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类术法,各国都有,最出名的就是西方世界的巫师之眼,东方世界的水镜术、铜镜术等。中文 w≥w=w.但在药鼎中加装监控类法阵,以便让炼丹师从外界直接观察鼎内的情况,这种专门的术法倒是没有。如果直接把巫师之眼等法术或术法放置在鼎内的话,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开始炼丹,鼎内的高温和高压先炼掉的就是这些术法媒介。
不能把监控法阵设置在鼎内,这是孙凌云经过推测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此结论一出,那么可选术法的范围就缩小了一大块了。因为要想从鼎外直接监控鼎内,所能用到的无非是两类术法:增强神识类或者透视类。增强神识类的术法不太现实,因为想要让没有神识的人产生神识,这有点逆天了。而透视类的话,这就牵扯到法阵所能产生的术法强度的问题了。
药鼎类似于高压锅,而且是由丹火产生的高温和高压。要想顶得住这高温和高压的话,就需要有强韧的筑鼎材料、优秀的增压抗压设计和厚的鼎壁。这其中,厚的鼎壁是透视类术法最大的障碍。要透视的鼎壁越厚,则需要的透视类术法强度也越强。当透视类术法的强度过一定量的时候,透视类法阵运行时所需的天地元气就有可能对药鼎内其他阵法的运行产生影响。因此,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不是简单的会炼器就行了,放到现实中的话,这就是一个需要研究所这一级别的单位组织投入研究的课题。
孙凌云拿着笔在药鼎设计图上写写算算,最终还是紧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设计太复杂了,不是咱们一时半会儿能计算出来的啊。”
少女也是全程参与了药鼎的设计,知道孙凌云说得一点也没错,不由得很是沮丧。同时也明白为什么世面上没听说过有哪个药鼎具备类似的功能了,实在是太麻烦,还不如抓紧时间提升修为,等到了元婴期后,自然就解决了这问题了。于是有点无奈的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就只炼制一个普通的药鼎好了。咱们算了这么半天,当这些数学公式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孙凌云苦笑,不过也暗暗地自我安慰,好在自己没有把眼睛看花。咦?孙凌云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同样的一份设计图,少女眼睛看花了,而自己暂时还没看花眼,一方面这说明自己的身体强度要强于少女,另一方面,这说明同一样事物用不同的视界去看,呈现的效果不一样。目标物是死的,但是成像的效果是活的,关键在于是由什么去成像的。那么,如果只要能够透视药鼎内部就能达到效果的话,有必要必须是通过药鼎自身的法阵来完成透视的过程吗?简单的说,只要炼制出一副能透视该药鼎的眼镜型法器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儿,孙凌云轻咳了一声说:“其实,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少女一愣,连忙说道:“前辈快说,只要能达到效果,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凌云解释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透视类法阵运行时所需的天地元气容易影响到药鼎的其他法阵运行,从而影响炼丹,那么如果我们不把透视类法阵设置在药鼎上,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对药鼎内的法阵运行产生影响了?”
“嘎?”少女瞬间脑子也转过了弯来。
孙凌云见少女有些明白了,于是苦笑着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了。因为本身是想炼制一个药鼎,于是就老是想着在药鼎上做文章。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额外地炼制一件法器来达到我们的目的,比如眼镜。”
少女点了点头:“前辈你说的没错,明明有简单的解决办法,但我们却是都被惯性思维给束缚住了。前辈,就帮我炼制好药鼎后再炼制一副眼镜好了,反正在现实世界学习和工作的时候也都是戴着眼镜的。”
方案最终敲定了。于是就开始了炼制。其实这一个少女要求炼制的法器就只是构思方面难度大了些,一旦方案敲定,那么一切就简单了。因此没过多久,两件法器就炼制好了。少女还当场用新炼制好的药鼎和透视眼镜炼了一炉丹。有了眼镜的帮助,无论成丹率还是丹药的品质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少女再三感谢后离开了。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杂货店的店家关门后,准备给孙凌云安排住处。孙凌云摆了摆手说:“店家你自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到后院整理一下这次的心得体会就行了。”说完,起身到了后院,在后院的一株老树下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这一天的炼器心得,并记录在一个玉筒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孙凌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换回了自己那身短打衫,离开杂货店,向着竞技场走去。经过了昨天一天的拼斗,元婴组的各小组的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金丹组的第一轮则还在进行中。不过仅仅是昨天一天的比赛,就已经涌现出了好些个不为人知的高手。元婴组就不必说了,元婴修士本就算是玩家中顶尖的那一层了,即使有些人不广为人知,但只要上台战上一场,无论输赢,立马就有名气了。最主要的是金丹组的战斗,大家都在猜测,有哪些高手是足以越级挑战的。比如为玉尊和血魔王这两人,明显都有与普通的元婴期修士一战的实力。虽然血魔王被淘汰了,没有机会参加元婴组的战斗了,但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今天也是先进行金丹组的比赛。今天的金丹组同样也有几个人比较抢眼。其中一组就是现在孙凌云正在观看的这一场。
场上是一个高大的白肤金男子,从那有棱有角的面部线条来看,很有可能来自希腊地区附近。他穿着一身堪称华丽的轻铠,手持一把双手长剑,很有一股骑士风范。他的对手是一名金丹初期的散修,手持一把柳叶刀,一身粗布短打衫,仅从形象上来看,就和白人男子相差甚远。然而两人翻翻滚滚地战了几个回合了,愣是打了个平手。
孙凌云注意到这个擂台上的精彩战斗时已经开打了,不知台上都是什么人,于是就自来熟地问旁边的一个观众:“这位兄弟,台上这两位打得很激烈,都是什么来历啊?”
