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左护法,怎么尽是小气。”幽璃看着院子里稀碎的尸体,啧啧叹息着。
“右护法,主子领着教主出去了,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洱希把帖子递给了幽璃。
“收义子?这是只让我去了?”幽璃的声音像是在勾人魂魄,洱希只听着,就有些承受不住。
“大概……”洱希晃了晃神。真是怎么了,自己的主子可是左护法。
“罢了,我就是个劳碌命。”幽璃眼眸闪了闪,默默把帖子收了起来,“也就是落落不懂。要是知道,她一直依赖的,借着她懵懂无知,打杀了如此人命,该如何自处。”
“右护法,这些人是从刑室带出来的。”洱希听着幽璃言语对主子的不满,赶紧解释着。只是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了——幽璃,当初就是被萧落,从刑室抢出来的。
“刑室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幽璃只是眼睛黯了,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等落落回来,直接走了。
脑海中,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忆,毁了自己,也救了自己。
计算着日期,丈量着路程,怕不是马上就要赶路,给那劳什子收个义子备礼。
卜越教的贺礼,自然不能和别人一般俗气。
这样想着,幽璃轻巧地掩唇一笑,怕是有了什么绝佳的主意。
“也算是一份大礼了,我卜越教可不能小气。”
———————————————
薄凉的一钩子月亮,静悄悄的挂着,几乎全部隐没。
不时飘忽而过的云层,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将整个夜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幽璃甚至都没有掩面,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坐在人家屋顶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拿着衣袖不断擦拭着佩剑。
也是自己清楚了,这武林盟主,还真是生不出来,才认了个义子。
只是这义子的身份,真是耐人寻味,居然是朝廷前四品大官之子。朝廷和江湖,何时凑到一块儿过?
那笑闹的声音近了。也是,难怪自己寻遍府宅,也找不到人呢,原来是快活去了,还给带回来了。
就让他自在一会儿吧。
幽璃等着,那人搂着姑娘不断调笑,完全感觉不到危险正在靠近。
一个黑影略过,那人的头颅不翼而飞,只留下那花楼的女子大惊失色。
真是吵闹,惊得人不得安宁。
———————————————
“冉公子,落儿这是怎么了?”阡松焦急地拉着毒医冉。
那日萧落打散完柱子,阡松准备陪着她出去玩。谁知才到门口,忽然昏迷倒地,现在还发了热。
阡松是清楚的,炽赤之毒,最忌讳的,就是发热。
从当年离开药谷,十多年了,这是萧落第二次发热。
不是没有派人去域外打听过,甚至还亲自去过,只是根本没有人知道炽赤。炽赤,是真的失传了。
“无论是寒毒,还是教主一身至寒的内力,现在,都压不住炽赤了。”毒医冉挥开了阡松,幽幽地说着。
“怎么解?”阡松忽然冷静下来了,毫无温度的视线扫过毒医冉。
“用过药,也以毒攻毒过,只是没用过蛊。”毒医冉温润地笑着。但是此时此刻,看着他半边完好的脸,只觉得阴森可怖。
“你以为没有用过吗?在你之前,已经有药谷弟子,给落儿试过,可是根本无用!那蛊虫,也受不了炽赤。”阡松讥讽地瞟了毒医冉一眼,真是白白养了个废人。
“蛊?用过蛊王吗?是极寒之地的毒虫养的蛊王吗?”毒医冉说着,转身就准备走。
“站着!”阡松的折扇横在了毒医冉的脖子上,阻了去路,“给落儿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左护法爽快。只是,谈事情,不应该这样的态度吧?”毒医冉的表情灿烂起来,刚刚的阴霾,似乎只是错觉。
阡松冷哼一声,咬牙切齿,还是把折扇收了回去。
毒医冉也不在乎这些,兀自拉了凳子,坐在桌旁,斟酌了一盏茶水,轻轻嗅着。
“那蛊王,前些年我开始养的,还特意在药谷造了冰室。如今,也是成了。”毒医冉问着茶香似乎很是陶醉地摇了摇头,“我要的也不多,只是想给幽璃一个选择。她要是愿意跟着我,离开卜越教,你不能阻拦。要是她不想,”毒医冉又笑出声来,“听说左护法喜好收集各种天材地宝,想来是愿意割爱的。”
“不是难事,我答应。”阡松不在乎这些,“什么时候……”
“别急啊,得先把教主一身至寒的内力散去,不然蛊王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