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二回答;“那个伙计被我们抓到大牢里,当天白天说出了这番话以后,到了夜晚就上吊身亡了,第二天我赶去他家,就见他媳妇也上吊了,当时我就想,肯定是他把那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媳妇,不然他媳妇怎么会死呢?”
说到这里,花不二浑身一颤,立刻颤抖着声音问道;“三位天人,三位爷爷,小的花不二甘愿为奴,小的花不二原意接受驱使,小的花不二还没有活够,小的说出来这些实在是为了保住一条性命而已。”
此时的文娘,见花不二怕到如此地步,禁不住问道;“窦开山的小媳妇为何没有死呀?”
花不二小声回答道;“我想,是因为她不知道烟波寨的事情,也许窦开山为了保住他小老婆的命,压根就没有和她说过烟波寨这三个字。”
江白听到这里不是吃惊,而是害怕,接着又觉得可疑,蚌娘娘为什么让他说脂烟斋的房子是花肥猪孝敬烟波寨寨主的,难不成蚌娘娘是烟波寨的人,或者和烟波寨有着什么特殊关系?
当着花不二的面江白不敢多想,为了尽早多得到一些有关烟波寨的情况,江白接着问道;“有关烟波寨的事情你还从谁的口中听说过?”
江白问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花不二多提供一些烟波寨的情况,花不二理解为江白是想惩罚那些人,于是,在头脑中转了一圈,急切之中找不到他想报复之人,就只好实话实说道;“除了那个伙计外,我大哥也跟我提起过,不过他告诉我的有关烟波寨的事情,是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的一些零散信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大哥。”
花不二提到花肥猪实在是想引诱江白他们,利用他们是烟波寨的人这样一个特殊身份,到府衙的大牢里找到花肥猪,或者直接把他放出来。
听了花不二的话,江白皱眉,又看看窗户外面,大雨还在下,天色灰蒙蒙的,似乎是天地间连在了一起,灰蒙蒙,混沌成一片,心情不觉得沉重起来,暗中一琢磨,再问他几句要紧的话,如果没有什么线索,就到此为止。
江白动了动,对花不二说道;“有关烟波寨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特别是那些规矩,你都了解多少,还有他们的寨主到底是谁,这些你都知道吗?”
江白的问话,险些暴露他们的身份,跪着的花不二听到江白一个劲问烟波寨的事情,一个劲儿打听寨主是谁,不由得心中起疑,难道他们不是烟波寨的人,他们是假借烟波寨的名义,欺骗自己而已,花不二决定试探一下,他就抬起头回答道;“爷爷,有些话小的实在是不敢说,你比如!”
“比如什么,赶快说出来!”江白很不耐烦地命令道。
花不二故作害怕的样子,顿了一顿才说;“其实,我说的只是江湖传闻,风传烟波寨最厉害之处在于缥缈岛,据说缥缈岛并不在烟波寨里,它出现的时候都是在浓雾之中,而且谁也没有看到过它是怎么出现的,究竟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还是从水中冒出来的,总之,这处缥缈岛神之又神,奇之又奇,并不是谁都能看得到的,烟波寨里的人几年也不见得能够看到这个缥缈岛,烟波寨里的人有幸能够登上缥缈岛上的人,都有可能修成*之躯,我听我大哥说,很多甘愿到烟波寨去的人就是为了能够登上缥缈岛。”
花不二说到这里,停下了,这次他没有低头静候江白的再次发问,而是抬起头,不大的眼眶子里滴溜溜乱着一对小眼珠子,一会儿看看江白,一会看看文娘,江白把花不二的举动看在眼里,立刻分析道,这个花不二起了疑心,也许是自己一再追问他有关烟波寨的事情,他想拿缥缈岛的传说来试探自己,那么,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江白盯着花不二,花不二暗中也在盯着江白,雅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凝结了。
望江楼外面风声雨声,混杂在一起,声声敲打着江白的心,几天的历练,他早就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飞速成长为一个江湖老手了,对人,对事也已经形成了独到的见解,透过花不二紧盯着他的眼神,江白立刻就能知道他起疑了,他在试探自己的身份,那好办,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既然缥缈岛是烟波寨里的绝密,那么就不应该流落到江湖之中,反过来说,作为烟波寨之人,理当严守这个秘密,这样才合情合理,江白想明白了,他突然间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该死的奴才,造谣惑众,居心何在,哪里有什么缥缈岛,那里有什么*之躯,来呀,把他!”
