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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贵妃摆谱,狂妄殿下(27000)(1 / 1)

阴沁轻哼一声,想必这男人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便放开了他的手,翻身下了床。拍了拍手,看着从床上站起来正活动着手腕的,似笑非笑的看着阴沁。

“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说点正经的。王爷拿下了柳正德的私生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为了避免他又动手动脚,只有转换话题。虽然这样的夜晚说这样的话题并不适合,但她不得不提醒。

说到正事,羽夜凌也认真起来,有一句话说的好,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最帅气,最有魅力。阴沁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男人痞痞的样子也会让人痴迷。

“杀了他的独子。至于吉尔沙比的死,我会如实告诉羽洛君,剩下的,羽洛君会处理的。”

柳正德一党,他势必要除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真的谢谢这个女人。若不是她早前在皇宫的时候,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又加上之前她以激将法来激吉尔沙比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阴沁不语。柳正德从请断情再到请冥宫,直到最后还将鬼清笼络在身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老匹夫不得不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这个冠着她丈夫名称的男人开始操心了。

或许,冥冥中注定,她此生与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了。

“王爷有心想坐上那皇位吗?”

这个问题,阴沁一直想问。曾经查过,他本该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只可惜母族不够强大。不过他现在地位能与皇帝并驾齐驱,只离那个高位一步之遥,不管是哪个朝代,男人的野心只是越来越重。

她前世是个女强人,所以对男人的野心是极其理解的。若是有本事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何乐而不为?

羽夜凌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沁儿想做上那后位吗?”

***

想起昨晚羽夜凌的话,阴沁的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他说“你若想要,我给你”。

玄月的伤已无大碍,锦儿也回到阴沁身边,两人坐在马车里,正朝林府驶去。今天一大早,林府便派人请她回府,说是有事相商。阴沁实在是想不到她与林府的人有何事可商的。

羽夜凌也是一早便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进宫了,吉尔沙比的事,估计还得折腾一阵子。好歹是个使者死在本国,若是追究起来,柳正德一定会逃不过这一劫。

“王妃,到了。”

马车停了,锦儿先下了车,伸手扶了阴沁一把。看着林府两个字样的匾牌,阴沁冷若冰霜。她能跟羽夜凌歪打正着的走在一起,还真得谢谢林远朝。

男人,年轻时做的风流事太多,以至于到了晚年,心生不安。林远朝是一个,柳正德也是一个。同样的,他们的荣辱都会断送在他们年轻时的孽缘中。

刚到了大门,立刻有护院去禀告,锦儿撇了撇嘴,“竟然让王妃你在这里等着,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阴沁只笑不语。

等了半刻钟,林远朝终于出现了。他看到阴沁的时候,脸上很凝重,随后便拱手弯腰,“让王妃久等了。”

“父亲不必多礼。女儿等父亲,天经地义。”

难得的阴沁说出了如此违心的话。林远朝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带着她进了屋子。

几人坐下后,苏氏来慢悠悠的走来,她看着阴沁的目光时,带着轻视。她的女儿就算做了几天的妾,但却一跃成了贵妃,母凭女贵,连之前的小妾李氏也被她给赶出去了。而这个女人就算是凌王妃,始终是个守活寡的。就算是死了也没人送终!神情不免高傲了些。

当然,这些话她只有在心里想想,她自顾自的坐到了阴沁的对面,也不行礼打招呼。阴沁也不理会她,对于这样的妇人,她不屑一顾。

“不知父亲叫我来有何事?”

只要不是在非常正经的事情,或是场合重要的地方,她都以第一人称自称。

林远朝叫来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派人去叫林胜到现在也还没来,真是有些恼。

本来在太师请他们去太师府的时候,他与林胜还商量着到时上了擂台,与吉尔沙比较量的时候,暗中去试探一下阴沁的功夫,哪知梁风竟然把吉尔沙比给打死了。

不过这件事比得知阴沁的真实身份更让林远朝高兴。梁风是太师的人,人死在太师府,这怎么着,太师也脱不了干系。

“妹妹已经来了。为兄来迟了!”

外面,林胜的声音成功的将林远朝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林胜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子,对林远朝先是一拜,然后又冲苏氏一拜,“爹,娘。”

苏氏见到爱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不过随即拿眼瞟了一眼阴沁,阴阳怪气的说着:“果然是还是知礼数的好,进了屋子见到长辈的也知道行个礼。”

听她说完这话,林远朝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苏氏收到夫君的眼神,扭捏的住了嘴。狠狠的瞪了一眼阴沁。

“夫人说的没错。不过说到行礼这事儿,本妃的品级比夫人高,怎么不见夫人给本妃行礼?”

这个苏氏,总是喜欢没事找事。那她又如何不奉陪?反正闲着无事。

苏氏听后,更是不满,“进了林府,就算你是王妃,你也只是我林府的小辈,于情于理,你都该向我们行礼。”

“小辈?敢问夫人有将本妃当作小辈看过吗?”

这一反问,让苏氏差点闪了舌。她只当阴沁是个野种,哪里是什么小辈。这问心有愧,她竟然在阴沁冷冰的眼神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林远朝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礼数。沁儿难得来一次,夫人你去招呼厨房,多做些好吃的,沁儿今日留下来吃饭。”

苏氏在林远朝的示意下,不情不愿的甩了一下手绢,瞪了阴沁一眼,才走了出去。

正厅只剩下他们几人,林胜见母亲已经走远,这才对阴沁笑笑,“妹妹不要介怀,母亲的性格如此。”

对于林胜,阴沁没有好感也不讨厌,别人对她友好,她自然也不拂了他的面。

“哥哥说笑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透出她的情绪,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这看不出一二,林胜更觉得这个妹妹不是寻常的人。

林远朝趁她与林胜说话的空当,认真的观察了阴沁,她的模样与当年的那个女子真是太像了。只是她过于冷清,不似那女子那样温暖。性格不像那女子,也不像他。这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难不成那女子除了跟他有过风花雪月,还有别的男子也有过不成?

眉头紧蹙,他不敢相信阴沁会真的不是他的女儿,若不是,会是谁的?

“沁儿,你当日为何会与人厮打?”

终于,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从刚开始带她回来的时候,他也问过。

阴沁看向林远朝的方向,不动声色的猜测着他们今日请她来的目的,一个念头闪现,莫不是他们现在怀疑她的身份?呵,若真是怀疑,看来他们也没有傻得彻底。

“当日沁儿没银子没地方,被一家有钱公子看中了硬要拉去做小妾,难不成沁儿还不能还手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怒意。站在身后的锦儿也不禁替主子捏了一把汗,如果当初主子不反抗的话,日子不知道多惨呢。

林胜拿眼神阻止父亲不要再问了。林远朝也看出了阴沁的脸色不大好,便不再开口。

“妹妹误会父亲的意思了,父亲只是想了解清楚当日你的遭遇,想着替妹妹出了那一口恶气。”

阴沁冷笑一声,“时隔多日,父亲现在才在想,难道不觉得晚了么?”

林远朝听后,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

见两人不说话,阴沁也懒得多说,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若父亲没事,沁儿就先回府了。”

“妹妹且慢,难得来一次,还是用过饭再走。”

林胜快步站起来拦着阴沁,手中带着一股内力,直直朝阴沁的后背拍过去。

阴沁感觉到那强势而来的掌风,暗道不好。但她并没有想去化解或是躲开,而是停住了身子,回头对林胜微微一笑。

“哥哥与父亲今日好生奇怪,若真是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何必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林胜见她转身,立刻收回了内力,撤回了手掌。

林远朝见状,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神色很严肃。他的眼睛停在阴沁的脸上,动了动嘴皮,最后深深的长叹了一声。

“为父今日让你来,是想问问关于你母亲的事。”

果然是在怀疑她的身世。不过她更关注的是,刚刚林胜居然带着内力想要拍她的后背,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他的举动,让她想到他是在试探。可是除了羽夜凌和冥宫的人知道她有武功之外,其他知道的都已经死了。林胜此举为何意?

阴沁再次坐回了原位,锦儿也好奇为何老爷今天会突然提起主子的母亲,之前,她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现在看来,他们不是想问问母亲的事,而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他林远朝的种吧。哼,想知道什么就如你所愿的好。

“父亲是想知道我是否是亲生的吧!”

阴沁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林远朝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也没有料到她会知道他心中所想。

林胜不由对这个女子更感觉到好奇了。刚刚那一掌,只差一点就拍到她的背后,一个武功高手,自然是能感觉到不平常的气息,也会条件性的反攻。可是她没有,而且完全感觉到不她的内力。

那天晚上,难不成是看错了?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立刻被他否决了。不可能看错,能与凌王在一起的女子,除了阴沁决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而且他也看得很清楚。

不得不让他感觉震惊,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见他们不说话,反而还有些尴尬,阴沁扬起嘴角,“若我不是父亲亲生,父亲会拿怎么处置我?”

林远朝抬起头,这个问题林胜也问过,当时他是回答,杀了她!

可是现在,他竟有些隐约担心。不管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她已经是凌王妃。又哪是能说杀就杀的。不由脑子里迅速的转动着,最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沁儿想多了。为父只是想知道当年你跟你母亲的事,并没有怀疑沁儿你的身份。你是我林远朝认定的女儿,自然不会有假。”

林远朝的转变,让林胜微微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父亲。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突然转变?

