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厄山州地域的地质土壤结构很不稳定,板块运动还有一些其他自然灾害让这里的环境怪异。《度空大陆史传》有如下相关记载:“七州之一的厄山州,其地方千里,山脉重重,又因其多灵异鬼怪传闻,故名曰厄山州。中世纪处,其地气候分两极,南部烈日炎炎,常年盛夏景象;北部冰雪覆盖,常年严酷寒冬。经千亿年演化融合,南北气候逐渐趋于稳定,直至今日四季分明之境况。”
宋乃川和麒蓝向北方走,一前一后,在苍茫广阔的大地上,两人静默不语。麒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面少年的背影上,越向前走越荒凉,望不见任何村落房屋。麒蓝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个梦幻的吻里面,她的思绪飘向远方。尘封在心底的故事像是被一缕风吹开。
在她来到度空大陆之前,少女最娇好的青春岁月里,她将心底最纯洁的爱情倾注给前方的少年,那夜在黑曜石场上并不是她第一次遇见宋乃川,那个少年早已刻在她心底。小时候,宋乃川住在她家隔壁,她从未见过那样俊美清新的男孩子,他冲她微笑,她会开心地像蝴蝶一样奔跑。后来他搬家了,麒蓝第一次知道酸涩的滋味,她望着天边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即便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上了高中,麒蓝惊喜地发现,那个男孩子就在他隔壁班,微妙的感觉在心底放大、蔓延。然而,她敏感地发现喜欢他的女孩太多,有直接在全校面前跟他告白的性感女孩儿,有写情书递给他的文艺少女,甚至有霸王硬上弓的御姐。全校都在谈论他,她很容易地知道了他的名字,虽然不是他亲口告诉她,她依然将他的一切深埋心底。从任何方面来说,麒蓝都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她含泪怒道:“宋乃川你这个家伙,我要怎么跟你告白才能让你记住我!因为太多种告白方法别人已经试过了啊!”
她离他最近一次是在一家酒吧里面。她母亲是酒吧的陪酒小姐,她痛恨母亲的身份,她觉得肮脏。那天,她母亲挨了打,叫麒蓝去酒吧接,麒蓝匆匆赶过去之后发现她母亲已经跟别的男人离开了。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面,麒蓝竟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衬衣的俊秀少年伏在吧台边,傍边是好几个空的伏特加酒瓶。她走上前去,指尖略微颤抖,触碰到少年发烫的身体,摇晃他,“宋乃川,你醒醒,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还未醒,这时候走上来一个性感的极妖媚的女人,她握起少年的手,伸向自己胸前的雪白丰腴处,用水蛇一般的身姿紧贴住少年,对她说,“抱歉小姑娘,这个小帅哥是我的了。”
“你走开!不准碰他!”这女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麒蓝气急,不过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为自己辩白,而是要解救不省人事的宋乃川。可能是麒蓝爆发出的气场太过强大,女人自觉无趣便离开了,嘟囔着:“这年头小丫头都这样厉害,不过真是可惜错过这种档次的帅哥。”
宋乃川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望见面前有一个女孩儿正在落泪,他淡漠而又阳光地冲女孩一笑,目光却无限凄凉,“你为什么哭?你的哥哥也失踪了吗?”宋乃川为她拂去泪水,再次伏在吧台上沉沉睡去。
他的手指冰凉,在他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她全身上下却如烈火般燃烧。他哥哥的失踪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痛苦。
时光流转,麒蓝在绝望的异世竟然又遇见了他,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在苍茫的天地之间。她的唇在燃烧,她全心全意体味着他的气息,如果时光能静止在此刻多好。在这里,她要热烈地爱他,不惜所有。
越向北天气越寒,丝丝冷风进麒蓝的衣带,与她体内翻涌的热烈相交,她浑身一颤。她跑向前方的少年,从背后环住少年,她将娇容贴在少年的背脊上,面颊还在泛红,她问:“乃川,你对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宋乃川一愣,回过身来,“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
麒蓝仰起头,明眸充满期待之意,“你仔细看看我,在现世,你有没有见过我?”