吆喝声起,花不二缩脖,吆喝声落,花不二伸脖,接着竖耳细听,片刻,仅仅是片刻,没有动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花不二不敢相信。
江白故意不说后面的话,只是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等着文娘和晓月配合,虽然,面对江白的突然翻脸,文娘和晓月虽然毫无准备,但是,等他们看到江白的手势,又听到他的那种口气,这二人立刻就明白了,所以,他们二话没说,腾身跃起,来到花不二跟前,一人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花不二拎了起来,文娘并掌如刀,作势朝花不二的脖子上看去。
花不二一声哀嚎;“天人爷爷饶命,小的只是道听途说,小的甘愿为奴仆,饶命啊,小的把什么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江白见好就收,他立刻说道;“看这个狗奴才还有点用处,暂且饶他一命。”
文娘和晓月立刻重重地把花不二掼倒地上,花不二死里逃生,再也不敢乱寻思了,只等着江白的发落,看到花不二的怂样,江白心里解气,脸上却毫无表情,就听他对花不二说道;“狗奴才,坐起来,命令小二拿来笔纸,把你赠给我们的房产写在上面,我们好回去交差。”
“是,”花不二立刻乖乖地坐到了藤椅上,喘了几口气,才大声说道;“笔墨伺候。”
立马,小二一阵快跑,上了楼梯,低着头把笔墨纸张放到了花不二面前,然后拱手垂立站在花不二身边,不敢动弹,花不二那里还有半点犹豫,当着小二的面,刷刷点点,一会儿的功夫写好了,接着他立马站起来,用双手低头恭敬地递给了江白,江白只是瞭了一眼,顺手把那张写好的字据揣进了怀中,然后对花不二说道;“你可以退下去了,至于找人的事情我们说到做到,即便不行,我们去大牢里把你大哥放出来便是了,你等消息吧。”
江白的话说得平平淡淡,毫不在意,花不二却如同奉了圣旨,立刻领着小二起身离开了那座雅间。
江白她们三个人却没有走,花不二看的很真切,不过,他即不敢问也不能问,此刻的花不二已经把江白她们三人当成了烟波寨的人了,烟波寨的种种传说,让花不二不寒而栗,他一方面希望他们是烟波寨的人,一方面又希望他们不是,他很害怕,怕自己丢掉性命,所以,他打定了主意,装孙子扮奴才,讨好这三个人,按着他的想法,他们收了银子,又答应帮他办事情,所谓江湖人物一诺千金,他们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虽然他破费了很多银子,但是,他依然很高兴,他认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可以不用怕那个什么黄捕头了,至于黄金花吗,他还要观察几天,该动手时就动手。
花不二不希望江白她们三个人走,他们要是愿意,常驻在望江楼才好呢,所以,他领着小二刚走下楼去,一刻也没有停留,就来到了位于竹楼后面他自己的房间,这座望江楼,是他和他哥哥两个人合伙开的,他们每个人在这座楼的后面,都有个单独的房间,里面布置豪华,一明一暗两扇窗户,窗户上挂着丝织的淡绿色窗帘,宽大的床铺上铺着蚕丝被,床头挂着红丝绦,是专门用来捆绑和玩弄女人的,走进屋子,花不二坐在藤椅上想了想,自己要是把他哥哥的那间屋子献给那三个人,会是什么效果呢,也许他们就会更乐于帮助自己的,反正他哥哥还在府衙的大牢里,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那间房子,何不趁此机会笼络住他们呢,想到这里,花不二腾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风萧萧,雨潺潺,望江楼四周落红无数,一簇簇斑竹和榕树,在风雨中摇曳,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回廊两边栽种的蔷薇和牡丹,落英缤纷,颔首流泪,任凭风吹雨打,花不二那里还有闲情惜花怜香。
他屁股还没坐稳,就急匆匆从后面的屋子里出来,沿着直通前面酒楼的回廊,朝酒楼里走去,刚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站在回廊里,仔细张望,要说这条回廊,花不二自认为是他的杰作,回廊上面飞檐斗拱,里面画着鲤鱼跃龙门的壁画,画面虽然粗俗,却是十分显眼醒目,能通过这条回廊走进后面的房间的,全县城也不超过十人,县令大人只是其中的一个,只有他每次来了之后,是不在酒楼里喝酒的,花不二也不在面前陪着,而是由两个绝色美女陪着,什么时候县令大人感觉玩累了,玩腻了,他就会悄悄离开。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花不二哥俩,酒楼里的小二装作不知道,因为花不二告诉过他们,要想活得长远一些,后面的事情是不能打听也不能过问的。
此刻,花不二站在回廊里,在朝着二楼那座雅间张望,他要确定那三个厉害角色走没有,如果,他们没有走,他到底该不该把他们请过来,要是请他们过来,就要找女人陪着,不过,让他踌躇的是,自从他哥哥出事之后,他已经把酒楼里的美女给藏了起来,现在把她们叫出来,是不是太显眼了,花不二正想着,突然,小二急匆匆从酒楼里面走了出来,他来到花不二面前,附耳说道;“二爷,楼上那三个主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