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晨曦升起的早上,随着盘旋在北冰城上空的雪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一场关乎生存的战争开始了。
在北冰之外三里处早已经摆开了一排庞然大物,在冰雪的映射下露出黑黝黝的光芒,显得庄重而肃穆,这就是司天近一段时间努力的成果了,它就是铁壁阵的战车,这个铁壁阵由五千辆战车与一万五千名正规战士加上五千招募的平民组成。二万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除了呼啸的寒风,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地面开始震动了,越来越激烈,地平线的那端升起了一道滚滚的烟尘,远远地有呼喊声传来。在铁壁阵的中间位置有一辆战车是其他战车体积的两倍高大,旁边的战士望向那里的目光往往带着浓浓的敬意,因为那是即将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大元帅!
正是司天,不过此刻的他却没心情享受将士们的崇拜,他有些紧张,是的,一直胆大包天的他有些紧张了,因为他的任何决定都将与这上万名战士的生命联系在一起,这个巨大的责任压得他有些心慌。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加上那七尺身材,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可是他的脸却是苦的,因为他并不想这样,按照他的意思,自己应该穿一身小兵的衣服,最好在脸上也抹些灰尘,反正越低调越好,越低调生命越有保障,可老萨满坚持认为帅仍兵之魂,一定要时刻让战士们看到他的身影……
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在无法抗拒的利益面前,司天屈服了。
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没有任何作用的想法,他运起体内宏厚的真气,望向了远方。看见了,那是一些骑着独角黑羊的野蛮人,先说那独角黑羊,只见它体型如牛,拖着长长的黑毛,头上顶一支弯曲的黑色尖角,眼睛泛红,充满了邪恶的感觉。再说那些玛印人,身形的确壮硕,一个二个长得就像一头野牛,压得那邪恶的独角黑羊都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再看仔细一些,发现他们都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披散着油腻的头发,皮肤比他们的衣服还要“乌黑亮丽”,指甲长而锋利,藏着黑色与红色的污垢。
另外,他们的武器也简陋之极,在今天之前司天一直认为没有比北冰国士兵的武器更简陋的武器了,而且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之极,只见那些玛印人手中的东西五花八门,好一点的拿着消尖了的木头或者磨利了的石刀石剑,而有的则是只拿着一段树枝,还有的拿着一条藤条,有的干脆随便在路边捡了块石头当武器……
然而作为一个指挥者,司天必须得比一般人看到的要更多一些,在这些骑着独角黑羊的普通玛印人后面,有十三个玛印人,他们的独角黑羊相比前面的同类要更加强壮,他们的衣服比普通的玛印人更加华丽,已经达到中土地区一般叫花子的地步了,而且他们的手中都拿着长长的号角,每当他们吹奏的时候,前面的玛印人必有动作,不用说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虽然司天猜到了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是头领的角色,但却不知道这十三个人在玛印人中的影响力,他们十三人在玛印族中号称十三玛士,而玛士在玛印族中是天神的意思,可以想象他们地位身份了,也可知道玛印人对这场战争的重视了!
几乎在司天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司天,事实上如果对方不是瞎子就不可能看不见他,因为他那身铠甲实在太闪了。双方的目光就在一片肃杀中相遇了,司天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坚定,对取得这场战争最终胜利的坚信,至于而十三玛士在司天眼中看到的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也许也是坚定,也许是其他,谁在乎呢?
稍一调整,玛印战士就向铁壁阵发起了冲锋,成千上万的玛印战士呼啸着向他们眼中的“怪物”,虽然队列间毫无章法可言,但气势却一时无两,骇得北冰城的战士手心都冒汗了,但很快他们就擦干净了手心的汗,握紧了手中的枪,目光也开始坚定下来,因为当你别无选择的时候,能做的只有放手一搏了。
“来了,来了!”司天身边的尧臣也紧张得暗暗咽了一口口水,“你快下令啊!”他对对此毫无动作的司天有些埋怨,不由得出口催促道。
“你是指挥还是我是指挥?”司天只是刮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气得尧臣这个“大将军”脸色通红,其实司天并不是在“公报私仇”,只是已方的战士此刻需要的只有等,等对方冲到眼前来,因为压力越大爆发的力量也就越大,到时一鼓作气即可,他并不考虑对方的气势会不会越冲越强,因为他那五千两战车也不是吃素的。
新建的这批战车先用木头构建,然后推到一座千年雪山之底埋了半个月之久,内在的木质结构已完全改变了,变成了一种似木非木,似冰非冰的物质了,司天试了一下它的硬度,发现在没有灌注真气的情况下,就连削铁如泥的邪耶剑也砍不断它!