阴沁看着林远朝的眼睛,心里嘲笑道:看来这个父亲也不是个愚蠢的主,知道审时度势。既然他想息事宁人,那她也顺水推舟。

“母亲在沁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沁儿被一个猎户收养。直到一年前养父去世,沁儿才流落京城。父亲想知道母亲的事,沁儿也无从说起。”

这番说辞,与当日跟羽夜凌说的是一样的。她的神色平静,平淡。看不出悲伤,也无任何感情,就像在叙述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林远朝已经不再去辨别她所说的真伪。就算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林远朝的女儿。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她也担上了一份责任。况且,她是凌王妃,这个身份日后会帮到林家很多。

他打的算盘,阴沁略知一二。她看在眼里,明了于心。

“真是苦了沁儿。帝后大婚那日,听闻你与凌王回府的时候,遇上了刺客,可有受伤?”

林远朝面带忧心,似乎真的很关心爱女。

但是阴沁却是心头一怔。那日遇到刺客的事,羽夜凌并没有张扬出去,而柳正德更是只字不提,更是没有人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怎么知道的?

见她愣住,林远朝看了看林胜,难不成他说错了什么?

“多谢父亲关心。沁儿好好在站在父亲的面前,自然是没有受伤。”

她笑着说完,林远朝的心也算是平静了下来,看来并无蹊跷。现在,不管阴沁是不是他的女儿,是不是会武功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拉拢阴沁,让她为他所用。

林胜此时就如同个局外人一般,之前与父亲套好的路子完全打散了。根本接不了话,他只能怔怔的坐在一边。

“老爷,凌王来了。”

屋里的气氛已经有些凝重,管家的话让林远朝顿了顿,便站起来,边走边说:“还不请王爷?”

“林大人不必客气,本王已经来了。”

性感的声音响起,阴沁转头看向他,他春风满面,似乎心情很好。

羽夜凌大步走到阴沁身边,朝他挤眉弄眼,那模样可是得意的很。阴沁白了他一眼,不用想都知道柳正德肯定被他摆了一道。阴沁想问,但明白这个地方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远朝与林胜跪拜在地,他们两人并不像太师那样不把凌王当回事,况且现在太师可落了个把柄在凌王手上,而凌王刚刚进来时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好事。

“都说了不必客气,二位还如此。快快起身!”

羽夜凌毫不避嫌的拉着阴沁的手,坐在一边,锦儿在后面看着都脸红了。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也是落在了林氏父子二人眼里,林远朝更加确定刚刚没有捅破那一层纸。只要他对阴沁再好一点,就不怕阴沁不听他的话。想着,眼里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光景一片辉煌。

阴沁忽略掉林远朝眼里的精光,反而很是温柔的看着羽夜凌,深情款款。“王爷是否遇上了什么喜事?”

“沁儿真知本王心意。凤景国使者毙命于太师府,太师的贴身侍卫行刺本王。本王今日将此事报给皇上,皇上已经下令赐死梁风,至于使者的事,皇上交由本王全权处理。”

这话,似在说给阴沁听,却又不是。

林远朝微微低头,快速的消化凌王带来的消息。凌王与太师本就不合,这个时候太师出了这事,凌王一定不会放过太师,只要太师一倒,也帮他除了一个阻碍,那他也坐收渔人之利。

阴沁将林远朝的表情看在眼里,她轻轻握了一下羽夜凌的手,然后朝他嫣然一笑。

“王爷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羽夜凌明白她心中所想,极其配合的回答道:“使者之死一事,已经传回凤景国,相信不日凤景国会有人来提出条件。”

林远朝不声不响地听着,他刚开始以为太师好不容易出了错,凌王肯定会缠着不放,整垮太师,打击太师的势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还愿意等凤景国再派人来才处理此事。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林胜也微微蹙眉,父亲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太师与父亲虽然是站在皇上一边的,但两人却是水火不融的,只要太师一倒,父亲的地位就更稳固些。他似乎明白父亲为何会突然转换了对阴沁的态度!

“时辰不早了,本王得回府了。”说罢,便站起来。阴沁自然也是跟着站起来,她可不想在多在林府停留片刻。

林远朝上前一步,挽留道:“王爷若不嫌弃,不如用过午膳再走?”

“本王约了南宫。”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不敢再多说话,羽夜凌牵着阴沁,便走出了正厅。林远朝微微一愣,随后跟在后面相送,直到两人上了马车,看不见了才转回了身子、

此时,苏氏也已经走了出来。她望了望大门外,冷嘲热讽道:“老爷,你一心维护的女儿连吃一顿饭都不肯赏脸,还给你脸色。老爷真是心胸宽广。”

“你给我住嘴!”

林远朝怒喝苏氏,可把苏氏给吓着了。她怔怔的看着林远朝,一把拉过林胜,哭叫起来,“儿啦,你看你爹,为了一个外人对娘大声说话。娘虽然不喜欢那个小贱人,但说的是实话啊。那个小贱人不过就是个王妃,你妹妹可是宫里的贵妃呢。怎么你爹就护着她啊!”

越说越激动的苏氏一点不顾及形象,如同泼妇般哭闹起来,好在这里是自己府上,若是在外面让人看到了,可还得了。

林胜皱了皱眉,抚着苏氏的背道:“娘亲可别再说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到给传了出去,那可不好。沁儿虽然只是个王妃,但她是凌王的王妃。娘亲万万不可再这样说沁儿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苏氏更是停不下来了,一把推开林胜,指着他怒道:“好呀,你这个小白眼狼,你一口一个沁儿沁儿,你可别忘了,你的亲妹妹只有舒雅一个人。舒雅好不容易做上了贵妃,你们偏偏还巴结着外人。真是气死我了。”

都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苏氏就是那个难养的女子。

林远朝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氏,“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舒雅是怎么当上贵妃的,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那个女儿就跟苏氏是一条心,那么大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一无所知。但他很清楚,舒雅做过凌王的姬妾,虽然不至于嫁不出去,但绝对不会是做贵妃的人选。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虽然他没有计较也就默认了,可偏偏这妇人还当成荣耀般炫耀。

林胜从小就疼爱妹妹,对妹妹进宫成了贵妃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但父亲之前那样说,他也就算了,况且他也相信妹妹的聪明才能,就算在那吃人的皇宫也能走出一条宽敞大路出来。不过今日母亲再提起这事,他也想要问个清楚。

“娘,妹妹到底是怎么就成了贵妃?”

一提起这事,苏氏心里就得意。之前之所以不说,就是怕这父子俩不赞同。不过事已成定局,也该让他们知道。

“你妹妹天姿国气,聪明伶俐,就算做皇后也绰绰有余……”

说起自己的女儿,苏氏就觉得世人所有赞美的词都不够去形容。

“够了,说重点。”林远朝打断了苏氏那溺爱的样子,他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哪还用得着她来说。他现在只想知道重点,而不是一堆废话。

苏氏被打断,很不满意,瞪了一眼林远朝,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林舒雅在晚宴未开始之前,便与柳心絮在一起,两人都对阴沁恨之入骨,林舒雅表明若是她能做上贵妃之位,便替柳心絮解决了阴沁。

柳心絮心心念念着羽夜凌,这个一场联姻她一直都不赞同。但天命如此,她不得不嫁给羽洛君。林舒雅的提出的条件让她心动,也在就宴会之前,她将皇帝的酒杯中下了媚药,还将林舒雅给引到了皇帝的榻上,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对于柳心絮来说,不过是皇帝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就算不是林舒雅也会是别的女人。况且,她们都有同一个敌人。

她相信,只要除掉了阴沁,羽夜凌还是会喜欢她的,哪怕她已经是一国之母。

不过柳心絮万万没有想到,林舒雅不止想要除掉阴沁,还想除掉羽夜凌。而林舒雅不止与柳心絮达成了协意,还与另一个人有了交易。

当然,这些事,苏氏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只知道她的乖女儿上了龙床,并不知这其中还有交易。

听完了苏氏的话,林远朝百感交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妇人。而他那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又怎么如此死心眼的想要做皇帝的女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边厢,阴沁与羽夜凌坐在香满楼的雅间,吃着美味的菜肴,好不惬意。

“林胜今天试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会武功。”

阴沁夹起一粒肉,放在小嘴里轻轻慢嚼,举止优雅。她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羽夜凌停下了筷子,一脸凝重。

“那晚的人全都死了,他又怎么会知道?”

“不清楚。搞不好被他看到了。不过不用担心,就今天的情况来看,林远朝并不会对我下手,反而想要拉拢我的意思。”

替羽夜凌碗里夹了一块东坡肉,继续吃着。

她的举动让羽夜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今日她主动握紧他的手,让他的心闪过一丝暖流,现在的样子就像多年的夫妻,妻子正在为他布菜的感觉。

阴沁也不理会他,继续说着,“柳心絮成亲前,与林舒雅见过面,玄月也探听到她们两个结盟,目的是想除掉我。所以,那晚想要杀我的,或许不是太师,而是柳心絮。”

“该死的。这两个女人竟如此心狠手辣。”虽然不喜欢柳心絮,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歹毒。羽夜凌双手握紧,眼里露出了冷意。

“好啦。比起心狠手辣,我似乎比她们更胜一筹。眼看端午将至,我还得替我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现在的贵妃送上一份大礼呢。”

阴沁对那两个女人并没有多在意,宫廷小把戏,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过那么几招。她想,她是时候还击了。

此时阴沁的眼神里透着兴趣,没错,是兴趣。羽夜凌不得不再重新审视这个女子,不管什么事,她都成竹在胸。

“对了,你不是说南宫会来吗?”

