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儿,母亲!”
花克勤脑子嗡的一下,泪珠顺着面颊滚落。
脚下很沉,湿漉漉的红毯上全部都是鲜红色的,那是他女儿的血……
“啊!”李莹见自己的掌上明珠殒命,受不了刺激,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荣平等人惊诧的瞧着这一幕,同时用手紧紧捂着想要发出尖叫的嘴,心中那叫一个惊愕。
百年世家,嫡亲血脉的祖孙相残,花府废了!
日后只能是其他人的垫脚石罢了!
因为此事设计甚广,还需进步一写下细致的文书。
众人都跟着京兆尹做笔录。
花沅身为一品郡主,自然最是尊贵。
冀漾把花沅送回家里,就又去了接着忙活。
自家小丫头是事情的源头,想要完全撇清干系并不容易,他还需要再安排一些,省的被花克勤捉住尾巴。
花沅把冀漾送到大门口,就要往回走。
猛地眸子被什么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东西晃到,低头这一细看,青石路上零星散落着珍珠首饰。
花沅本着勤俭节约的方针,将地上散落的珍珠耳环等物依次收在小荷包里,一边走一边捡,不知不觉可就走远了。
跟着散落的珍珠竟到了荒无人烟之处,一个个矮矮的小土包,白骨处处、杂草丛生。
本是初春的天气,这里却是冷得像三九天。
“哇……哇……”乌鸦的叫声,时不时的伴着阴风袭来,再往里瞧去,几只野狗蹿了出。
脚下很多的小土包被老鼠拱出了一个个的洞,大都露出棺木。
有些棺木烂了,陪葬的杂物撒得到处都是。鼓起勇气垫着脚尖,再往山里一瞧,里面更是皑皑的尸骨满山。
花沅不由得毛骨悚然,快步想要走出去,却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在一个草席上,抚着摔痛的膝盖。
透过破烂不堪的草席一看,竟看到一朵头发……
“嗞!”一下花沅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画面实在瘆人的很,她快受不了。
陡然,从草席伸出一只手,猛地攥住花沅正待逃离的小腿儿。
花沅吓得手脚发麻,扶着胳膊上得鸡皮疙瘩,壮着胆子往下瞧。
是个男子……貌似有些眼熟,辨认了好一会儿。
咦!
屠维?
“救……救……救我……”屠维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便再度晕死过去。
不说她是个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单从他的身份就要救。
这可是屠维,他们可使一起偷过菜的!
花沅给屠维裹上草席,拼着一股劲儿,一口气将人拖着家里的后门。
刚好,玄和得了冀漾得嘱托,来给花沅开安神汤。
玄和披着袈裟,透着一般高贵清华。
将花沅拖着草席过来,玄和迷茫的眨了眨眸子。
救星!花沅水汪汪的杏眸不由得直放光。
“师傅您来了啊,真是太好了,您看看屠大哥怎么样了?”
玄和二话不说,将半死不活的屠维背起来,带去了厢房。
花沅红润的小脸溢出汗水,抹了把汗,便快速的如一条小尾巴跟了进去,瞧着大帝师给屠维施针灸,又给涂抹了一些墨绿的药汁,熟练的包扎好。
玄和做完这些,才问道“郡主,怎么会遇上个麻烦精?”
花沅早忘了之前在乱葬岗的惊魂未定了,所以气定神闲下来总不能承认是捡珍珠才过去的。
“这不是赶巧嘛,遇上哪能遇上还不救,好歹这也是我屠大哥!”
“郡主大善。”玄和话风一转,瞧着花沅,轻蹙眉道“不过,不知郡主信不信老衲,我略懂玄学的一些皮毛,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听了这话花沅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能得师傅指点,那是三生有幸,有何不当说的?
别看我是个郡主,但您也瞧见了,我呀,实在算得上什么大人物,是以您不要有压力,直说便好。”
对她好的人、坏的人,她全都记在心里了,她记恩,也同样记仇的很。
玄和淡淡一笑,道“郡主是有大福气之人,但大福意味着大劫,没有劫数,福至常人也不自知。”
花沅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感慨道“师傅说的是,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从未卑微过的人,又如何会知,幸福是如此的来之不易?”
玄和欲言又止,道“郡主虽福星高照,但印堂发黑,恐怕近日会有劫数而至。”
花沅皱着眉头,心里直打小鼓,问道“师傅,沅儿要如个才能避开此劫?”
玄和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动,道“此劫同郡主是累世的夙怨,欲要避开此劫,唯有闭门不出。”
如今花沅实在猜不出这坏人是谁,毕竟她仇家太多了。
林淑清疯了,花佳死透了,花、李、林三府都不会放过自己。
虱子多了也不觉得咬了,反正闭门不出就是了。
玄和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道“稍后老衲在府外布下阵法,一月之内,只要郡主避在家中,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也不外出,定会安然无恙。”
“沅儿多谢师傅提点,近日定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花沅挺宅的,有吃有喝的情况下,她也懒的出府。
“轰隆,轰隆隆!”空中响起阵阵闷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随即玄和快速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色,又掐指一算,焦急道“郡主,自此刻起,十日内,定然不可出府,否则有性命之忧!”
花沅瞧着玄和的面色,也察觉出事态紧急,连连点头道“好,沅儿记下了,多谢师傅提点,您真是个好人,得到的高僧。
沅儿给您银子都是对您的不尊重,这样吧,我手上还有几颗百年人参,一会儿给您捎上!”
说着,花沅就送玄和到了到了家里正门,让他布阵。
玄和站在家里门口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嘱咐道“郡主,定要记得,这十日无论发生什么,哪里也都不能去,只能在府上,切忌,切忌!”
花沅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好的,师傅,就算门外面有金子,我都不捡啦!”
话落,她即刻便蹬着小腿儿,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
在大门口都不多呆。
玄和瞧着花沅因离去而渐小的背影,再次掐指算,紧蹙着眉。
一切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