那观众也是个健谈的,闻言便开口介绍道:“那个白人据说是大老远的从什么圣保罗帝国赶来参赛的,据刚才的介绍,好像还是个什么圣骑士。其实就是个炼体士,不过倒是真有两下子,不是拿着剑只会劈砍的莽夫。那个拿刀的汉子好像是故唐国本地人,好像还挺有名气的,不过这已经打了一会儿了,也不知能不能打败那个西方人。”
孙凌云点了点头,道谢后不再说话,开始仔细地观战。
正在这时,那个来自圣保罗帝国的骑士一剑逼退了拿刀的汉子,开口说道:“彭世雄,你的功夫很不错,但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认输了吧,至少输得体面一点。”
被叫做彭世雄的汉子持刀昂然而立:“范特西,你我在雅典留学时就已相识,我是不是你的对手你最清楚,不要以为你在这游戏中有了好的际遇就有了再次来藐视我中华武者的资本,虽然我际遇不如你,修为不如你,但我仍会让你明白,在我们中华武者面前,没有你耍威风的地方。”
两人的对话立刻引起了周围观众的哗然。感情台上这两人还有渊源呢,而且好像那个叫什么范特西的西方人来者不善啊。
范特西没有理会观众的骚动,依然优雅地对彭世雄说:“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汉人最崇尚的就强汉盛唐了吧。可是你们所谓的强汉却仅仅是把领土扩展到了西域附近,而你们所谓的盛唐军队,也在从西域向西进军时被我们西方的军队给击溃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强大的武者之国呢?而我们教延却是不屈不挠地战斗经年,最终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将那些异教徒绳之于法。当年你在雅典留学时我就说过,真正强大的武者在我们西方,你们东方的所谓的武术只是花架子罢了。可惜当年我们没有机会交手。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决一高下了,我仍是要告诉你,你们东方的武者,不是我们西方强者的对手。”
彭世雄冷哼一声:“巧言令色,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范特西微微一笑,忽地剑指苍穹,高喊一声:“圣光!”然后,就见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在了范特西的身上,他身上穿着的那身华丽轻铠在金色光柱的沐浴下渐渐地也散出了璀璨的光芒。光柱散去,范特西却仍散现金色的光芒,也不知是他那身轻铠上的光还是他自身散的光芒。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使得他散出了一股威严的气势来,身为一名炼体士,居然有了相当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
彭世雄见状,不敢怠慢,浑身也散出了金丹修士应有的气势,随后将柳叶刀挽了个刀花,向着范特西冲了过去。范特西见状高喝一声,挥剑迎上。“铛”的一声响,散着金光的双手剑劈在了斜削而来的柳叶刀上。
双手剑,又名阔剑,本身就属于重兵器,其本身的重量加上双手挥击的力道,岂是区区一把柳叶刀能轻挡的。毫无悬念的,柳叶刀被双手剑磕飞了。彭世雄并没有松手,而是脚下用力,身随刀走,随柳叶刀一起退了开去。范特西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就再次挥舞起双手剑,向着彭世雄追击而去。
彭世雄被一剑逼退,胸中一口怒气难平,虎吼一声,竟在飞退的过程中,一个旋身,拽回柳叶刀的同时,一记旋身斩由上至下地斩向了追击而来的范特西。柳叶刀划破空气的声音竟因这一记暴烈的斩击被挤压地犹如虎啸。
范特西感受到了这一记斩记的力道,心头微微一惊,连忙提剑上撩。刀剑相撞的一瞬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同时迎面扑来的气流刮得脸颊生痛。两人谁也没能占到便宜,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彭世雄虽被震退,但并未就此作罢。弓步上前,一个旋身,运转腰力,再次运刀由左上向右下斜劈而下。柳叶刀微颤着,劈开虚空,带着虎啸之声,斜劈下去,甚至让旁观的人产生了那不是刀,而是一只猛虎正下山扑食一般的感觉。
范特西心智被夺,险些忘了格档,危急时刻,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一个踉跄,却于无意中意外地躲过了这一击。柳叶刀劈中了他刚才所站的地面,轰然巨响声中,地面被劈落的劲气炸得翻开一块大坑。
范特西一头的冷汗,刚才这一下如果不是运气好,估计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啊。想到这儿,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的防御了,不然随着彭世雄越来越强劲的攻击,自己早晚得输啊。于是运起圣光之力灌入双手剑中,使出浑身的力气,高喝一声,向着彭世雄劈斩了过去。