饭已经吃到一半了,阴沁这才想起他之前说南宫会来。

羽夜凌咧嘴一笑,“那家伙去找冥宫找他的梦中情人了。”

阴沁一愣,难不成南宫阳真的喜欢上了她?

羽夜凌一想到那小子居然喜欢上了只有过一面之缘,哦不,应该是连人家长什么都不知道的女魔头。不得不让他佩服。

不过想到这里,他到是记起了多日前他与断情的那一战,若不是魅姬出面,他有可能被肖槿暗算成功,也可能和断情两败惧伤,说来说去,他欠下的这个人情还没还呢。

想到那晚那个黑衣女人,思绪不由又回到了阴沁身上。虽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但她与阴沁真的有太多相似之处。脑海中将两个女人的身影慢慢融合,似乎真能重合在一起。当初,她不肯将手给他看,而之前,他也没有发现阴沁有武功。这一切,都那么蹊跷。

“沁儿,你与冥宫有关吗?”

阴沁本还沉浸在南宫阳上魔鬼岭的事情中,被羽夜凌这一问,转回了心神。她微微皱了一下眉,怎么突然又问起来?

羽夜凌见她不答,心中的疑虑更加浓了。

“王爷是想问什么?”

本来很好的气氛,再次出现了凝固。阴沁心里盘算着,她这个身份,会隐藏多久?

一个想法直灌入羽夜凌的脑子里,他想,他猜的没错。或许,她就是那晚那个黑衣女子。不然,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让一个鲜少露面的冥宫宫主出现在那个晚上,虽然不是直接帮他,但确实是帮了他。

还有最开始,他让南宫阳去请冥宫找她的消息,南宫阳带回来的消息是冥宫宫主不接这生意。如果那个时候是她,这就能解释了。

按捺住心里的复杂情绪,他笑道:“本王只是在想,若沁儿就是冥宫的宫主,那南宫阳岂不是看中了沁儿。”

说完这话,警觉大醒。对了,若她是魅姬,那南宫阳早早就爱上了她!想到这里,脸色大变。

阴沁以为他会继续追问她,还打算坦白身份,不过看来他并没有想问,也就算了。不过他这脸色突然变了,又是几个意思?

此时,楼下吵吵嚷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锦儿这时从问外走进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阴沁,“王妃,楼下来了一帮乞丐,站在大门讨吃的,被掌柜的叫人给拦下了,还说要是他们再不走,便让人给打出去。”

阴沁也明白为何这丫头这副样子,之前有叫她拿些银子乞丐巷给那些可怜人,想来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对这种事有些揪心罢了。

“京城何时会有乞丐跑到这里来?”

本来心情还不是很好的羽夜凌听闻些状,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

其实阴沁想想也不对,京城的乞丐都有一个固定的容身之地,但却没有听说过会结帮成群的酒楼讨吃的,况且她冥宫一个月拿出那么多银子散给他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看来,得让灵犀查查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问题,只有你们这些当官的知道。”阴沁揶揄着。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国家的乞丐多少可以看出这个国家的实力与帝王的能力。

羽夜凌当然明白她话中之意,也不否认。在他印象中,京城的乞丐从来不曾这样到酒楼来寻事,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窗外闪进一个人影,他落在羽夜凌的面前,跪在地上,“启禀王爷,京城大街所有的铺子大门都被一帮乞丐挡住。”

阴沁没有见过这个面生的男子,想来也是羽夜凌安插的暗卫。他带来的消息到是让阴沁皱了眉,如此说来,不止是香满楼被乞丐堵住。不过,何时乞丐巷的人这般放肆了?

羽夜凌站起来,看着窗外,果然大街上的每一个铺子都有三五个乞丐。一个铺子面前的人虽然不多,但从这条街看,就有点吓人了。

“这些乞丐可是乞丐巷的?”

“属下去看过,乞丐巷的乞丐都还在。”

锦儿惊呼:“那这些乞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不止锦儿想知道答案,阴沁羽夜凌也想。由此看来,这些乞丐是突然出现的。可是京城一夜之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乞丐?而且还这般反常的围堵店铺。这些明明就是个有组织有计划的乞丐!

“今日守城的将军是谁?”

“是正三品城守卫付进则。属下来时打探过,今日巳时三刻,京城比平时多涌进了上百人。但其中并无乞丐。”

暗卫想到主子会问什么,便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他话里面的信息让阴沁和羽夜凌不约而同的看着彼此。

对于付进则这个人,阴沁是有所了解的,十二年前高中武状元,便在京城担任守城将领,任职期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一丝差错,为人低调,做事谨慎,连冥宫的人也查不出他有任何把柄。

这样一个人,今日城中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不可能不怀疑,也不见他上报,此事越想越不正常。

楼下的哄闹声,谩骂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开始掷杯子碗筷了。阴沁皱着眉头走出了房间,羽夜凌紧随其后,从走廊上看下去,大厅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就算掌柜叫了不少人拿着棍子作势要打下去,也不见得乞丐中有人要躲开。

阴沁看着那些所谓的乞丐,不过是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但手上脸上都是干净没有乞丐的样子。而且他们的身材都健壮,如此看来,他们只是冒充乞丐而已。只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是谁眼尖,看到他们俩人,叫了起来:“凌王来了,凌王来了。”

本来嘈杂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他们。已经忘记了尊卑,忘记了行礼。那些乞丐也看向他们,微是稍稍惊讶,等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乞丐都一哄而散。

这样的情况,更是让人错愕不已。

拥堵的大门此时一片明亮,有人看向外面,吼叫道:“都散了都散了。”

言语中,仿佛是经历过一场什么大难一般终于存活下来的感觉。或许这些人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当羽夜凌与阴沁同时下了楼,所有人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纷纷垂首,恭敬有加。

两人走出了香满楼,一切都恢复正常。这一切,来得太诡异,去得也诡异。在人群中,阴沁感觉到了有一道视线一直注意着他们。

这刚回了凌王府,宫里便来了人。

“王爷,凤景国国主亲自来了,皇上请王爷进宫商议使者死于太师府一事。”

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太监徐公公亲自登门,看来羽洛君这次是真的想让他进宫商议此事。不过,那个吉尔沙比面子真是大,竟然连国主都亲自出马了。阴沁不由高看了一眼沙比。

梁风已经被羽夜凌处死,自于太师,也被收押。这一次,若是凤景国国主执意要为他的使者讨个公道的话,太师这次肯定遭大泱了。

羽夜凌沉默了片刻,便点头。

“凌王妃,贵妃娘娘知道奴才出来传话,便让奴才请王妃进宫与娘娘说说体己话。王妃与王爷一起进宫吧。”

徐公公冲阴沁俯首。不知怎么的,在宫中见惯了大人物,也算是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可是在这个凌王妃面前,他依旧感到不安,这是他多年来没有再体会的心情。

阴沁挑了一下眉,林舒雅这是唱的哪出?才当上贵妃就想找她炫耀还是示威?不过,她很感兴趣。本想着过端阳节的时候,再送上大礼,看来是得提前了。

“锦儿,把我梳妆台下柜子里的一个盒子拿来。贵妃娘娘入主皇宫,我还没有祝贺呢。”

锦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应了下来,朝涵青居走去。

羽夜凌听她这话,看了她一眼。

徐公公不禁对这个凌王妃又高看了一眼,想那贵妃娘娘原本是凌王的姬妾,没想到竟然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做凤凰,而这位凌王妃,没有嫉妒羡慕,反而很是知礼的备上了贺礼。

看着锦儿手着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徐公公微微惊讶起来。光瞧那盒子便知是价值不菲,盒子上雕刻着两朵并蒂莲,莲花的花蕊竟然是用宝石镶在上面的,做工如此精致,肯定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这装东西的盒子如此漂亮,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又是何等名贵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羽夜凌揽住阴沁的腰,举动很自然,再次让徐公公诧异。原来王爷如此宠爱王妃,也难怪会将府中姬妾遣散。

两人上了马车,锦儿跟随在旁,马车是皇宫里出来的,驾车的人自然也是皇宫的。

车外的人不是凌王府的,阴沁和羽夜凌自然也没说话,一路还算是平静的进了皇宫。

“小李子,你带路请王妃去贵妃娘娘的萧合宫。”

“喳!”

