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7日,弗罗里达喀斯特沿岸,喀斯特海岸,这里的夜空像是被撕裂开,一处“蓝色洞窟”在星空中绽开,此时全世界的电子信号都被强烈磁场干扰,这种宇宙现象极为少见,人们称此为“上帝星空”。
此时此刻,地下实验室内。
“巴黎市著名天主教教堂墨尔院被大量石油引起的大火烧毁,法国警方推测为人为纵火,目前未发现伤亡情况,正在深入调查。请群众支持警方工作......”电视上,主持人操着一口纯正的美国口音。零点几秒后画面消失了,从喀斯特PW电视塔传来的画面信号被“上帝星空”强烈干扰,不光这里,世界也如此。只剩下这处地方被提前设置好的信号增强器维持住了信号。
“现在真不安定呢。”黑暗中温柔的女声用中文轻声说,“每天都不该很早就有教徒去做弥撒么?警察为什么会说是无人伤亡?”
“有报道说今天墨尔院做弥撒的时间被推迟了。”β说,“估计是有人想要放火杀人结果未遂吧?但是用石油来放火的确是够挫劣的手法。跟我们没太大关系。”
他用镊子夹起一枚亮银的子弹,把它放在托盘上的一支“RSh-15”转轮手枪旁。然后关掉了失去信号的电视。
“昕薇,检测子弹中‘引导物质’的含量是否符合要求。”β说着把托盘递给身边的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金发后双马尾女孩。
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位美丽的金发女性,她穿着几近透明的洛丽塔白色连衣裙,相貌与西服女孩看上去几乎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发型衣着稍有不同,这也是分辨她们唯一的方法。但最大的不同却是——昕薇是人类,而西服女孩是一名由机械构造的人造人。
昕薇从黑暗中走出,点点头,脸上神情略显担忧:“检测符合空间子弹的需求,可以进行实验。但我有必要再说一遍,将两个世界的物质进行‘交换’,每个世界的时间差为20年,也就是说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的你如果对着某件物体发射了这枚子弹进行与上个世界或其他世界的同一件物体的‘交换’,那么它需要20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交换’的过程。”
“但如果我对一件物体发射‘空间子弹’,它消失掉了,实验就算成功了。”β问。
“是的。”昕薇说,“这就证明‘交换’已经开始了,20年后这里会出现来自于其它世界的同一件物品。”
“可还是达不到空间机器的效果。”
“嗯,这枚子弹所能‘交换’的物体体积是有限制的,并且‘交换’不能跨越过多的世界,否则有极大可能会失败。”
β点头,命令一旁的西服女孩:“琳,你来装弹上膛。”
“是的,β先生。”琳回答,下一秒熟练地将转轮手枪的弹仓拍出,将亮银的子弹填装进转轮后拉开保险栓,递给β。
β接过这只转轮手枪,手指放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最后他低下头去:“抱歉,把你们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没关系,作为物理学家,我支持这个实验;但作为你的妻子,我是不支持的。”昕薇微笑着,看起来有些勉强,“继续下去吧,第394次‘空间子弹’的实验。这是你提出的‘车轮世界’理论和我提出的‘旅行物质’理论结合的成果,如果不完成它,我们都会感到遗憾。”
“你先去安全的地方,尽可能地离这里远一点,如果发生了‘空间扭曲’这周围的东西都会被撕裂成碎片。”β神情肃穆,“但这个实验非做不可。”
“‘空间扭曲’如果真的发生,我们谁也逃不掉。”昕薇说,“科学家只能以最从容的态度迎接自己实验所带来的死亡。”
β犹豫了十来秒,点点头,枪口又一次对准目标。
枪口前是一只马口铁易拉罐。琳将手枪连接着的电脑屏幕上的数值调整为“31,4158”。
“前些天......我赌博时赢了弗莱沃兹不少钱......就是那个尼古拉斯......一个叫老乙的也输了我不少。”β的每一次呼吸变得不均匀,放在扳机上的手指连同整只手抖颤起来,“记得收他们的钱......之后别忘了让我看到你最美的写真,最好性感一点......”
昕薇全神贯注在枪口,没有回答β。即便尼采否认了“神创世”,但也有人坚信宇宙是“神”创造的,任何一位想要窥视宇宙奥秘的科学家都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进行每一次窥视“神”的实验,即便作为β的妻子她有资格担心并阻止β,但出于对科学家的尊重,她必须要服从他的意愿,因为“神”对每一个窥视他秘密的人所施加的惩罚都极有可能是死亡。
“关于人体美学的杂志在实验室书架顶层,好好对它们......但那些杂志上的女人再怎么妩媚都没你漂亮......”β憋了一会儿才说,觉得他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却没想到像是烂话,他咽了口口水,“第394次‘空间子弹’实验,开始。”
β扣下扳机,身上的冷汗把他后背的衣服全都打湿了,转轮“咔嗒”转动了一格,却像是让他的心脏停止了一秒钟的跳动。他再次扣下扳机,转轮也随着又转动一格。
还有两格......
又是一格......周围时间的流速好像开始变慢了。
紧接着又是一格......时间介乎于凝固与流动之间的分界线。
他再次扣下扳机,这次他停住了呼吸,子弹脱膛而出,其形成的弹道旁的空间可以看出正在发生“扭曲”,如他所言像是被撕裂般。时间似乎已经完全凝固,唯独子弹还在行进。
子弹击中饮料罐——在那一瞬间,子弹连同罐子同时消失。
β急喘着,握住手枪的双手颤抖不止。看了看身旁的昕薇和琳,她们都还在。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嘲讽似的笑容,心跳的分速接近150次。
他成功将“发生线”曲折,改变了命运的流向。
只要再改进“空间子弹”,那么五年后的那一天一定可以阻截下“理想乡”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