他,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你不服就不服吧,世间又不只是你一个人能人死复生,返回原来的生活,若你再执迷不悟,落了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成澈这次转头就走,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但凡装佯,也不至于如此,落了个亲情淡薄。
但凡大度包容,也不至于落了个手足相残。
成珏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次大吼大叫,“你可信,我将你们的秘密泄露出去,让父皇治你们的罪!”
“去吧,看你父皇治你的罪,还是治我们的罪!”
成澈的话像是漂洋过海而来,深沉幽静,夹杂着一股看不透的意味。
成珏愣住在那里,抱头痛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人人都在助他,为何他左有父皇母后的关爱有加。
右有美人,且还是个遗孤。
为何父皇明知此事,明知她二人的下落,偏偏不去寻找。
他不是与轩德王亲如手足吗?
怎么会让他的儿女流落民间受苦受难,不愿帮衬?
为何?
成珏满脑子都是那些疑问,原以为重生回来,会扭转乾坤,哪里会想到,是别人的身世把他打入万丈深渊!
计谋还未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