徐公公叫了一个小太监带着阴沁去林舒雅的宫殿,羽夜凌自然是去了御书房。两人分开之前,羽夜凌略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阴沁。阴沁只是回以一笑。

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能在后宫风生水起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小看的。况且,后宫中还有一个太后。

锦儿端着盒子跟在阴沁身后,小李子走在阴沁左上前带着路。这后宫中只去过太后的慈静宫,经过九拐八弯的终于在一座大殿停下了,大门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萧合宫’三个大字。

大门外站着两排宫女,小李子走到前面哈着腰脸上挂着笑,“蔷薇姐姐,凌王妃来了,还请姐姐通报一声。”

一个看起懂事成熟的宫女见是凌王妃,便对她福了福身,“王妃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

阴沁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那宫女进了大殿,不稍片刻,宫女便出来了,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恭敬,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

“贵妃娘娘午睡还未醒,还请王妃稍等。”

这下,小李子的脸色可是有些苍白了,怎么着说这也是凌王妃啊,虽然贵妃娘娘是主子,但这一位也是主子啊。

阴沁倒是很友好的笑笑,“无事。本妃就在这里站站。”

说罢,便走到玉石栏边站着。她脸上带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和。

林舒雅,你倒还真是会摆谱啊!如此,本妃就陪你玩玩。

“王妃,大小姐……贵妃娘娘这摆明的故意的,明明是她传话让徐公公让王妃你进宫的,人来了她居然还在睡觉!”

锦儿小声地在阴沁的身边说着,脸上一片愤然。她看着手中的盒子,虽然没有打开看,但也知道是很贵重的东西。哼,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贵妃真是可惜了。

阴沁深深的看了一眼锦儿,锦儿收到眼神后立刻低下了头,不禁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宫啊,怎么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

“凌王妃……”

小李子小声地叫了阴沁,阴沁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看他一张清秀的脸,唇红齿白,不禁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想到之前的事还没有实施呢。一想到之后会财源滚滚,嘴角就向上扬。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

小李子见到她那温柔一笑,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福了福身便离开了萧合宫。

已是初夏,早上会感觉到有些凉意,可在午时过后,虽然不是烈日,但也感觉到有些热。阴沁有内力护体,还不觉得什么,但是锦儿已经皱着眉头,可见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汗。

“你们这帮狗奴才,凌王妃来了竟然不通报,这么大的太阳让王妃在外面,若是出了什么事,看本宫不剥了你们的皮。”

终于,那熟悉的声音响起。阴沁回过头去,见林舒雅正大骂着外面的宫女太监,一众人纷纷都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看到这一幕,阴沁笑了。她缓缓走过去,林舒雅也笑着迎了上来。

林舒雅一身蓝色宫装裙摆拖地,上面绣着银色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显现出了她完美的身材。梳得高高的发髻上戴着玉垂扇步摇,走动的时候轻轻摇晃。

“哎呀,妹妹,这些奴才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竟然让妹妹在外面站着,你瞧这太阳虽然不大,可要是中了暑可怎么办。快快,进去坐坐。”

林舒雅亲密的拉着阴沁的手,路过下人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他们一眼。

阴沁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戏,谁不会演?若没有她的示意,这些下人们又怎么敢怠慢她?

两人坐下之后,月儿奉上了茶,规矩的站在一边。

“姐姐成为贵妃娘娘,我还没有来祝贺。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娘娘收下。”

接过锦儿手上的盒子,阴沁将它递到林舒雅的面前。林舒雅愣愣的接过盒子,今日叫她来本来就是故意为难她,让她在外面等着,以她的高傲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只在那里等着,这一进来就送上礼,光看这盒子也知道里面的东西贵重,确实让她有些惊讶。

“妹妹来就是,何必带礼物!”

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盒子,猜想着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阴沁没有放过她的眼神,轻笑道:“贵妃不如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皇宫的珍宝数多,只怕我的东西入不了贵妃的眼。”

林舒雅一口一个妹妹的,阴沁却故意拉开跟她的距离。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打开盒子,里面一对凤血玉镯让她惊呆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玉镯里的一团团红色如血的东西,似乎在动。她小心拿起,那一团东西竟然晕开了。这样神奇的玉镯就算是在皇宫,她也不曾见过啊。

当然除了她,锦儿和月儿也呆住了。她们从小是丫鬟,哪里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奇特的东西。

锦儿从玉镯上面收回了眼神,她虽然不懂,但知道那玉镯肯定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林舒雅对主子向来都是阳奉阴违,不怀好心,主子为何将这么好的镯子送给她?

“妹妹这么贵重的东西,本宫怎么敢收?”说着,便把盒子盖上,推还给阴沁,但是眼里却流露出了喜爱之意。

阴沁推还过去,“娘娘如此客气,叫我怎生是好?美玉配佳人,除非是娘娘瞧不起这东西!”

林舒雅一听,有些为难的收回了盒子,拿给月儿,“妹妹如此说,那本宫只有收下。月儿好生找个地方放好。”

阴沁见月儿拿着盒子准备放在柜子里,阻止道:“娘娘喜欢,不如戴在手腕上。这玉镯除了漂亮之外,还有另一个神奇之处。”

“还有神奇之处?姐姐说来听听。”

阴沁示意月儿将盒子拿过来,她拿起其中一只玉镯,不得不说,这镯子真的是天下无双,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整只镯子里像有细水在一直流动,丝丝血丝妖娆妩媚,让人爱不释手,

抬起林舒雅的手,慢慢将玉镯套进她雪白的手腕上,只见那玉镯像是活的一样,竟然自动缩小,就像是找到了主人一样,大手刚刚好。

这一神奇现象,再次让林舒雅睁大了眼睛,抬起手看着手上的玉镯,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想要将它取下来,却发现根本拿不下来,不由看向阴沁。

“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它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只要戴进了谁的手腕,便以手腕的合适度调整大小,但是只要戴上了,就取不下来,除非将它砸碎。”

阴沁看着那只玉镯,赞美道:“神奇,真是神奇。”

林舒雅听完后,左看右看,果真是漂亮至极,在她的手腕上就像是天生的一样。血色的玉镯将她手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她想,若是皇上来了,一定也会喜欢。

“咦,这玉镯似乎带着一种香味。本宫好像很熟悉这味道。”她将手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味道真的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阴沁嘴角扬笑,“只怕是娘娘的体香罢。这玉镯认了娘娘为主,自然与娘娘一样带着香味。”

林舒雅被她这么一说,想想也是。便打消了去寻找这香味的来源。

锦儿听着主子的话,却是感到疑惑。这么好的东西,主子怎么舍得送给大小姐?而且,这一对玉镯她都没见过主子提过,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阴沁一直注意着林舒雅时不时的摸上那只玉镯,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不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妹妹,这太阳没那么晒了,不如咱们去御花园走走?今年玉荷池的红莲开得特别早,妹妹来的可是时候。”

阴沁站起来,极其认真的说道:“娘娘在外面可别再叫我作‘妹妹’。”

林舒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王妃说的是。”说罢,便也站起来,拉着阴沁的手往外走去。

今天阴沁可是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惊讶,从没想到这个冷漠的女子今日竟然如此友好温和,而且出手如此大方。本来想着这镯子会有什么蹊跷,暗中摸了摸看了看,也不见破绽。

结合阴沁的做法,不得不让她认为阴沁是想示好,巴结她这个贵妃娘娘。好在阴沁有自知之明,懂得分清彼此的身份。

虽然她已是贵妃,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做凌王姬妾之耻。她这个污点,都是拜阴沁所赐。

哼,阴沁,没想到你也有来跟本宫示好的一天!等着吧,本宫会让你也尝尝什么是耻辱。

两人心各不一的缓步一路走着,现在已经是未时,太阳西斜,偶尔会吹来一阵凉风。带着花香,沁人心脾。

这里的空气比现代的空气确实要清新很多,就算是夏天,也不觉得闷热。

皇宫之大,就像一座村庄般。到处都有人,却都不敢大声言论。遇到些个太监宫女,见到她们的时候,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她们走过,才离开。

尊卑的时代,什么时候都没有好过。权力、地位、身份,在哪个年代,都是人人向往,处心积虑的想要拥有,想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

踏进御花园,已有人在那里赏花,那一身凤服,身后的簇拥,告知了对方的身份。阴沁冷笑,果然是冤家路窄。

“原来皇后娘娘也在,臣妾给姐姐请安。”

林舒雅笑脸盈盈的冲柳心絮福了福身,柳心如身后的丫鬟也朝她行礼。锦儿见状,也福了福身。这里唯一没有行礼的人,只有阴沁。

阴沁打量着她,一身粉红色宫装,外罩绣着白色牡丹花的轻纱,梳着朝天髻,一枝红翡滴珠凤头步摇轻晃着,光洁的额头上点一枚梅花瓣,多了份妩媚,也多了份妖艳。

柳心絮一双眼睛也看着阴沁,依旧是那一身雪白的衣服,单调的发饰,高傲的神情。她最恨的就是这张冷漠的脸。在这样温热的天气里,她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阴沁并没有示弱,也回敬她一眼。双方的视线,好似交手了几百回合。

“凌王进宫商议大事,没想到凌王妃也进了宫。夫妻二人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形影不离。”

柳心絮的手轻抚过一株芙蓉菊,她的语气淡淡的,但话中之意只要是个有点听力的人便知道带着嘲讽。火药味十足的空气里,宫女丫鬟们都低下了头。宫中的生存之道便是,听,听不见,看,看不到。

阴沁轻笑道:“皇后真是知我夫妻二人心。”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柳心絮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怒意。一朵芙蓉菊已经被她折断,宫女们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林舒雅见状,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后便舒展开,嘴角勾起了笑。

“不知道的会说凌王妃与凌王感情深厚,知道的却知道不是这样。”

“噢?不知皇后认为该是哪样?”

