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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这样的发展让施朗太意外了,甚至还有点惊喜,导致与转身立马就忘记了刚刚所受责难,高兴之余还充满希望的看了眼司徒,接着说了一句话,“我没带台词本。”
“这点不需要担心,”司徒从沙发上起身,“我这里有。”说着朝客厅内的双门书柜走去,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别坐那里。”
这突然响起的话让刚想坐下的施朗僵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在司徒的注目礼中尴尬的慢慢伸直了身,一脸迷惑。
见其效果的司徒停顿了一下,忍住嘴角上翘的冲动很正经的解释了一句,“你坐那里不好对词。”
施朗仔细一想只有一本台词本坐的远了,两个人自然不好看,便点头遵照了对方的指示,在司徒刚起身的长条沙发的左侧坐了下来。
见陆湛真的顺自己的想法离开了那张独立的沙发,转过身来的司徒迁徙嘴角一勾牵起一个如愿以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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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朗将茶几上空了的茶添好,待盖上茶盖子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后,司徒拿着台词本已经来到了面前。
“这本给你。”
施朗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台词本,道了谢却发现对方手中还有另一本。突然很深刻的意识到司徒刚刚说的理由百分之百纯属扯淡,估计就是用来作弄自己的,自己又被他套进去了,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怎么了?”见施朗维持一个动作没有下文,司徒在其身边坐下问了一句。
“没事。”低着头翻开台词本,跃入眼中的字句都是施朗熟悉的,其实经过一个星期的反复翻看,这里面的台词百分之九十都已经记在了施朗的脑中,看不看台词本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他也没傻到初来乍到锋芒毕露。
“从哪场开始?”施朗问。
“唔-”司徒思考了下,“那就先从摘星殿那段开始吧,这场戏是关系转折的关键。”说着翻开台词本在中间找到那场戏的台词。
施朗点点头,也翻开了那页,说来也挺巧的,这一场戏就是当初在东影和邵皆一起在恩师面前演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说的是落拓王袁嘉的台词。
这一场戏是很重要,是两位人物撕破脸面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对话的对手戏。
将垫子垫在身后,一手半卷着拿着台词本,一手搭在扶手之上,司徒双目盯在页面之上。而一旁的施朗倒没有他那么慵懒,只是端坐着,拿了个垫子放在膝盖上,好让放在上面的台词本离自己近些。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将喝过的茶盏放回,然后转过脑袋,朝司徒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一秒,两秒,三秒,施朗在心里默数着,待等到五的时候,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了司徒迁徙那不轻不重,却极富质感的声音。
对台词有两种,一种饱含角-色-情-绪,这种花的气力大,私下用的也不多。而另一种不需要角-色-情-绪,防止念词打舌头或是将断句断在不该断的地方,导致正式拍摄不必要的NG。所以后者是为了熟悉双方间台词间的衔接和对方念台词的律动以及频率。而司徒和施朗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后一种。
【朕如你所愿来了--你如今反倒没了话可说--震渊你不该如此的--】
【呵呵--那么依袁帝所言我又当如何--我原是想--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而我也会得到救赎--但我想我错了--错了--袁嘉你就算死--也不能抵消我心中所有的悔恨与满腔的悲凉----】
【在朕十六年纪--朕就告诫过自己--前程往事具是烟云--恐追不及--那日之后朕发誓决不再有弱点--那些伤害朕—迫害朕‘弱点’的敌人--无论花费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朕绝对会慢慢的向他们一一讨回来—连先帝都不能幸免,他镇国将军何德何能】
安静的室内除了自己停歇之时后对方声音的响起的衔接之声后就找不到其他的一丝噪音,偶有从窗外传来的汽车电子锁声和摩托警报器,一切都显得安静宁和。司徒将脸从台词本面前移开,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将台词记得烂熟了。
他朝一旁认真念白的男人投去目光,这个虽然第一印象不是太好的男人,相处下来除了反应不算敏捷之外,并不如第一印象那样不堪。他专注的侧脸轮廓很漂亮,而传入耳朵的声音听似很平淡没有起伏,却在停顿呼吸换的时候都恰到好处,有专业的水准。
【权压之下--无人幸存--震渊愿用自己这条贱命交换--只恳求能留他一命-】
听着男人平淡无波的念白那么一瞬间让司徒恍惚回到了岁月长河之内某个时间点与某个模糊的场所,在那里似乎也曾经经历过相似的事。
