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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耳闻到脚步声,震渊转过身,瞧见了伞下的那道明黄色身影。双手负背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袁嘉,你终于还是肯来了。”
“大胆,怎可直呼袁帝名讳。”跟随在袁帝身边的太监李喜扯着个兰花指捏着嗓子大声训斥。“罪臣之子见了御驾为何不跪!?”
袁嘉对上了震渊那双饱含恨意与不甘的眼睛,然后从对方耳畔的簪子掠了过去,缓缓的朝前走了两步,突然站定,“先下去吧。”
虽有不愿,但作为奴才也不能忤逆主子,太监李喜屈身低着头恭敬将伞移交到袁嘉的手中,行礼跪拜。“奴才告退。”然后起身后退了出去。
秋风习习,卷起满地的残花败叶,昔日荣华热闹的摘星殿,已荡然无存,在袁嘉看来这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破败冷宫罢了。
“朕如你所愿来了,你如今反倒没了话可说?”
看着从石阶上下来的震渊冷冷的瞅着自己不言一发,袁嘉停顿了下,突然叹道。“震渊你不该如此的。”
“那么依皇上所言,我又当如何?”震渊突然发话一个箭步冲到了袁嘉的面前,伸手死死的握住了伞骨,目光决烈。
“我原是想,只有你死了,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而我也会得到解脱!但我错了!袁嘉你就算死,也不能抵消我心中的恨!”
袁嘉心平气和竟没有因为对方的以下犯上而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情绪激烈的震渊,禁居摘星殿两年让他精神萎顿,虽容颜依旧,却遮不住眼底青黑带来的疲惫,嘴唇破皮,就连皮肤也不如当初顺眼,袁嘉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在朕十六年纪,朕就告诫过自己,前程往事具是烟云,恐追不及。从那日之后朕决不能再有弱点。那些伤害朕,伤害朕爱人亲人的敌人,无论花费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朕绝对会慢慢的向他们一一讨回来。你爹镇国将军也不例外!”
说着袁嘉握住伞骨的手松开,转身从伞下走了出来,那薄礴的斜阳笼在他那如雪一般的发上,散着柔和耀眼的光芒。
“你——”被对方的举动惊吓到的震渊仔细观察袁嘉,只见对方沐浴薄光之中看起来并没有不适,握住伞骨的五指用力到泛白。
“我恳求你放了我爹!”震渊直挺挺的双膝跪地,发出嘭的一声,是骨头撞上地面青白纹路的石板的声音。
“刚还扬言恨不得我死,转眼之间就替镇国将军求情了起来,震渊你这两面三刀朕可算是看透了,只是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你又何苦?”
袁嘉站着笔直眼眸泛着寒意端倪着跪地俯身面贴与地求情的震渊,丝毫不为所动。”原本朕可以看在你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只是可惜可悲可怜,镇国将军就是动了朕的人,倘若不杀他,朕将会违背自己的誓言,为天下所耻笑。爱卿你也一定不想朕做个不守誓言的人吧。”
“父亲不过也是听命与人。”震渊抬起脸来,满脸倦容,言语恳切。“权利之下,人人不能幸免,恳求皇上您能留他一命,一命换一命,这也是我这个做儿子最后能为他所做的。”
“一命换一命?这世间岂有这便宜之事。你所做的事,朕以前不过问,只不过是故意引导让你变成朕心中的那个人,以保护婉儿不受伤害。”袁嘉仰天大笑了起来,嘶声力竭,指向震渊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而朕这一身病痛全拜你震家所赐!你——也永远不会是朕的弱点,你不过是朕心中的一根刺,一根除之不得的肉中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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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施朗收回了手垂直在侧,闭上眼睛安静下来让激烈狂跳的心恢复平静,慢慢的吐气。睁开眼睛伸手去拉跪在自己面前的邵皆。
结束最初安静的教室此时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的汇成一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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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六点的光景,阳光的余晖懒懒的打照着林荫两道的树,投下淡淡的影子。
施朗站在路口看着年轻男女熙熙攘攘成群一边嬉笑一边打闹的走过,看了一会才想起出来那么久了该回去了。回望了眼教学楼,踌躇了下便跟随着人流往校门方向走去。
“陆湛!”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施朗迟疑了下,刚要转身肩膀就被人拍了下。“嗨,我刚和李导说了句话,你怎么就转眼不见了。”
出现在眼前面的正是带一脸喜悦的与施朗刚演过对手戏的邵皆。
“啊,你好。”施朗不甚不解,对方叫住自己的意图。
“陆湛你可别这么客气,喊我邵皆就可以了。”说着用他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施朗,让他无法招架对方的热情和期盼的眼神。
“邵皆,你找我有事吗?”
邵皆用手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那个,我想知道你——你在哪里学的表演那么的厉害!”