对这个女子,阴沁只觉得她是悲哀的。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是悲剧,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也是悲剧,两者加起来,就成了一个惨剧。过程惨,结果一样惨。

柳心絮扫了一眼林舒雅,轻笑着,看着阴沁一字一句说着:“凌王妃嫉妒成性,遣散王府姬妾,时时跟在凌王身边。十足的妒妇。”

阴沁听后并不觉得什么,反而是林舒雅的脸色有些难堪,从凌王府出来,她最恨别人提起姬妾一事,而且还提凌王府姬妾。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时刻在提醒着她以前做过别人的妾一般,让她抬不起头。

将林舒雅的表情看在眼里,阴沁冷笑道:“皇后说的极是。我就是嫉妒成性,容不得凌王身边有半个女子。若是可以,我倒希望将府上的丫鬟都换掉。跟皇后相比,我到真是不如皇后大度。可以将别的女人塞到龙床上,共侍一夫。”

说到‘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时候,阴沁咬字咬得特别重,她相信这话会让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女子都震惊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她们都看着这个恬不知耻的女子,竟然嫉妒到连丫鬟都容不下的地步。不过更让她们吃惊的是,她怎么知道林舒雅是被塞到皇上的龙床上的?这事,只有她们当事人知道。

“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皇上宠幸贵妃,岂是本宫随意妄为的!后宫妃嫔众多,都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要侍候皇上。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心胸狭窄,容不得别的女人吗?”

柳心絮声音略有些提高,皇后的威严也渐渐拿上来。宫女们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聋的,宫廷之事,能不听便不听,听得太多,活得太短。

仔细可见,林舒雅的手指甲已经掐进手掌之中,她恨,恨这两个女人将这些事说出来。没错,她就是那个被塞上龙床上的人,她的心也容不得别的女人霸占着圣宠,她也不甘心独守空房。阴沁这个女人,句句话都说在她在心上了,她恨,恨被人看得这么透彻!

阴沁嗤笑一声,“我是不是在胡说,皇后娘娘心里清楚。至于说我心胸狭窄也好,容不得别的女人也罢,凌王无意见就行,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被阴沁这一笑,柳心絮气得七窍生烟,不得不承认,凌王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意见,而且还与她出双入对,可是这一切在她眼里看起来那么正常,但在她柳心絮眼里,却是那么刺眼刺心。

他救过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他到头来却不爱她。哪怕她并不在意他身体不行,他也愿意跟她在一起。可他偏偏与阴沁这个贱人恩爱有加,这一切,让她恨!

看着如此嚣张的阴沁,柳心絮不禁将怒气转向那个一直默默无言的林舒雅身上,这个女人答应过她要除掉阴沁,却一直不曾动手。现在还故意将阴沁拉进宫里来气她,她的心一刻也平静不了。

“那到是。哪怕是凌王妃连自己的亲姐姐也容不下,凌王也不曾说过半句话。好在贵妃命好,做了皇上的女人。”

阴沁侧过头看了一眼林舒雅,她面无表情,看眼里的恨意却是浓浓的。

林舒雅本来准备一直就这样忍着,可柳心絮却偏偏不如她愿,硬要拉上她。把心一横,脸上露出笑容,看了看她二人。

“本宫还得多谢凌王妃,若不是凌王妃容不下凌王身边有女人,本宫也不会进了这后宫。不过更要多谢皇后娘娘的恩,若不是皇后娘娘帮忙,本宫也成不了萧合宫的主人。”

说这话的时候,林舒雅凑到柳心絮的耳边说的。

当日,皇上并不知道是他的好皇后下的药才让他占有了她,只以为是一时情难自禁,错把她当成了柳心絮给宠幸了。一说到这个,林舒雅心里的怒火越加不能熄灭。虽然她有着贵妃的称号,却只是个被看错而受宠的人。

阴沁见状,心里不得不佩服林舒雅,在这样的情况她,她还能笑着说。心机忍耐力确实是够强的。后宫中有这两个女人,也不会太平静。

柳心絮心头一震,怒瞪着林舒雅。虽然羽洛君宠爱她,但若是让他知道那日是她故意而为之,肯定会让羽洛君心寒。这些日子以来,她知道羽洛君对她用情至深,自从她进了后宫,他去其他妃子处越发的少了。这样的帝王之爱,她该是知足的。可是她的心里,抹不去那个身影。

“本宫不过是成人之美,贵妃要坐稳萧合宫才算是本事。”

这话似在挑衅,让林舒雅交握的双手狠狠的掐了掐,嫣然一笑,“臣妾自当不负皇后提携。”

明明两个合作的人,只因为阴沁的出现,让她们之间出现了裂缝。对于柳心絮,阴沁没有想要加害之心,但是她那个父亲,却要早些除掉,希望羽夜凌今日能够圆满。

一下子硝烟弥漫的空气消停了些,这两个相互较量的人才发现那个真正该攻击的人一脸的淡然。相信相视一眼,眼里露出了嫌弃。

阴沁看了看她俩,若不是气氛不对,她真想大笑起来。心里怀揣着异议的两个人结盟怎么能成功?这两个女人的野心都大,虽然不在一个点上,但却难以和平相处。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凌王。”

柳心絮挑了一下眉,“凌王被皇上召见在御书房商议大事,岂是凌王妃一介女子可以去得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把柄,柳心絮自然是不会放过。她刚刚就不该跟林舒雅两个抬杠,让这个女人看了笑话。

“本妃去不去得,不劳皇后提醒。”

说罢,转身便走。锦儿早已经想离开这里,但无奈她一个丫鬟哪有自主的权力。好不容易见主子要走了,自然是跟上她的脚步。

哪知阴沁刚转了身,手就被拉住。

阴沁回过头,见柳心絮挑高了眉,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加大了力道。

“王妃还是多赏赏花,王爷事完之后自然会来叫王妃的。”

她说完便松了手,情绪也逐渐恢复过来。阴沁这才发现,羽夜凌去御书房商议的事是她的父亲,而她做为女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只是一味的说其他事,这其中隐隐有些不对劲。

柳心絮见阴沁皱着眉头,视而不见。她倒是好闲情的一扫之前的模样赏起花来,气氛的变化,也让一直没敢出大气的宫女松了口气。

林舒雅当然知道凌王进宫所谓何事,刚刚一直逞口舌之争,她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件对她非常有利的事情。

只要太师倒了,柳心絮肯定会受牵连,到时她只要怀上龙种,还怕这后位不到手?忽然,她觉得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了。

“此时微风轻拂,本宫之前说带王妃去看红莲竟耽搁了,不如现在去可好?”

女人翻脸如翻书,阴沁同样是女人,但却在别的女人身上完全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阴沁看了林舒雅一眼,带着疑惑。柳心絮同样看了她一眼,却带着不悦。

阴沁之所以疑惑是她为何现在还要邀请她去赏莲?柳心絮不悦的是这个女人现在还跟她唱反调。

“好多美人!看来本殿来的真是时候。美人,没人陪你去赏莲,本殿陪你可好?”

一个轻浮带着调戏声音出现在她们耳边。阴沁寻声看过去,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站在那里,笑脸盈盈的看着她们,不俊,而且还很平凡,但身上却有一种魔力吸引人的目光。

阴沁皱眉,看来刚刚这里真的是太过吵闹了,连有人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柳心絮身边的大宫女喝斥这个狂妄的男子。

那男子慢慢走过来,目光扫了扫三人,脸上带着审视,又像是在比较。阴沁看他的模样,想来是刚来不久,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本殿是凤景国大殿下,拉易。没想到本殿今日真的好艳福,竟然遇上了这么多美人。哈哈……”

拉易的一双老鼠眼贼溜溜的在她们几人身上打转,不时还盯着柳心絮饱满的胸部。看得柳心絮的脸涮的一下红了,带着愠怒。

这样的尴尬场面,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气愤羞涩,何况还是一国之后被人这样大剌剌的盯着,简直就是耻辱。

“美人是美人,只怕不该是殿下可以消受得起的。”

阴沁见柳心絮面露难堪,本想视而不见,但是这个男人真的很欠揍。

拉易不舍的从柳心絮的身上撤回了眼神,转向阴沁,正想要用那种打量的眼神打量她,却被她那一双冷眸给震住了,最后清了清嗓子,“这位美人儿真是国色天香,可惜太过冷漠。本殿还是喜欢温柔妩媚的美人儿。”

说完眼睛又移到柳心絮的身上。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调戏过,柳心絮又羞又怒,若是平常人她肯定叫人拖下去斩了,可偏偏这人是凤景国的大殿下。

林舒雅见事情有些不对,她立刻对月儿使了个眼神,月儿明白的立刻跑开。这人才刚走两步,拉易便将月儿给捉住。

“你放开我,放开!”月儿拼命挣扎着,可是女子的力气又哪能跟男子相比,只有哭丧着脸求救。

“哈哈,没想到北定国的小宫女也生得这般美貌。不如今晚陪本殿睡一觉如何?”

拉易越来越放肆,还不忘将一只咸猪手捏了一下月儿的屁股。月儿哪里受过这罪,一下大哭起来。

锦儿被吓得立刻躲到阴沁身后。

林舒雅见自己的宫女被人欺负,气急败坏。“就算你是凤景国殿下,也不该如此放肆。快点收手!”