念完最后一个字,盯着本子等待着施朗,等了两秒却不见有声音响起,就抬起了头却只看见司徒转过了脸去的最后定格动作。
【刚还扬言恨不得我死--转眼之间就替镇国将军求情了起来--震渊你这两面三刀朕可算是看透了--只是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你又何苦--原本朕可以看在你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条命--只是可惜--他就是那个多番动了朕‘弱点’的人--倘若不杀他--违背自己的誓言朕又有何面目立足于苍天之下--爱卿你一向心系朕也不想朕做个不守誓言的人吧---】
这个人是师兄弟中最有天赋的,很多你会头疼所历经多次磨难才掌握的。在某天兴冲冲跑过去告诉他,他却说他早已经会了。
当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你,就像一把刀子的怜悯,能让你无声的低头。九十九的努力加一分天赋等于成功,那么如果没有这一分天赋的话就算有九十九的努力也尽是浪费气力罢了,恩师曾经说过的话,告之了天赋皆是区别等级的规则。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被幸运之神所眷顾的男人,他的幸运除了拥有远远大于一的天赋,还有俊朗的容颜,这样的人无论生气还是冷漠,都能自然而理所当然的被人体谅的宽容。
施朗默默的转过了脸,能和这样的男人做对手,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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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融于宁静氛围维持着同一频率的念白之声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所掩盖,让室内的稳定氛围如圆滚的球被针刺了一个孔,平衡的天平被打破。
念台词的司徒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和施朗对看了一眼,站起身道,“我去开门。”走了两步似想起了什么,忽又转过身来,“今天就先到这吧。”
“好。”施朗点点头将合上的台词本放在了茶几上,接着又瞧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半。
门打开之后,不意外的看见站在外面的正是自己所想的范文烈后,司徒没什么表示的转身又回了客厅,留对方一人在玄关处换鞋。
“前辈,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见司徒回来,施朗站起了身。
想到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司徒点头,正想开口说句客套话却被跑进客厅的范文烈打断。
“迁徙,我给你带了晚饭,楼下的豪粥记,你最爱的鲜虾干贝青丝粥,怎么样?怎么样?我这个私人助理是不是很贴心啊!要不是你师——”
提着豪粥记外卖袋子的范文烈屁颠屁颠的小跑冲进客厅,却被沙发上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惊了一下止住了往前冲的脚步,忙将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满脸堆笑自然的减速。“有客人啊。”
说着还一边朝厨房流理台走去,拉开流理台延生而出现的折叠长桌子,稳定后再将粥放上,然后拿出消毒柜内的瓷碗,麻利的盛好粥,一盘的碟子里放着瓷勺。
做完这些事后,认真的打量了眼施朗。
第一眼,因旁边站了个司徒迁徙,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强烈的震撼感,但这个男人只要看他第二眼就会觉得不同,等下!为什么这张脸还有股熟悉的感觉。
“奇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范文烈边说着边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笑道,“迁徙,介绍下这位帅哥。”
“他是演员陆湛。”司徒说着替范文烈介绍道,“你见过他的,就是被你在鎏光香舍撞到后慌慌张张跑走的那位先生,你还记得不?”
“啊,”范文烈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那次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时我也心不在焉,不能全怪你。”施朗早就想到会被认出来,所以也就坦然的承认了。
“陆湛,这位冒失的人是我的助理范文烈。”
“范先生你好!”施朗朝范文烈伸出了手。“我是陆湛。”
“叫什么范先生那么生疏,”范文烈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白牙,双眼亮闪闪,“叫名字就好,你要是想喊阿烈我也是不介意的,咱们这不就是不撞不相识嘛,你看现在都能一起工作了这都是缘分啊,你说呢。”
早些时候,施朗就领略了范文烈的嘴炮模式,只是那些个时候均不是对自己的,所以也就在心里感叹司徒这发小的‘语言天赋’,只是如今这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很高兴认识你,文烈。”他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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