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院子里,举着煤油灯朝江里观看的阿妈,听到江白的呼喊,那颗悬着的心噗通一下落体了,她急忙跑出去大声说;“阿白,你们咋才回来,让阿妈惦记死了。”
说话的功夫,江白已经跑到了她阿妈身边,阿妈看到只有江白一个人,立刻又紧张起来她问道;“你阿爸呢?”
江白拽着阿妈的手说道;“没事,我阿爸在集上等我呢。”
阿妈说;“天都黑半天了,眼看着就要半夜了,集市不早都散了吗!”
听了阿妈的疑问,江白只好详细说出了他们父女在脂胭斋里遇到的事情,最后,她告诉阿妈说;“阿爸还在脂胭斋里陪着那个姑娘,我回家来一是给你送信,怕你惦记,二来我吃口饭后,再给我阿爸还有那个姑娘带回去吃的,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江白不说了,她要等着阿妈问他的时候,她再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蚌娘娘介绍给阿妈了。果然,她阿妈见她说了半截话,立刻追问道;“深更半夜的你还要办什么事情?”
江白聪明透顶,是大江里锤炼出来的,江白美丽动人,是大江里的大风大浪摔打出来的,为了让阿妈隆重地对待这位姐姐,她要等阿妈问他,你要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她是干啥的呀!她是男是女呀!
这时,她听到阿妈的问话,心里十分高兴,所以,立刻回答说;“我要请一位朋友去帮忙,我这个朋友可不一般,她神通广大,为人善良,就喜欢帮组别人,不过吗,大约要到夜半时分她才会来找我。”
江白的这句话,立刻惊醒了她阿妈,她问道;“前天夜里,你屋子里传来咯咯咯地笑声还有说话声,是不是你那个朋友来了,她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你这个鬼丫头,啥时候学会交朋友了!”
江白很清楚,要让蚌娘娘帮忙,就必须把蚌娘娘介绍给家里人,这样既方便今后往来,也方便蚌娘娘在人间居住,所以,她才决定把蚌娘娘是自己朋友这件事情告诉阿妈,于是,她接过阿妈的话说到;“瞧阿妈说的,你闺女我还没到交男朋友的时候呢,这个朋友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闺蜜。”
江白说完这句话,急忙转开话题说道;“阿妈我饿了,你快点给我拿饭,我吃完了还要给阿爸他们送过去呢。”
江白母亲说了句;“好吧,我这就给你拿饭去,不过,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阿妈,你哪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姓什么,叫什么,家在那里住,为何半夜三更地到咱们家里来?”
江白早清楚,自己要是把蚌娘娘介绍给家里人,首先就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但是,为了让家里人尽快地接纳蚌娘娘,江白决定,该说的一定告诉阿妈,不该说的就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等到她阿妈把饭菜都端上来后,没等阿妈接着问她,她就主动说道;“我这个女朋友,叫蚌娘娘,家在江对岸地上湾村住,和我一样也是个渔家姑娘,可是,人家的水性可比我强多了,她能够不吃不喝在水里呆上一天,大风大浪也奈何不了她,上次她来我们家里做客,就是夜晚划船过江来的,当时因为天太晚了,你和阿爸也都睡下了,我就没给你们介绍,一会儿,她还会来,我们等她就是了。”
阿妈听了江白简短地介绍,十分吃惊,她对江白说;“这姑娘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听你阿爸说,你的水性就很了不起了,难道还有比你强的姑娘,我真有点不信,再说了,她一个大姑娘,夜晚在江里划船就不怕冲撞着那些水怪和别的什么东西吗?”
江白见阿妈提出了最简单又很可笑的疑问,就说道;“阿妈,我告诉您,神鬼怕恶人,大江里水怪也怕能人,你知道吗!”
江白说到这里,特意加重了语气。
饭后,江白告诉阿妈,她回房歇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阿妈为了见识江白说的那个姑娘,就守在院子里。
眼看到了夜半时分,江白阿妈还没有看到那个姑娘的影子,心里想,要赶快告诉闺女一声,她阿爸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等着她送饭呢,可是,等到她来到江白的闺房前,却见屋门紧闭,她上前敲门,无人应答,也许闺女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疲乏了,这时候正在酣睡,可是,他阿爸那边怎么办呢,江白阿妈站在门口正在犹豫,却见房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而是虚掩着,江白阿妈,立刻伸手推门,门开了,屋子里很黑,江白阿妈顺手点着了油灯,她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空空如也,床上根本就没有女儿的影子。
怪事,咄咄怪事,自己明明就在院子里看着,闺女走时咋就没看见呢,还有,她走的时候为何不说一声呢,江白阿妈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她困了,就回到房间上床睡觉去了。
江白刚刚回到房间,还没等躺下休息,房间里就传来了蚌娘娘的声音;“小白妹妹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江白听到是蚌娘娘的声音,立刻说道;“大姐,你快上床上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蚌娘娘问;“什么事情这么急?”