这些女人从小都在深闺中长大,从小就接受着礼仪,学着相夫教子,三纲五常之类的东西,也是被捧在父母手中呵护大的,哪里遇到过这么流氓。

就算是一国之后也被吓得脸色发白。这个时候御花园少有侍卫,况且这个男人也不是敢轻易招惹的。

阴沁上前一把拍开拉易的手,拉易吃痛的松开了手放开月儿,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冷漠的女人。看似柔弱,但被她这一拍感觉手都麻痹了。

“来者是客,但这里是北定国的皇宫。还请殿下自重。”

冷冷的语气,淡漠的脸色,让拉易的心没由来的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她只是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便又开始大胆起来。

“北定国又如何?现在就算是本殿要将北定皇帝的所有女人带走,他也不敢吱一声儿。”

拉易狂妄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孩子。他放肆的话气得柳心絮和林舒雅面色苍白,从没见过如此大胆的人,让她们无从招架。

阴沁不怒反笑,“殿下如此自信?”

“那是自然。”拉易高傲的仰起下颚,成竹在胸。

“殿下如此说来,我北定国的皇帝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了?”阴沁再问。

拉易一步步陷入了阴沁挖的坑,根本没有发现异常,“吉尔沙比死在你国大臣府中,若你国想要平息即将到来的战争,就得拿美人儿来换。”

阴沁动了动耳,已经感觉到那群人越来越近,她扬起嘴角。

“噢?难不成此事是由殿下来决定的?我听闻凤景国国主已经在御书房与皇上交涉,还是说国主为了殿下,只想请皇上赐给殿下几个美人儿就能平息此事?”

拉易是凤景国国主布诺的大儿子,虽然这大儿子生得平凡,而且也过自负,但布诺对这个儿子是有求必应,不过她想就算是宠溺无度,一个国主在位,怎么能容得下子嗣驾凌于他之上。

“本殿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父王也会替本殿摘下,何况是区区只个美人。”

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阴沁掩嘴轻笑。这男人还真是够自大的。

听拉易这样说,柳心絮和林舒雅二人心里可就没了底,若凤景国国主真如他所说这般疼爱他,没准还真会像羽洛君要了她俩呢。任凭柳心絮之前那样淡定,此时心里也在害怕。

拉易见阴沁笑了,顿时觉得天地昏暗,一切暗淡,只留下她那笑容在闪耀。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人心。他的心,似乎也被融化了。

冷漠美人又如何,只要是个美人就行,况且还是个绝色美人。拉易被那笑容晃了心神,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露出了贪婪,爱慕。相比之下,这个女子比另两个更漂亮,更让他着迷。

阴沁见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假如这里不是皇宫,假如这里没有人,她一定会把他那一双眼睛给挖下来。

拉易见美人又变成了冷美人儿,但并不怕她,反而走近她身边,嘻笑道:“原来冷美人儿笑起来如此让人着迷,本殿现在只想要美人你一人,皇帝应该会答应了吧。”

他的转变,让林舒雅柳心絮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暗自希望拉易真的将阴沁给带走。替她们拔下了一根心头刺。

“本王的女人,怕是问皇上也没用。”

羽夜凌性感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出现,他一手揽住阴沁的腰,宣示着阴沁是他的女人。深邃的目光看着愣住的拉易。

拉易正要开口,却看到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北定皇帝羽洛君,还有一人便是凤景国国主布诺。

布诺穿着如同少数民族服饰,头上带戴着一顶高帽,他的双眼陷进眼窝,颧骨过高,嘴大且薄,魁梧的体格让他看起来更具威严。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瞪了一眼拉易,拉易此时如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吱声,还露出了胆怯的表面。一扫之前的嚣张狂妄。

“参见皇上。”

除了阴沁,其他人都走到羽洛君面前请安,那为主的两个女人在羽洛君抬手免礼的时候,快步走到他的身后,寻求保护,依旧心有余悸的看着拉易。

柳心絮从羽夜凌身边走过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一眼,那里面饱含了太多。羽夜半视而不见,手只是揽着阴沁,凌厉的目光直射那个调戏他女人的男子。

之前听着他如此大言不惭的说着布诺有多宠爱他,本来只是听听,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敢对阴沁出言不逊,这可是他不能容忍的。

“没想到大殿下竟然如此不把我北定国放在眼里,皇上的女人岂是殿下所能觊觎的?听殿下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凤景国有想要吞下北定的野心呢。”

羽夜凌的俊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一脸的凝重,出言也是毫不客气,让拉易硬生生的想要退后。

拉易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看中的冷美人儿竟然北定国凌王的女人,谁人都知,北定国凌王比皇帝更让人害怕,听闻连皇帝对这个凌王都要退让三分,而且凌王对皇帝从不行礼下跪。而他,偏偏惹上了这个凌王。

“不,本殿并非有意……本殿并不知这她们是皇上的女人……也不知是王爷你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吞吞吐吐,他求救的看着自己的父王。在凌王的强大气势之下,有些承受不住。

男人在场,女人少说话。本来这样的规矩在阴沁的思绪里是不存在的,但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她交给他的男人做。现在,她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刚刚在御书房,本以为会借着使者之死一事光明正大的除掉柳正德,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凤景国国主竟然不再追究。并且说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两国和平才重要。这突然的变故,让羽夜凌充满疑惑和懊恼。

来了御花园,没想到又听到这个大殿下对阴沁口不择言,心下更是不满。

“你胡说。宫女已经告诉你皇后与本宫的身份,你依旧毫不知耻的出言无状。根本就是故意而为知,毫不把我北定国放在眼里。”

林舒雅已经准备和阴沁连成一线,虽然阴沁没有开口,但是凌王若要追究,比皇上追究起来更有效。这个时候,她是相信凌王的本事的。不由指证拉易,一来希望阴沁知道她的战线,二来希望皇上会想起还有她这个贵妃的存在。

拉易被林舒雅这样一说,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开始有些后悔今日不该如此冲动,在北定皇宫过于张狂了。

羽洛君拉过默默无言的柳心絮,他当然听到那些话,现在还依旧能感觉到柳心絮手心的汗珠。本来布诺不再追究使者死在他国一事该是高兴的,但是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他还是真有些气愤的。

柳心絮微微蹙眉看着羽洛君,回以一握。这一握,让羽洛君的心都化了。成亲这么久,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而且从来都是他强求与他行天人之乐,很少有一次她会主动碰他。不得不让他觉得这次她是真的需要他的。

“国主,朕很感激你对使者之死一事不追究,但是大殿下今日的无理让朕的皇后,凌王的王妃受到了惊吓,此事,还请国主给一个交待。”

难得的,羽洛君也开了口,只是他这一句话,让林舒雅的心一下子破碎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从来的时候就一直将视线放在柳心絮身上的人,现在他紧紧的握着柳心絮的手,而他,也只说有他的皇后,却没有说他的贵妃!他竟然连提都不提她!这样赤祼祼的无视,比被人调戏还让她难受。

阴沁自然是看到了林舒雅眼里的施诧异不甘,还有愤怒。在同情她的时候,也觉得她活该。就算上了他的床,不是因为被爱而被爱的,终究是会被踢出去的。

但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布诺对吉尔沙比一事不追究?那样的话岂不是又放了太师一次?不禁想到刚刚柳心絮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看来,她是早就知道她爹会没事。这中间,应该是藏着点什么。

布诺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在意,不管他们说了多少话,只是面无表情。就算是现在羽洛君要个交待,他的神情一点没变。

这样的情况让人怀疑,他是真的宠爱这个大殿下吗?

“不知皇上与凌王想要个什么交待?”粗犷的声音完全符合他的外貌,没有一丝犹豫,很干脆的问着羽洛君和羽夜凌。

拉易急了,慌张的看向布诺。眼睛里流露出了不解,但布诺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

阴沁突然拉了拉羽夜凌的袖子,用密语术对他说:“不要追究拉易,这个人对我们有用。布诺死了使者不追究,而且柳心絮似乎早就知道他父亲没事,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拉易这个人思想简单,肯定能从他的嘴里掏出有用的话。”

羽夜凌听后,依旧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从出事之后,便将太师软禁在太师府中,并且暗中派人监视,并没有见什么可疑人进过太师府,更是敢断定太师与布诺没有联系过。难不成问题出在柳心絮身上?

不由将目光看向那个脸上略带苍白的女子。

认真想过之后,羽夜凌看着阴沁,眨了一下眼睛。

“算了皇上,大殿下只是言语中有些冒犯,臣妾无事。国主能大度的不追究死者死在太师府上,这种小事,臣妾哪好意思再追究?”

柳心絮确实是被吓到了,但一听到布诺问要怎么追究,便回过了神。若真是追究起来,那她父亲的命哪里还会有。

其实羽洛君也知道若是真的为了这事追究,实在是不该。虽然拉易调戏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好在柳心絮实大体,不然,此事还真是不好定夺。

“皇后果然是识大体的人。既然皇后没放在心上,还请国主也不要放在心。刚刚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希望没有伤到和气。”

羽洛君宠爱的看了一眼柳心絮,终于笑开了。

布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心絮,对于羽洛君的话,也不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到另两个人身上,这凌王不是个善主,但凌王身边这个女人,更不像是个好惹的。

“不知凌王何意?”