独角黑羊是一种爆发力极强的动物,特别是在短距离内的冲刺更是犀利无比,几乎在一眨眼间就冲到了北冰阵营三十丈之内。
“射!”司天吼出了一个音节。
立刻,从战车之后飞出了一阵箭雨,箭雨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撒入玛印人的冲锋队列中,立刻有玛印战士连人带羊倒下,倒下的玛印人与他的坐骑顿时被后面的人踩成一滩血肉,没有一个玛印人敢停下,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个死亡地带。
玛印人已冲到十丈之内,有眼尖的北冰战士已经能看见那一双双嗜血的眼睛了!
“射!”司天再吼。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战车之上的盾牌手顿时齐齐向后一退,万千个同一频率的步伐撒露出一种震撼之美,盾牌手一退,顿时露出了之后的一排弓箭手,弓早已满弦!
“嗖嗖!”箭羽飞出,不过不再是抛射,而是平射。
“啊啊!”玛印人再次发出了死亡之前的嘶喊,冲在前面一排应声而倒,继而被踩成血水,无一幸免。
不过这还没完,平射完毕的第一排弓箭手向后一穿插,顿时露出了第二排,第二排之后是第三排!玛印战士就像是风吹过麦田一样,一排排地倒了下去,队列中不时爆起一阵阵血雨。
不过已方的弓箭手也只来得及射出三轮了,玛印人已经冲到了十步之内,下一刻就要短兵相接了。完成任务的弓箭手往后一退,后面的盾牌手一进,一进一退之间铁壁阵再次筑起!
“当”地一声,玛印人的第一把刀砍在战车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而战车上被砍的地方只留下一条白痕,那个玛印人举起麻木的手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也是他人生最后一个表情,因为从中伸出的一柄柄长枪把他和他胯下的独角黑羊捅成了马蜂窝。
这样的情况并不发生在一处地方,而是在铁壁阵的整条阵线上,玛印人一下子就损失惨重,约有一千多人丧门于枪下。十三玛士吹响了惨烈的号角,玛印人顿时红着眼睛扑了上去,不过却小心多了,不过没用,夺命的长枪还是毫不留情地伸了出去,似乎无处不在。每当他们想越过战车从后面发动攻击的时候,
后来玛印人学聪明了,他们有人抬来了大圆木,合力冲撞着战车,虽然一时没什么进展,但还是找到了一个避免损失的办法。再后来他们把大木的一端消尖了来撞,终于在战车上留下了不小的损伤。
继而不舍之下,玛印人在付出了三四千人的代价之后把铁壁阵撕开了一个口子,长长的号角激昂起来,独角黑羊发出了似牛似羊的怪叫,玛印人的眼睛射出了希望的光芒,继而向那道口子发起了强力的冲锋。
突然的险情第一时间被司天看在了眼里,双方战斗到此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虽然在战车的阻挡之下玛印人损失颇大,但仍有着巨大的优势,而在对方不要命般的冲击下,已方也出现了小小的身亡,如果再被玛印人攻破铁壁阵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尧臣将军!”司天高声喊道。
“在!”见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尧臣眼睛一亮,连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几分。
“立刻带领督战队顶上,请务必把缺口堵上,有踌躇不前者杀!有半步后退者杀!”被严峻的局势所感染,司天的语气多了一丝杀气。
“是!”看到对方在这样混乱的局势里仍能从容指挥,尧臣的眼里闪过一丝佩服。
所谓的督战队是司天以老萨满原本的侍卫队为基础打造的一支特殊队部,因为此战关系到北冰国的存亡,所以后方的老萨满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侍卫队一个不留地给了司天,当时看到老萨满那慷慨的模样,司天亦是很感动,虽然这一个不留的侍卫队总共只有十人。司天从已方最精锐的一万名战士中精挑细选了九十人,采用以一带九的方式组成了现在这支一百人的督战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督促战争的进程,在必要时刻起到一个带动的作用,可以说是已方军队的灵魂。
督战队果然没有令司天失望,由于他们的加入,已方的士气大振,一举把玛印人赶出了缺口,铁壁阵再趁机合拢,一下子又把玛印人挡在了外面,气得玛印人哇哇大叫,已方的士兵则欢呼了起来。
战局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不过却有七八千人死在了刚刚一场短暂的交锋之中,玛印人有些丧气了,没有再次冲上来拼命,已方更不可能主动出击,所以双方一下子僵持在了原地。但司天一点也没有放松绷得紧紧的神经,因为天气已经开始进入了寒冬,每过一天玛印人就会饿死好一些人,绝对不可能因为战果不佳就罢手的。
此刻的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