就这功夫,蚌娘娘已经坐到了床上,江白迫不及待地把黄昏时分发生在胭脂店里的事情和蚌娘娘叙说了一遍,接着又说道;“大姐,我回来就是等你的,我需要你帮助那个可怜的姑娘,救她脱离苦海。”
蚌娘娘见江白说出求救的话来,立刻问道;“你让我怎样帮助她?”
江白说;“蚌娘娘,好姐姐,我知道你有五百年的道行,我就是想求你出手,把文娘从哪两个恶霸手中救出来,我想你一定能行,我阿爸还在集上等着呢,我们这就走吧!”
蚌娘娘说;“既然你想让我救人,那就得听我的,还有,把那个姑娘救出来以后,你要帮助我在集市上站住脚。”
江白立刻说道;“帮娘娘,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请,我们这就走,现在救人要紧。”
蚌娘娘说;“行,不过你千万不要惊动你阿妈,她就在院子里站着呢。”
江白说;“咱们两个大活人在阿妈面前走过,哪有不惊动之理,再说了,我不是正好可以把你介绍给我阿妈吗!”
蚌娘娘说;“你不是说救人要紧,不能耽搁时间吗,反正我早晚都能见到你阿妈,也不在这一晚上。”
江白问;“那怎么办,只有一道门,哪有不惊动我阿妈的道理呢!”
蚌娘娘说;“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别出声,走路的时候高抬腿轻落地,我保证你阿妈发现不了我们。”
江白急着回去救人,就点点头,然后按着蚌娘娘的指点,高抬腿,轻落地,路过她阿妈身边的时候,她阿妈真就是浑然不觉。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外面,江白刚要领着蚌娘娘去江边,蚌娘娘却一把拉起她的手,然后说;“闭上眼睛。”
江白闻听立刻闭上了眼睛,江白感觉自己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听蚌娘娘轻声说了句;“起。”紧接着,江白感觉自己的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体好像漂浮在了半空中,江白向来胆子大,她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情,不料,耳边却传来蚌娘娘的警告声;“不准睁眼睛。”
江白只好打消刚才的念头,片刻,她感觉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蚌娘娘抓着她的手突然一用力,江白立刻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土地上,这时,她耳边响起了蚌娘娘的话语声;“睁开眼睛,在前面带路。”
江白睁开了眼睛,见眼前正是脂胭斋,店门前摆放着一口白茬棺材,一盏油灯在棺材前面忽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正哭泣着在棺材前烧纸,看样子文娘阿妈已经盛殓在了棺木里。棺材旁边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江白见状,急忙悄声对蚌娘娘说;“看到哪两个男人没有,那个高个子的是我阿爸,那个矮个子,三角眼,下颌留着老鼠须的男人就是文娘的阿舅,是个只认得金钱,全不顾亲情的大坏蛋,就是她逼着文娘从了花肥猪,你一会儿要想办法惩治这个家伙!”
蚌娘娘没吱声,江白来到她阿爸面前小声说道;“阿爸,我给你和文娘带饭来了。”
她阿爸和费精神根本就没注意江白是啥时候出现的,等到他听了江白的说话声,才扭身朝后面看看,借着夜色,他看到还有一个姑娘,就问江白;“那个姑娘是谁?”
江白回答;“我朋友,是我找来帮忙的。”
江白阿爸听后立刻生气地说;“胡闹,她一个姑娘,能帮上什么忙,你快把她送回家去。”
江白说;“阿爸,你不用管,到时候你瞧好戏就行了。”
他阿爸立刻焦急起来,小声说;“一个羊羔落入虎口还不够啊,你还想让那个姑娘也跟着遭难吗!”
江白听了阿爸的责难,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她憋了好半天,才又对阿爸说;“要不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把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江白阿爸听了江白的话,先是十分生气,接着又觉得奇怪,不过,凭着自己对女儿的了解,他觉得女儿是不会说大话的,她亲身经历了花肥猪的霸道和淫威,也了解费精神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可是,她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对了,她临走的时候说过,要找朋友帮忙,难道跟着女儿来的姑娘还真能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救出文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