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穆知道薛白飞得罪了沈二的原因后,是真的被他气得不行,往常他也没有发现这个弟弟有这么蠢呀,这回来凤阳是怎么了,竟然连这种蠢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过薛白穆只是这么想了想,他并不会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把自己的弟弟定义为蠢货,他又狠狠地瞪了薛白飞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薛白飞看到他大哥的这个眼神,心里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因为还在家里的时候,之前他每次犯错误,他大哥如果开始用这种眼神看他,那就证明这件事儿快了了。
果然,薛白穆不再揪着薛白飞的错处骂,反而问道:“你可知道,刚刚在泰丰楼,被沈二护着的那个少年是谁?”
薛白飞不由一愣,转而回想起来,然后摇摇头道:“不知道。”
薛白穆又瞪了她一眼,道:“刚才你的小厮把刚才的经过讲得还是有几处模糊的地方,你现在再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
薛白飞不敢不说,乖乖的“哦,”了一声,开口回忆道:“中午的时候,我带着人吃完饭正要从泰丰楼离开,就在要下二楼的时候,那个臭小子带着丫鬟跟我们迎面而来,他的丫鬟路过我的时候,脸上的面纱却突然掉了,我一看就惊为天人,大哥,我真的没有夸张,也不是故意犯蠢,实在是那个姑娘长得比红宝楼里的牡丹姑娘还要好看,清清冷冷的,就好像仙女似的,这个大哥你可别骂我,我看女人的眼光比你看女人的眼光准多了。”
这种事儿也是值得夸耀的?
薛白穆听到这里忍住没有开口呛他,又听他那混账弟弟说道:“就这姑娘,那些世家女捧着个书本,会做两首酸诗就故作清高的端着架子的比起来,可强太多了,就算她冷冷清清的不说话,我就是摆在一边只这么看着也赏心悦目的呀。”
薛白飞说道这里,薛白穆到底是没有忍住,破了功开口呛他道:“这个你怎么就了解的这么清楚,再说人家世家女怎么了,你要能娶回来一个,我跟爹都要在家里烧高香了。”
薛白飞这会儿对着他大哥,之前在泰丰楼里升起来的火气下去了一半,再说开口吼骂他的人是他的大哥,因为这事儿,他在他面前就忍不住心虚气短,所以就是被他骂几句也不痛不痒的,再说了,这种程度的吼骂对从小就开始闯祸到大的薛白飞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
见被自己说了几句又开始不说话的薛白飞,薛白穆又忍不住朝他吼道:“你继续说。”
薛白飞这回连眼皮都没抬,就继续说道:“我看了喜欢,觉得这种姑娘最是带劲,就想将人买回来,可那个臭小子竟然敢无视我,我也有些冲动,一时之间忘记这里不是家里了,所以就”
薛白飞这会儿头脑冷静下来了,可能也有面对他大哥的狂风骤雨般的怒吼不得不冷静的原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还有他的心理变化一并给说了出来,只不过他说到最后,声音就越小。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深褐色长袍,头戴方士巾的一个足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走进来见到站前堂正中的薛白飞,眼神了然的眨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视线朝坐在上手的薛白穆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口中道:“小的见过大少爷,小少爷。”
来人是薛家在凤阳的总管事,是薛家的家生子,也是薛家家主的心腹之人,此人也姓薛,叫薛姜,他在薛家的地位,就是未来的家主薛白穆也得敬他三分。
薛白穆道:“姜叔快请起,快坐下说话。”
薛姜口中道:“多谢大少爷,”说罢便依言而起,又朝站在一旁的薛白飞拱了拱手后,坐下了。
薛白穆这时问道:“姜叔久在凤阳,不知可打听清楚了,中午在泰丰楼里,我这位混账弟弟做下来的事情?”
以薛姜的身份来说,就算是薛白穆礼遇他,请他做下说话,但是该守着的礼节是不能丢下的,薛姜整个人朝这薛白穆的方向侧着身子,视线落在他脚前一处,回道:“回到少爷的话,小的已经将事情的经过打听清楚了,刚才跟沈家的二少爷,兰家少主,还有金六少爷在一起的人姓钟,此人是去年才到凤阳来的,去年刚来的时候,参加过行业考核,一举就得了头名,就连名冠凤阳的大才女,朱家大小姐也被她压的死死地,不过后来,小的就听说她跟金六少爷做起了生意,经小的查探,发现被金六少爷重新做出来的凝香丸的配药,就是此人提供的,后来此人又跟沈家的二少爷联系上了,开了一家叫做玲珑轩的铺子,就是年前小的运回祖宅的那些透明玻璃,就是从这家玲珑轩里出来的。”
薛姜的话说到这里,不只是薛白穆,就是原本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薛白飞都忍不住惊讶了,不禁反问道:“你是说,那个透明玻璃就是那个臭小子搞出来的?”
薛姜一转头看了薛白飞一眼,又转回来看了薛白穆一眼,见他们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惊讶神色,心说:让你们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薛姜垂下头,口中回道:“回二少爷的话,正是此人烧出来的透明玻璃。”
说完这句话后,薛姜停故意停顿了一下,见这兄弟俩都没有再追问的意思,然后才继续道:“后来只听说沈家二少爷把玻璃的生意,沿着京淮运河一路给卖到了京城去,不过此人却没有出面,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没有见过此人在凤阳城内活动过,她这会儿回来,想来也是为了一个月后的药材集市和药王大赛了。”
薛姜说完话,不等薛家的兄弟俩开口,便又补充了一句,道:“哦,对了,此人姓钟,虽然常以一身男子的装扮见人,但实际上是女儿之身,这位钟小姐的父母听说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双双亡故了,这才让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出来支应门庭。”
薛姜此话一出,便让薛家的兄弟俩比之前更加惊讶了,薛姜的眼神快速的在这兄弟两个脸上闪过就收回了视线,然后便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不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