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的凝香丸是从那一百二十八张药方中的一味叫做‘百花丸’的方子演变而来的,而且效果更为显著。
而另一边的朱家,也在金家靠着凝香丸再次兴盛起来之后,自家药铺中曾供不应求的百花丸反倒是每况愈下,直到卖不出去,无人问津之后,便开始频频找金家的麻烦。
而金家风头正盛,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两家便你来我往,矛盾因此日渐加深
不过,金家的好景也不长。
那凝香丸着实是一味好药,只是药方上所需要的药材十分稀缺,每年的供应量都不多,到后来甚至越来越少,直到金家传到金六儿这一代,金家已经渐渐的找不到药方中稀缺的几味配药了,便也再做不出来凝香丸了。
而朱家这一代中,也出了个心机手腕不输当年朱大姑娘的人,也就是那群纨绔们口中啧啧称赞,宽宏大量的朱姑娘了,她趁金家交不出一整年的供应数量之机,以金家剽窃朱家百花丸为由,将金六儿告上公堂。
加上朱姑娘长袖善舞,上下打点,企图趁机搞垮并吞并了金家,但金家也是经营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
不过归根结底,金家也确实交不出凝香丸,以至于一番博弈后,就算金家朝中有人,也逃不过两罪并罚的严惩。
金家被官府收缴了大部分家财,此事才算作罢,加上之前的打点,这件事了结之后,金家几乎不剩什么银钱了,不过好在人没事。
金六儿的爷爷当年研制出来的药方,金家只曝光了凝香丸这一味,其余都在如今的家主金六儿手中,而凝香丸最后的归属权,朝廷并没有判给朱家,依旧留在了金六儿手中。
这样的结果,虽然看似斗垮了金家,但实则于金家来说,只能算是伤筋动骨,撼动不了金家的根基,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时机,金家随时能够东山再起。
这个认知不止金家明白,朱家更明白,所以一番折腾,只散尽了金家的家财,药方还是没到手,筹谋已久的朱姑娘自然是不高兴了。
这位朱姑娘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基本上也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但见过其真容的人都说是国色天香,般般入画,这貌若天仙的名声渐渐地便在兰溪当地传开了。
直到后来,兰溪百姓都盛传朱家姑娘有闭月羞花之容,是途经此地的文人墨客初到之时的谈资,竟引得‘那风流之士争相拜访,企图一窥其容,因此常常为此做出各种荒唐事。
所以,有一群纨绔为博她一笑,去教训金六儿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事。
钟晚颜直到买完药种出了城,都还在想,这朱姑娘的目的是在凝香丸的药方,不拿到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就能煽动那群纨绔为自己出力,也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招数等着金六儿。
钟晚颜如今还未踏足药商行当,就已经将朱姑娘的名字记在了心里,在能不惹就尽量不要招惹的那一栏备注上。
钟晚颜一边思索着,一边低头走路,自然没有注意到前方越来越近的两道身影,特别是其中的一道身影在发现她之后明显加速朝她快速而来。
直到跑到距钟晚颜只有一尺余远的位置上,那道身影才突然开口,中气十足,声色俱厉的喊道:“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又女扮男装出来勾引人了吗?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完竟挥起右手朝着钟晚颜的右脸甩来。
钟晚颜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一退,避过了迎面而来的巴掌。
钟晚颜看着那只落空的手掌,登时皱了眉头,抬起头来一看,见眼前的少女容貌娇俏可爱,着一身粉衣,只是一脸的怒目圆睁,横眉倒竖,一身跋扈不可一世的气势,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钟晚颜看着眼前的粉衣少女顿时觉得有些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这是上次在草亭躲雨时,遇见纠缠萧濯的那个姑娘。
钟晚颜犹记得,上一次同车之时,萧濯说过让她不用担心,见萧濯当时那么信誓旦旦,胸有成足的样子,钟晚颜本是深信不疑的,而且过了这么久,也不见花丽娘出现,找她麻烦,钟晚颜都快要把之前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今天花丽娘不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话。
花丽娘骂完一句,见钟晚颜竟然没有像上次那般伶牙俐齿的回嘴,以为她此时独自一人是怕了自己,顿时有些得意,大步上前:“喂,说你呢,骚蹄子你敢不理我?”说着便打算上手去推钟晚颜。
钟晚颜是这时才想起花丽娘是哪个的,就看到她再次伸过来试图推自己的手,正打算避开,余光便看到一个不大的黑影在眼前一闪即逝,接着就听花丽娘一声惨叫:“啊!”
钟晚颜的视线循着黑影看去,只见一枚石子从她的身后飞射而出,啪的一声,打在了花丽娘的手背上。
而花丽娘惊叫过后,正捂着通红的手背,怒气冲冲的看向石子飞射过来的方向。
钟晚颜也转头看去,见竟然是影怡和影珊二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钟晚颜冲她们点点,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就听面前的花丽娘怒火中烧的声音响起。
“你们竟然敢打我?”花丽娘怒极,朝着影怡二人吼道:“你们知不知到我是谁?你们站在谁的地盘上?这附近的三个村子里都没有一个人敢打我,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打我?是给这个爱勾引人的骚蹄子出头么?那你们也是个骚蹄子......”
‘啪——!’
花丽娘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侧脸颊被突然甩了一巴掌,猛地偏向一侧。
花丽娘转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晚颜,她虽出生在农家,可自小长得可爱喜人,十分招人喜欢,自然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一天之内被人连着打了两次,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钟晚颜的鼻子,失声嚷着:“你,你,你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