羽夜凌可是没想打算放过拉易,但是阴沁说留着,那便留着,但也没有像羽洛君说的那么尴尬,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阴沁,两人四目相对,情深意切。

“本王自然没有皇上那么通情达理,本王的爱妃也没有皇后那般大度。所以,大殿下之事,本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拉易再次紧张起来。要知道这皇帝虽然好忽悠,但是这凌王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想到凌王对这个女人如此在意!

一直不曾皱过眉的布诺终于皱了一下眉头,果然凌王比皇帝难对付。

“凌王想怎么样?”

气氛已经有些紧张了,就连羽洛君和柳心絮也皱起了眉头,想要看看羽夜凌到底想怎么样?或者说是到底爱妻到什么程度。

突然,羽夜凌凝重的表情舒展开,“时辰不早,国主与大殿下住在京城的驿馆里,不如一起出去喝点酒。当然,这顿得由大殿下付银子。”

布诺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走到羽夜凌的面前,看着他说:“哈哈……没想到凌王竟喜欢开玩笑。”

紧张的气氛终于在布诺的笑声中打破,阴沁看了一眼那个深深松气的拉易,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林舒雅看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唯独她笑不出来。皇上只顾着柳心絮,完全将她丢在一边已经让她心里难受至极。本还以为凌王会找那个男人算账,不曾想过也就这样算了。

由头到尾,敢情只有她一人在意。这样的耻辱,简直让她无地自容。看着柳心絮与皇上交缠在一起的手,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我是气愤的贵妃--

昨日之事就那样解决了,今日一早羽夜凌就出了府,直到现在午时已过还未回。阴沁看着日头,明日,便是端阳节了。

生在皇室中,过节之类的大事,都得在皇宫里过,而且每次进宫,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情。不知道这次,谁还会掀风起浪。

“咦,玄月起身了。”锦儿看着已经朝她们走来的玄月,有些惊讶,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些担忧。

阴沁看过去,还是那个帅小伙儿,可能因为上次受伤过重,现在看起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如之前红润了。

见锦儿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却不开口问。阴沁自然是懂这丫头的小心思,当玄月来到她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头之后,便开口问道:“身体可恢复好了?”

玄月由始至终都没有看锦儿一眼,很公式化的回答:“嗯。”

惜字如金,不苟言笑,这两个词就是来形容他的。阴沁与他交谈不多,但是完全能感觉出来这个男子是个性情冷漠的人,如同之前的她一样。

见他如此,阴沁也不多说,想来他的身体恢复得也可以。

“很好。那我现在让你去做一件事,凤景国的大殿下,你暗中跟着他,看看他都会出现在哪些地方。你放心,今日我不会出府。”为了打消他要保护她的念头,阴沁说了真话。已经这个时候了,应该不会再出王府。

“是。”

难得他如此干脆的答应,便从她们身边走过,出了卧云园。

锦儿看着那健硕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不免担心。

“王妃,他的身体……”

阴沁转身轻笑的点了一下锦儿的额头,“你呀,是情窦初开了吧。”

锦儿摸了摸额头,被阴沁说得脸红彤彤的,不好意思的扭捏的低下头绞着双手,“王妃又取笑奴婢了。”

“你放心,只是让他出去跟踪,不会有事的。”

看这小妮子的头都要垂到地上了,阴沁也不拿她开玩笑。一想到正事,脸色就变得严肃。想要知道布诺为何会放过柳正德,一定得从拉易身上套出来。

柳正德跟吉尔沙比合谋在一起,可以说是想要让羽夜凌难堪。但要说柳正德与凤景国连成一线,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但偏偏布诺不追究,这其中,有些扑朔迷离。

“王妃,南宫小姐来了。”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对阴沁作揖。

南宫小姐?阴沁挑了一下眉。南宫汐如,那个美好的女子。

南宫汐如坐在玫瑰椅上,一身鹅黄色纱裙衬托得她纤细柔弱。她神情有些忧愁,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站了起来。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迎了上去。

“汐如参见王妃。”

温柔的声音如风一样吹过,又像是甜甜的巧克力带着一丝苦涩。这样能将情绪传递到言语中的女子,没有单纯的心思又怎么可能?

阴沁友好的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坐下。虽然脸上是带着笑,但她的笑意未到达眼里,而且嘴角牵扯的弧度很僵硬。

“汐如绣了两张手绢,王妃瞧着可喜欢?”

从贴身丫鬟那里拉过一个四方盒子,打开在阴沁的眼前,一张真丝绸手绢四个角上绣着四只不同颜色的蝴蝶,说是不同,却又相同。每只蝴蝶用的针线一样,但绣的部位不一。四只蝴蝶形态也不一样,有翩翩起舞,有闭翅休栖,有欲飞却停,有正化茧成蝶。

不得不说,蝴蝶的形态她把握得相当准确,绣工精湛,栩栩如生。

拿在手里,丝绸带来的触感柔滑清凉,很是舒服。

下面还有一张手绢,绣着一朵红色蔷薇,上面有两只相对扇翅的正采蜜的蓝色蝴蝶,相比前一张,似乎更安静些。

“汐如手艺精湛,怎能不喜欢。麻烦了汐如,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拉过拿子,递给锦儿收起。

“王妃喜欢就好。”淡淡的笑了笑,神情依旧落寞。

阴沁见状,便问:“今日心情不好?”

南宫汐如轻轻叹息,“是哥哥心情不好。从昨晚回来便开始喝酒,喝醉了就睡,醒了又喝,根本劝都劝不住。”

听完她的话,阴沁总算是知道她为何一直笑也带愁了。想来南宫阳定是去了冥宫找她,被灵犀赶了出去。又或者是没有见到她,所以失落。

那个男子,还真是深情。仅有过一面之缘,竟然爱上了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阴沁顿时也觉得无奈。

忽然,南宫汐如走到阴沁面前跪下,吓得锦儿瞪大了眼睛,阴沁赶紧站起来扶起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哪知南宫汐如却固执的推开了阴沁的手,抬头看着阴沁,眼里露出了恳求。

“王妃,请你去劝劝哥哥吧。哥哥再这样下去,汐如怕他身体会承受不住。”

面对南宫汐如的请求,阴沁皱了皱眉。还过锦儿却惊讶的看着南宫汐如,这南宫将军喝酒停不下来,怎么叫她家王妃去劝呢?这怎么说也不合理呀。

阴沁作为当事人,也知道南宫阳此举为何,但是南宫汐如为何会让她去?难不成汐如也知道她哥哥心仪对象是自己?不可能,除了那面蝴蝶面纱,她并不觉得还有什么破绽让南宫阳会将她与‘魅姬’联系在一起。

“你快起来。我就算去了,也不见得能劝得了南宫将军。不如等王爷回来了,让王爷去看看他,如何?”

“就算是王爷去了也无济于事。王妃,请你去一趟吧。”说着,便跪拜在地。

南宫汐如这般,连她的丫鬟也愣在一边,根本不知道小姐为何会突然求凌王妃去府上看少爷,但也跟着自家小姐跪拜在地,不管怎么说,少爷确实颓废了。若能有人劝得了少爷,她磕头都行。

阴沁没想到摊上了这事,不忍心看南宫汐如如此执着的跪在地上,想了想,终究是点了点头。

南宫府离凌王府并不远,一路上两主两仆都没有说话,南宫汐如脸上的愁容也算是舒展了许多,在她看来,只要阴沁出声的话,哥哥再怎么也会收敛一些。

这是第一次来南宫府,简约精致,可以从府邸的布置看出这里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阳的父亲曾经也是将军,在这兄妹俩还小的时候便战死沙场,兄妹俩是由母亲养大,在南宫阳初次披甲上战场的时候,思念亡夫,又担心儿子,忧心忡忡郁郁寡欢也走了,只留下这两兄妹。

“哥哥一直坐在那里喝酒,不声不响。实在是让人担心。”

阴沁在南宫汐如的带领下来到一处亭子,这是一个幽静小花园,一条九曲桥在小河上连接到南宫阳所在的亭子。只见他衣服褶皱,长发披散,双眼无神,机械式的拿着酒瓶放在嘴里。石桌上还有好多个同样的酒瓶,地上也歪倒着不少已经喝光的酒坛子。

“他本来是用酒坛子喝,我怕他喝太多,便让人换成了小酒瓶。”

南宫汐如无奈的说着,她真不希望哥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颓废下去。如果凌王妃能够解开哥哥的心结便好,不然,她真的会让下人将他捆起来,直到他清醒。

“你们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阴沁对旁边的南宫汐如和锦儿说着,除了她俩,连汐如身边的丫鬟也没有跟过来。因为不知道酒醉后的南宫看到阴沁会说些什么话,若是有不雅的话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再不小心传了出去,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南宫汐如点点头,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王妃……”锦儿总觉得此事不妥,王妃本来就不该来南宫府,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这些天,她可是看出了王爷对王妃的情谊。

阴沁看了她一眼,锦儿便住了嘴。泯了泯唇,总算是妥协。

走过九曲桥,来到亭子。南宫阳并没有抬头看,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酒水一半流进他的嘴里,一半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衣服上,胡子已经冒出,两个黑眼圈宛如熊猫,之前的俊朗不再,如被人抛弃的孩子般让人心疼。

“给我滚!滚!”