彭世雄一击落空后,心中更怒,双手握上柳叶刀的刀柄,一边由下上撩,一边拖着刀向着范特西冲去,柳叶刀带出的虎啸声配着他的身影刀影,给人一种猛虎前扑的错觉。
然而,意外产生了。彭世雄这一记连撩带削,刀势更烈,力量更雄浑,柳叶刀终于到了承受力量的极限,在与双手剑相撞的瞬间,直接碎裂开来。双手剑被阻得顿了一顿,继续前进,最终剑脊斩在了彭世雄身上,将彭世雄击飞出去,摔在擂台上,站不起来了。而碎裂成了几块的柳叶刀则向观众们落去。
孙凌云正站在柳叶刀落下的区域,眯了眯眼,在观众们纷纷躲避的时候,运起驱物术,将那些落在附近的柳叶刀碎片都摄取了过来。微一沉吟,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几块玄铁和精金,和柳叶刀碎片合在一起拿在了手中。手掌上迅覆盖上了一层元力,然后用神识飞地在手掌中描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炼器符,就这样在双掌之间,悄悄地开始炼起器来。
范特西大口地喘息了半天,终于顺过气来,向着颤巍巍还没能爬起来的彭世雄走了过去。站到彭世雄身前,用双手剑指着彭世雄的胸口说:“你看,我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是你败了。”
彭世雄愤怒地瞪着范特西:“我有没有败,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我的兵器太差,支撑不到我将刀招使完,你又怎可能是我五虎断门刀的对手。”
彭世雄话出,观众一阵骚动。不得不说,五虎断门刀实在是太有名了。当然,最有名的是它在各种武侠类小说中都是最悲催的配角。
范特西或许也读过中国的武侠小说,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笑道:“哈哈,你是说你刚才用的是五虎断门刀?难怪我能取得胜利了。或许下次你有机会的话不用这套刀法,可能会败得更体面一些。哈哈哈。”
彭世雄为之气结,可是现在他是失败的一方,有再多的苦楚和不甘,也得吞到肚子里。于是,在裁判宣布了范特西获胜后,彭世雄失魂落魄地慢慢走下了擂台。这一战,他失去了自己的兵器,失去了继续参加武斗会的资格,更失去了尊严,最可气的是,那个鄙视自己,藐视中华武者的人还在台上,自己不但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中华武者的脸。
一个身着短打衫的修士拦在了彭世雄面前:“输了场比赛而已,怎么没精打采的。”
彭世雄看了看这名修士,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不过还是落漠地说道:“我输掉的不仅仅是比赛,还有尊严,而且不只是我自己的尊严。我,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你又不是真的打不过他。”修士鼓励他。
彭世雄摇了摇头:“若我有一把好刀,我一定能战胜他,可惜我没有,就连我仅有的一把刀也已经碎掉了。没有刀,我怎么打得过他?”
“刀是什么?”修士问。
“刀……”彭世雄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不自觉地说道:“刀是什么,刀是,道。是的,刀就是道,道就是刀,我修的道本就是刀道,道尚在,刀当然也在。”
孙凌云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彭世雄,难道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经常顿悟的主角?天地良心,自己问他刀是什么,只是为了找个话题,然后把刚刚重新炼制好的柳叶刀赠给他,没想到他居然顿悟了。
良久,彭世雄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烁:“谢谢这位道友,世雄受教了。”
孙凌云知道他已悟到了些什么,于是重复了一句:“刀是什么?”
彭世雄笑了笑:“刀就是我,我就是刀。我心中有刀,万物皆可为刀。”此话一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由彭世雄身上澎湃而出。
孙凌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恭喜道友更进一步。”
彭世雄点头回礼,然后便要离开。这时,孙凌云又说道:“虽然道友已悟刀道,但还是应有一把佩刀在手比较好。”说着,从袖中抽出了那把刚刚重炼了的柳叶刀递了过去:“刀名吴钩。”
彭世雄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欣喜地接过了重炼后的柳叶刀佩在了腰间。再次向孙凌云道谢后,昂然离去,那身影,如一把正欲出鞘的刀。
感觉,自己挺喜欢这章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虽然这章描写的主题和这李贺的诗意境并不相符,可我还是用这诗的第一句来命名了。在这里,它表达的是一种好男儿应直面所有的,如欲出鞘的刀一般的,积极的心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