宋乃川认真地注视着她的明眸,极力回想着,“真的没有见过。”
麒蓝点点头,他果然不记得那平凡的我了,不记得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现在,她问过,得到了他的回答,她便对自己的过去无憾。仿佛开启新生活的宣言一般,她缩进他的怀中,将身体贴他更紧,将唇迎上去,用力地吻他,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在唇舌交融的那一刻,在远方,寂静的青纱幔帘里面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昂贵的玫瑰白瓷从主人的玉指中滑脱,落了一地晶白瓷片。一个身着广袖绿裙的女人眉间微蹙,不觉咳了两声。
兰婆打起幔帘,颇为关切地询问,“主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墨玖伶夜目光迷离,纤纤玉手扶住额头,“懒婆,有别的女人在吻他。”
“他?是谁?”兰婆一头雾水,每日都有来店里找墨玖伶夜的人,其中也不乏男顾客啊,兰婆实在搞不清楚大小姐口中的“他”倒是谁。“还有,你怎么又叫我懒婆!我是兰婆!”
“那日我们谈起的男人,你忘记了吗?现在正有别的女人在吻他!”墨玖伶夜绝美的面颊泛起潮红。“我好热,好难受。”她捡起案上的蓝宝石孔雀毛扇,不断地扇风。
兰婆面容变得严肃,她从未见墨玖伶夜情绪这样波动过,看来墨玖伶夜和那小子应该是旧相识,也许早在尊王出现之前两人就相识了,只是那小子在漫长的岁月过后失去了曾经的记忆,而墨玖伶夜应该还和那小子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她声音暗哑说道,“原来是宋乃川那小子,你能感应到他吗?”
墨玖伶夜饮了一大口绿玉斗中的醇酒,“能的,而且原本微弱的联系最近越发强烈了。”
兰婆作思考状,一副宣布国家重大新闻的表情,一本正经地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定是得相思病了!”
墨玖伶夜当场绝倒,她就知道跟兰婆说话就是这种结果。
兰婆丝毫没理会墨玖伶夜冰冷的眼神,她露出动画片里阴森的巫婆式的表情,邪恶地笑了笑,“以后这种事就跟婆婆说,婆婆也是过来人。”
这种时候,墨玖伶夜觉得妖怪也比兰婆可爱些,她还是去前厅接待客人去吧。
麒蓝激烈地奉献自己的一切热情,不过她还是感受到了宋乃川的抗拒。宋乃川强制她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宋乃川稍回应麒蓝的热情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愧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愧疚,也不知道因为谁愧疚,他无法这样对待麒蓝,“没什么,按照指示我们穿过这片森林就能够到达雪谷了,现在天快黑了,还是赶路吧。”
“好吧,听你的。”麒蓝顺从地放开他,心里说:乃川哥哥,我会一直等你的。
两人继续赶路,已经到了北方雪域的边境,寒风更加刺骨,天空飘起了大雪,极目望去是一片苍茫的洁白。宋乃川是战斗系角色,所以他的耐力值也比其它角色高一些,再加上爬悬浮石梯增加的耐力值,他并未觉得冷。他望向麒蓝,发现麒蓝竟然没有寒意,这让他有些惊讶,他问道:“系统给你的技能是什么?”
“乃川哥哥,你忘了吗?我已经转化尤特蓝克人了,所以这一点严寒对我来说是没作用的。”麒蓝答道。“风岛明野没有给我任何技能。”
“为什么?不会有玩家没有技能的,这系统也太不严谨了一点。”宋乃川不明白。
“宋先生,您对系统的意见很宝贵。我们会改进的。”风岛明野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麒蓝小姐这种体质比较特殊,她是由人类转化成尤特蓝克人的,所以我们要根据她的天赋来赋予技能……”
“所以因为麒蓝至今还未发现天赋,所以她就不能够获得技能了。”宋乃川冷静地分析道,“也就是说如果要提升等级就只能先帮助她发现天赋……”
“是的。如果先赋予技能,与之后发现的天赋相冲突,玩家会丧命。在这里丧命在现世世界也就是真的死了,在这里没有playagain。系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宋先生,您很聪明,还未等我介绍就知道了等级这一回事。每一种角色都分九个等级,只要达到该等级要求的指标就可以升级,能力也会更强。”
“我明白了。你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这里没有任何播放器一类的东西。”
“这是智能语音,直接通过听觉系统将声音传送给玩家,而且只有相关人物才能够听见,其他人物是不能的。”风岛明野再次让宋乃川怀疑自己的智商,虽然宋乃川知道听到的只是风岛明野的声音,未必是风岛明野本人,他还是没法对她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