手上的瓷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落地瞬间成了碎片。

他这一动作,可把桥那边的两个女子吓坏了。好在阴沁并没有退缩,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瓶,用脚轻轻拨到一边,再走到他的面前。

“叫你滚,你是聋……”

南宫阳不知是哪个大胆的丫鬟竟然如此不将他的话听在心上,还要来打扰他。狠狠的骂着,也抬起头看看是哪个不想活的,只是那一眼,他便停住了骂声。

永远是那一身不变的白裙,永远是那一张冷漠的脸,只是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她怎么来了?

她笑若春风的样子,让他突然想要逃。他此时这个样子,怎么能见她?不,不能见。

“南宫这是要去哪儿?”

阴沁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拔腿就要逃,却又几次没有站稳住脚,样子极其狼狈。阴沁捡起桌上被他扫在地上唯一幸免于难的两个酒杯,一个放在他面前,一个摆在自己面前。拿过一壶酒,坐在他的对面,往酒杯里倒满了酒。

南宫阳呆呆的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

阴沁端起酒杯,闻着酒香。前世她要常常应酬,酒量早就练出了来。也能准确的品出酒的成份,年份。而手里的这一杯酒,比起前世喝的烈酒并不算什么。她仰头而尽,放下杯子后,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味着酒味,然后摇了摇头,又倒上一杯。

南宫阳哪里见过女子喝酒如她这般豪放,见她又饮下去,一把夺过倒掉。

“女子怎可如此饮酒?”

阴沁看着被倒掉的酒,又见他神色紧张,轻轻一笑,“这哪里叫酒?难怪南宫喝了这么久也不见得醉。哪天得了空,不如我请你饮一杯好酒。”

在冥宫的地窑里,可珍藏了不少好酒,那些酒,都是她酿的。前世她无酒不欢,现在,她只在心情很好或是很不好的时候,才会喝,喝酒太多会伤身。

喝得他头晕眼花的酒,在阴沁口中却成了如此不堪的酒。这个女人,跟其他女子真的不一样。南宫阳怔怔的看着她,把她的样子与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直到完全是一个人。

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找那个女子,可是却被人赶了出来,那个红衣女子冷冷的告诉他:“宫主不见客。”哪怕他怎么请求,都没有见到她一眼。

本想留在冥宫直到见到她才离开,却不曾想过竟然被人弄晕,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府中了。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失落,难受全都一涌而上,他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想醉,可脑子里越来越清醒。

看着眼前的女子,竟与自己脑子里所想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她终究还是来见他了。

“魅姬,你还是来了。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多苦?从第一次见你,你便走进我心里,让我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可我害怕,怕你我身份悬殊会是世人不容,可我更想见你,与你在一起。终于,我去找你了,可你却避而不见,为何?为何?”

南宫阳越说越激动,脸上的忧伤让人看了痛心,言语间的深情让人感动。阴沁见他眼神迷离却饱含深情,到了动情之处竟想要伸手抓住她。突然的表白让阴沁皱起了眉,她没想到,一面而已,他用情至深到如此程度。

虽然他嘴上是叫着‘魅姬’,就算是被人听到也只会认为南宫阳在醉酒之下认错了人,但阴沁却明白,他叫的是她。

站在另一边的南宫汐如和锦儿都紧张的看着亭子里面的情况,只到南宫阳不停的问阴沁‘为何为何’,前面说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但仍然可以看出南宫阳是激动的。若不是王妃吩咐过不要过去,锦儿已经跑过去了。

若是南宫不小心伤了王妃,那到时怎么跟王爷交待?越想越心急,但也只能干着急。

“我时常将凌王妃想成是你的样子,你们之间太多相似之处。蝴蝶,白衣,高傲,冷漠,可是她不是你。若是你,怎么可能会是凌王妃?魅姬,你不要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做个平凡的女子,忘记江湖恩仇,我保护你。可好?”

虽然南宫阳不知道阴沁就是魅姬,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将把阴沁看做是魅姬,他就算是醉,也不希望清醒过来,他不想她走,不想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面对这样的表白,这样的承诺,一个江湖上打滚的女子,一生就想寻个好男人就嫁了,可是她的良人不是他。

阴沁敛去笑容,淡淡的看着已经完全迷失的南宫阳,不管如何,她想她有必要点醒他,不要再继续痴迷下去。

“南宫,本妃不是是魅姬,魅姬是何人,将军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们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是你的佳人。若你再不收回你的心,受伤的只会是你,而她,也永远不会知道。”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绝情,但这是事实。就算她承认她就是魅姬,他的爱恋也该至此结束。况且,她对于南宫,根本无半点男女之间的好感,若是做朋友,或许不错。

在他还不知道她就是魅姬的情况下,让他撤回他的感情,以后就算是她的身份被揭晓,也不会太过尴尬。

南宫阳被‘本妃’两个字收回了神,他摇了摇头,手撑着额头,甩了甩,眼睛再用力眨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终于看清了。

凌王妃!他把凌王妃看成了魅姬!他怔怔的看着阴沁,久久不言。忽然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是了,他都不曾见过魅姬的容貌,凌王妃不过是身形气质与她相似,脸怎么可能也是一样?不是的,她不是魅姬,魅姬没来。

阴沁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清楚他已经回过了神,知道她是凌王妃。就在此时,南宫阳再次抓起一个酒壶,放在嘴上方酒水便灌进他的嘴里。一壶完后,又拿起一壶,又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第三壶的时候,阴沁一把抢过酒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一声响,让南宫阳身体一颤,盯着阴沁大声吼道:“你干嘛摔我的酒?你是凌王妃,你来南宫府干什么?你不是她,不是她!滚!给我滚!”

失去理智的南宫阳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大力的挥着手,要赶走阴沁。

原来还算平静的画面突然这样,南宫汐如是万万没想到的。她以为只要凌王妃来了,肯定能劝住,没想到还是不管用。眼见哥哥在凌王妃面前失态,还大吼大叫,慌张的提起裙摆小跑到亭子,锦儿也见状况不对,跟了过去。

阴沁对南宫阳的吼叫声充耳不闻,在南宫汐如就要快到的时候,快速走到南宫阳的身后,扬起手重重的朝他的脖子上劈去。这一劈,南宫阳软软的倒下了,阴沁扶住他的手,将他靠在桌子上。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汐如看到阴沁将手在哥哥脖子上用力砍下去,此时又见哥哥昏迷了一样,担心的问着阴沁。

“你放心,他没事,睡一觉醒来就好。”阴沁看了一眼南宫阳,又对锦儿说:“你去叫两个家丁来将将军扶回去休息。”

锦儿不解为何王妃让她去叫,而不是南宫汐如,毕竟这里是南宫府而不是王府。

“若是让汐如去,这里只剩你我,让人看到不知道会想些什么。快去!”

阴沁知道锦儿疑惑,好难得好脾气的解说着。锦儿想想也是,这到底是在别人的府上,而且还有个男子,若是让人看到凌王妃和她在这里,遇上心思不正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传点什么出去呢。要是汐如小姐在这里,便能减少这样不必要的后患。

看着锦儿离开,阴沁又才对南宫汐如道:“你哥哥这样,我也帮不了。只希望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能够想通。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乃聪明之人,不会这点事都想不通的。”

虽然对阴沁所说的话感觉奇怪,但是她说的确实是没错的。哥哥并没有见过魅姬的样子,就这样陷进去实在不该。

“有劳王妃了。还让王妃受了惊吓,真是过意不去。”

刚刚见哥哥突然发火,还让王妃滚,可没吓着她。

阴沁摇摇头,“无事。”

爱情让人沉迷,疯狂,由古至今都是难解难对付的难题。何况南宫阳还是个痴情的男子,或许走这一遭是命中注定。

在锦儿带来的两个家丁将南宫阳扶走之后,天色也已经不早了,阴沁便带着锦儿准备离开。

南宫汐如将她们送到大门处,脸上充满歉意,“王妃,今日之事,是汐如有欠考虑,让王妃受了惊,请王妃勿怪。”

阴沁看着她,轻轻笑道:“你不必再放在心上,好好照顾你哥哥。得了空,来王府坐坐。”

对于这个女子,阴沁是喜欢的。或许就是因为她从小长大地庙里,少了一份虚伪,多一几份真诚与坦然。

再次告别,阴沁终于走出了南宫府,她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知道身后的那个人儿一直在目送她们。

已是黄昏,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想着羽夜凌也该从皇宫回来了,怕他回去之后不见她人,阴沁加快了脚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开始在意他的想法了。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走了捷径。走到一条已经不见人烟的巷子里,在阴沁旁边的锦儿突然愁着一张小脸,问道:“王妃,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阴沁听她这么说,皱起了眉头。是的,确实有点不对劲。她感觉到有人身后跟踪着她们。看来,刚刚她真的是归心似箭,以至于都忘记了周围是否有危险,连锦儿都感觉到了,她却没有察觉。最近她的警觉性似乎降低了

心里暗暗道:这样,不好。一定要随时保持十二万分的警觉。

现在,她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身后跟着,而是在她们的上方跟着,也就是,跟踪她们的人是个武功高手,而且对方的气息,她似乎在哪里遇到过。

就在一个转角处,阴沁一把拉过锦儿躲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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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腻了么?哈哈……字数有点多,要错别字还请多担待!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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