这个问题施朗真的不好回答,他的老师就是李嘉扇,只不过说了也没人相信,还有造谣自我炒作的嫌疑,另一方面毕竟也不能说是靠自己自学成才,那是有多自负。
“我不在国内上的学。”Dean毕业的学校就是国外的音乐名校。所以施朗说的话也不能算假话,只看听到的人怎么理解了。
“怪不得这么厉害,”声音越来越低透着沮丧,“刚刚李导就称赞你演的好,哪像我,肯定是我演的极烂所以才没有称赞。”
“别泄气,经过磨练演技是可以提高的,你现在才刚毕业,以后会有机会和圈内前辈们对手戏。有些学校教授不了东西,阅历和人生经验会教授与你。要对自己抱有希望。”
对心怀理想的人施朗一直都有好感,每到那个时候,他总不吝惜字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对方一些好的建议。”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演技糟糕的一塌糊涂,比你现在的还不如。”
“噗,”原本愁云满面的邵皆因施朗的话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你肯定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单是现在在同年龄层相比你就赢我了,让我如今的年纪赢你小时候,也是胜之不武。”
施朗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话,瞧着对方那张溢满笑意的脸楞了下,随即道,“我要先走了,要不然赶不上回去的公交了。”
“啊,对了,”邵皆说着从裤袋内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施朗。“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联系我,没有空的话没关系的。”
没有片刻犹豫施朗接过对方的纸条,朝对方点头示意,“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的,拜拜。”邵皆朝施朗挥手。
站在不远处等候着邵皆的友人见施朗离开了,忙上前,见其脸色难看且凝重,吓了一跳忙拉住对方叫道,“阿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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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校内不开放拍摄采访,所以在校门口堆着几家媒体。
施朗压低了下帽檐,正准备到街对面拦辆车回去,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同公司的苗雾。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抢了白。
“刚我就在怀疑是不是前辈你,没想到真是你,好巧,我是来学校办点事,学长呢?”
“是啊,好巧。”施朗也回了个笑容。“我是来听李嘉扇导演讲座的。”
虽个子小巧但身材绝对是女神级的苗雾长相也出众,就这么往校门口一站,吸引了众多眼球。
因为参演过电视剧所以在旁人看来,虽然是一时想不起的名字的人,但容颜有种似乎在哪见过的错觉。
瞧见有人举着相机,正往这个方向走来。施朗忙道,“苗雾我要先回去了。”
“前辈是一个人来的吗?”
施朗点点头。
“那么我可以送前辈回去吗?”
“不了,”施朗笑着婉拒。
苗雾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下,忽而笑道,“前辈太过严谨了,在我看来,大众对同公司男女艺人的绯闻真实度和接受度还没同公司的手足情深来的高。既是宣传个人也是宣传公司。”
由此可见这偶遇难免太过巧合,施朗也笑了,既然是公司安排的,作为艺人他也只能接受。
“那有劳了。”
“前辈太客气了!”
两人面带笑容并肩从校门口一直走到对面街道的停车位置。那里停了一辆小型的新款保姆车。
“前辈,请。”苗雾伸出纤纤玉手,替施朗拉开后座车门。
等待对方弯腰坐进了车后,苗雾也坐了进来。
施朗扣好安全带后,看了眼坐在驾驶位上苗雾的经纪人郝方,这位经纪人施朗前世也见过,相比较歌手的经纪人,演员的经纪人有些因与其手中的艺人合作过,虽没到有交情这么夸张但至少都是见过的,合作电视剧或是电影都以月累计的,时常见过的人也不是容易忘记的。郝方带过的艺人无论是公众时人物形象以及艺人的修养和专业度都很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工作伙伴。
看来公司对苗雾还是寄予厚望的。
在施朗打量车内环境时,经纪人已经将车子缓缓的倒出了停车位。
“前辈住哪里?”
苗雾的话让施朗回过神来,“啊,我住荞麦路。一会还要麻烦你的经纪人到的时候停一下。”
“那里不错,比我住的好多了。”苗雾嘟起嘴,小声唠叨,“我现在是和丰茹曦住一起。我们两人行程通常都不一样,我一向睡的浅一点动静就会醒。”
施朗鲜少和人聊八卦,何况还是和女生。
“那真是辛苦了。”虽然是句无意义的安慰之话,但至少是接了对方的话,不至于无话可说太过尴尬。
就此一过,苗雾也发现了和施朗聊天太困难了,也就失去了这个想法。
“方哥和穆染导演接洽的事怎么样了?”苗雾一反常态眉头紧锁,看起来颇有几分紧张的氛围。
开车的郝方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穆导演是圈内少有的固执派。眼光毒又高,在他手上拍戏的演员只要做不到他的要求,你就不知道他骂的有多难听,好多大牌都被他骂过,这人工作时和不工作的状态就是两个人。”
“这么说是失败了?”像泄了气似的苗雾靠在了椅背上。“那我又要至少再等个三年了。。。”
“这可未必,”郝方安慰道,“我托关系,将你的资料交到穆染工作室,现在没有得到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希望如此了,可电影《落拓王》一个多月后就要开机了。”瘪着嘴的苗雾一脸遗憾。
听见熟悉的名字施朗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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