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笑着,可就是跟祁牧野保持了一段距离,这种不阴不阳的对待就像有一根猫爪子在心尖儿上挠着,所以人都爱犯贱,死乞白赖的贴上去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习以为常,一旦某天突然冷淡那么一点儿都受不了。
如今的小麦已经明白过来,没有人会一辈子无条件对你好,凡事,都要有个度,距离有时候,是能产生美的,瞧,这才拉开点距离,某人就受不了了。
不是没看见他那不满的样子,可是她在笑,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怪她这么不坦诚,没办法,人受伤的时候,本能都是保护自己。她只是缩回自己的壳子里,所以,没什么的。
对,麦芽,没什么的。
坐在餐桌跟前,麦芽吃的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以往她总是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祁牧野已经习惯一边吃一边听,可现在,她什么话都不说,真的做到他说的那样——食不言。
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紧,就是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巧姨擦了擦手,感觉出两人不对劲也不敢多嘴,毕竟是在人家打工的,这种事,她还是别轻易插嘴了。
祁牧野吃了一口香菇油菜,觉得不错,夹了一根油菜到麦芽碗里。
小麦看着那根绿油油的油菜,抬眼,说了句谢谢。
语气让祁牧野喉咙一哽,握着筷子的手没控制好力度。
“嘎巴”一声,折了。
“怎么了?”
一脸无辜的看着祁牧野,麦芽那表情简直要把祁牧野别处内伤。
他这样的男人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去问她什么的。跟他相处久了,他的脾性麦芽也多少摸透了一些。
她要的也无非就是这样的效果。
不是喜欢林麦么,不是回来也不跟自己解释么,好啊,那就自己慢慢回味下,麦芽心里头内点儿腹黑模式全开,此时此刻让祁牧野简直无所适从。
咬紧了牙,看着麦芽,祁牧野第一次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尤其看着她内无辜的模样,还问着自己怎么了的时候,他真的恨不能狠狠吻住她的嘴,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不阴不阳的态度。
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心虚,觉得自己没这个权力似的,由此,心里就更加焦灼纠结。
“没事。”
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起身重新在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看着一桌子的菜,觉得什么胃口都没了。
闭了闭眼,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说完,起身离开,上了二楼,可才踏上一个台阶儿,就忍不住回头,还以为人家能留自己,问问怎么之类的。
嘿,好么,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里吃的可欢实了。
祁牧野气结,胸口里憋着气又没处发泄,心里真真的郁结难舒。
上楼的声音也比往日沉了很多,麦芽挑了挑眉,嘴角弯了弯。
知道不好受了,挺好!
……
麦芽躺在床上,祁牧野在书房办公半天都没动静儿,要是以往,她嘴里说着不吵不闹,也会用什么送个果盘儿啊,送杯水啊啥的借口去腻歪下。
但是现在她可是老僧入定。等祁牧野心里不爽的时候,还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那显得人家都没老爷们儿气度啊,他说一句,只要自己回应“不想影响你工作”就全部齐活儿!
而此时,不如卧室里麦芽自在的祁牧野在书房里完全要大暴走了。
怎么个意思,这是几个意思?从酒会上回来就变成这样了,祁牧野烦躁的抽着烟,站在落地窗钱,一遍遍的看着眼前丝毫没有变化的夜色。
该死的,真是该死的!
捻息了手中的烟蒂,转身出了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麦芽刚刚洗好澡出来,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干,透过梳妆镜看着他。
又是这样,淡淡的笑!让人抓狂的要死!
祁牧野心塞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哼声哼气的走进浴室里。
麦芽继续吹着头发,直到头发干的差不错才抚着小腹上了床,掀开被子,等着休息。
浴室里这哗哗啦啦的水声比平时大多了也不知道这祁牧野是在里面洗澡呢,还是游泳的。
诚如她所想的那样,祁牧野正跟喷头置气呢,一会儿嫌弃喷头水流大了,一会儿嫌弃它小了,反正就是心塞的时候看啥都不顺心呐。
这澡洗的闹心的要命,拿起牙刷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自己,祁牧野眯了眯眼。
扯了扯嘴角……
洗漱之后,从浴室里出来,浴袍松松垮垮的,跟披在身上一样,头发上的水丁点儿没擦,直接躺倒了床上,蹭的被子都湿了大片。
麦芽瞪大了一双眼看着他这就要睡觉的样子,不由得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头发不吹干容易偏头痛的么?平时不是都会吹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对于小丫头投来的目光祁牧野就当没看见,乱着一头湿发就要睡觉的样子。
小丫头本来想继续高冷下去的,可是又怕他头疼,心里纠结的跟天津麻花一样。这口也不知道是应该开还是不应该开!
脑子里顿时跟有俩小人儿打架似的。
天使小人儿:麦芽,这是你的爱人啊,你舍得他生病嘛?快提醒他啊。
恶魔小人儿:告诉个屁,你有没有点儿自尊?你忘了他都承认了自己心里爱的是谁了?
天使小人儿:可是一开始就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啊,你不是说好了要努力让人家喜欢上你吗,人家也是无辜的啊。
恶魔小人儿:无辜个屁,全世界谁无辜,他也不无辜,不喜欢能弄那么多花样儿,不喜欢能整的好像全世界就对我一个人好啊。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脑子被这两个幻想的小人儿弄得生疼,麦芽闭着眼用力的摇了摇。
烦死了,烦死了,到底是说不说呀!
祁牧野半眯着眼瞧着她纠结的模样,心里暗暗偷笑,嗯,知道纠结了,等会儿应该得跟自己说要吹头发的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