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士的性格,在京城里都是有名的一景。小说网w≦w<w<.≤8﹤1zw.
将门虎子,上了战场很是骁勇善战的,算是年轻一代将领中的翘楚。
可偏偏私下时候的性子,温吞地能拧出水,和陌生人说话要脸红、和姑娘家说话要脸红、就连皇上夸奖他两句,也要脸红。
没有半点战将的风采。
郑太夫人评定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都要摇头说“如此性子,没了老子兄长照拂,可如何是好?”
这些事情,曲思莹知道,苏玉竹却并不清楚。
楼下的那些闲人听见郑青士这样说话,更要起哄了。听得有人起哄道:“啧啧,难道还怕我们看了,抢了你的媳妇不成?”
郑青士更羞恼了:“越兄莫要胡说,她是朝廷一品公卿,又是我家的客人……”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巧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连苏玉竹都觉得好笑了。
郑青士越是这个样子,众人越是执意;众人越是起哄,郑青士越是生气,很是僵持了一阵子。
苏玉桐也是越听越生气。楼下的这群人,就没有一个说好话的!
她本来想去骂他们,可自己也是天生胆怯怕生的人,自幼长在闺中,连和人斗口都不会,更不是张淑清大小姐一流的人物。楼下一群青年公子,她哪里敢跑出去出头,就坐在那儿生闷气。
此时,又有人加入到了这乱糟糟的局面中。
丛是行用那吊儿郎当的语气,玩笑道:“这儿倒是热闹。”
楼下顿时一片寂静。
苏玉竹停下了下楼的脚步,唇角勾起,听着外面的声音。
寂静之后,就是那群公子纷纷道:“见过二殿下,见过四殿下。见过兴原郡王。”
苏玉竹的浅笑凝固在嘴角,她微微侧身,自那窗子向外看了一眼。
楼外,又有三个人上了桥,到了那亭子处。
最先进亭子的人是丛是行,穿着黑色的便服,外面裹着件藏青色的斗篷。模样好看夺目的他如今穿了这暗沉沉的一身,倒被另外两个比下去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赤色的亲王常服,个头比丛是行高些,举止却比丛是行稳重很多——这就是二殿下丛是言了。
而另一个则是内着罗衣,外罩狐皮鹤氅,那衣上、靴上、冠上都镶嵌着各色宝石,看着就沉甸甸的。
纵然苏玉竹在楼上,都能被这恨不能在脸上刻“本王有钱”的打扮给闪到了眼睛。
他就是兴原郡王从是临,今年应是二十五岁上下,是武帝朝死在王乱中的烈太子的二子,也是后来贤庆朝旧王之乱的魁。
苏玉竹本是对兴原郡王无可无不可的,可是如今重生后再想前世的事情,就觉得不对了。
这个经历三朝,除了爱财好玩之外没有什么本事的郡王,是什么时候和苏衷有了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了谋逆之路?
就在苏玉竹在楼上探究地看着众人的时候,丛是行已经大咧咧地坐在了亭中台子上,闻着那炉上的鹿肉,扭头笑道:“两位哥哥,这鹿肉却好。”又问众人,“你们只顾说话,可惜了这鹿肉,我可要先吃了。”
郑青士看见丛是行来了,声音里明显松了口气,道:“四殿下若爱,末将让人再拿些来。”
丛是行也不客气,拿起刀切了不小的一块,一口塞进嘴里,还没等吞下去,就含糊地说:“好吃。”
丛是言和从是临也坐下了。
丛是行给两位兄长先各切了一块,转而和众人笑道:“远远地就听见你们说话了,你们欺负郑三什么呢?看看,不用看梅花了,看他的脸就行了。”
这里的人除了郑青士之外,和丛是行都不很熟悉,所以不知道要如何答话。
倒是从是临笑问:“方才听你们说媳妇,谁的媳妇?”
乔执椿听见,忙恭维地笑道:“回郡王,我们要看郑三和忠义公定亲的玉佩,郑三怕我们抢了他媳妇,不给我们看。”
这句话说完,楼上的苏玉桐起身就要下楼,道:“表哥喝多了,我去叫人把他叫过来!”
苏玉竹立刻道:“坐下。”
曲思莹拉着苏玉桐,把她按回到座位上。
苏玉竹笑道:“这丫头,小时候看个蚂蚁都要吓哭,现在倒成了侠客呢。”
苏玉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坏姐姐名声。姐姐算起来,也是他表妹!”
苏玉竹心里念了声佛,得亏她没有这样的表哥,只是可怜了这个三妹妹。
她笑道:“外面两个亲王,一个郡王,你贸贸然跑出去算什么?还有我呢,哪就用你个白身去抱不平?”
苏玉桐依旧红着眼睛垂泪,心中闷气。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样说话的人,是她的嫡亲表哥。
苏玉竹安慰了苏玉桐一番,对红露道:“看着你家小姐。”又对桃李道:“换上我带着的那身衣服”
桃李问都不问,立刻照做。
苏玉竹又对曲思莹和巧儿低语了一番。
曲思莹一听,笑得打跌:“你可歇歇吧,两个皇子一个郡王在呢,搞不好就是藐视皇室。”
苏玉竹笑道:“他们嘴里胡吣了那些,我不过是教训他们一番。”
巧儿早就摩拳擦掌了,她又是个不知道怕的,笑道:“就是就是,我们只是要教他们说话而已。”
曲思莹也不过是随意一提醒,诚如方才桃李所说,一群纨绔子弟如此非议朝廷公卿,怎能不好好教训一下?
苏玉竹等人在楼上定了主意,而楼外丛是行听见了乔执椿的话,却皱了眉头。
他并不常在京中,虽然没怎么听过乔执椿的那些破事儿,但还是知道乔家和苏家关系的。
再加上之前招儿给他说的一些事情……丛是行也有些动了肝火,就冷了脸,不说话。
丛是言一贯少言,这个时候也不说话。
而从是临则也是皇室里的纨绔,听见乔执椿这么说,放肆地大笑着:“哦?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姻缘?那几时能喝到喜酒?”
再看郑青士,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依旧在辩驳:“乔兄莫要胡说,不是这样子的……”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的哄笑声打断了。
丛是言瞥了丛是行一眼,难得看见丛是行阴沉的表情,就提着嘴角似笑非笑的,依旧不开口,而是自顾自切了块鹿肉,吃了起来。
丛是行没注意丛是行言看自己的样子,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郑青士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