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扭头看他，翻了个调皮的白眼，撅着小嘴，“这话妈妈教过，不用你讲。你又不是我爸爸。”
厉煜煊有点伤心，但也自责，这些年从未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好在，涵涵被余梓涵教得很好。
是他从前没看清，余梓涵才是最直率真诚的人。
至于骗婚替嫁一事，他会查出真相。
一想到那可能的结果，他居然有些不敢派人去查。
人生这场闹剧，真让他遍体鳞伤，当年是他机关算尽逼余梓涵离婚，如今竟又是他开始后悔……
车稳稳停下。
厉煜煊准备牵涵涵下车。
涵涵却一把推开，蹦跶着小腿自己跳下。
见此，厉煜煊眼里闪过失落和无奈，扭头跟上。
管家早得了家主吩咐，在别墅门口等候，一脸激动，垂在两侧的手无数次交握、摩挲、攥紧。
听说少爷会带小少爷回来，这真是大喜事。
管家是个和蔼的老伯伯，有些苍白头发衬的他和蔼硬朗，身形笔直站在门口，眺望。
厉煜煊和涵涵身影一出现，管家立刻迎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厉煜煊微笑，“吴伯好。”
管家认认真真瞅着他长腿边长相俊秀的小萌娃，“这就是小少爷？”
因没有妈妈在身边，涵涵一直情绪黯淡，此刻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去。
他甫一抬头，管家脸上笑得花都出来了，“哎呀，这只能是小少爷啊，瞧瞧，和少爷小时候简直长得是一模一样。”
涵涵乖巧伶俐开口，“爷爷好。”
吴伯虽然被叫爷爷，但心那叫一个甜，“小少爷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涵涵。”
“涵涵啊，这名字真好听。”
“爷爷，涵涵走累了，您能抱抱我吗？”
厉煜煊：“……”
他之前主动要抱，被涵涵拒绝，此刻居然涵涵主动让吴伯抱，这待遇果然天差万别。
吴伯瞅了眼厉煜煊，见涵涵没叫一口爸爸，更察觉两人气氛有点奇怪，笑了笑，忙抱起涵涵，还给涵涵介绍，“小少爷你瞧，那边有一片湖，以后可以让你爸爸陪你钓鱼……”
厉煜煊见一老一小聊得不亦乐乎，一路上周边景致聊了个遍，都快给涵涵规划出个游乐场出来了，这才扶额制止，“吴伯，我爸妈人呢？”
吴伯这才正色道，“先生和夫人都在别墅正厅等您和小少爷呢。”看了眼怀里眸光清亮的涵涵，又笑道，“想必小少爷一出现，先生和夫人就不会为难您了。”
厉煜煊失笑。
是，涵涵总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
厉瑾铮和叶心心嘴上话说的狠，不认别的女人生的娃。
但一想到有孙子可以陪着玩了，两人难免都坐立不安，屡屡往外看。
厉瑾铮还足够沉稳，但手下的白棋已乱了方寸，压根忘了棋路怎么布置的。
而叶心心则托着下巴，一口一口叹气，“该不会真是余婉容生的小孙子吧。煜煊说不是。但若不是余婉容生的，他会兴高采烈带回来看？可之前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呢，早在余婉容怀孕时候就该……唉。”
她真怕，事情会越来越乱，越来越纠葛不清。
门口响起说话声，厉瑾铮放下白棋，而叶心心瞬间站起。
厉瑾铮微蹙眉头，“坐下。先看看形势再说。”他继续拿起棋子，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拿了黑棋。
叶心心立刻坐下，假装不把孙子那事放在心上，端庄喝茶。
厉煜煊阔步进门，见二老如此模样，心中一叹，上前，“爸妈，我带涵涵来了。”
吴伯也将涵涵放下，先退下。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涵涵托着小下巴，认真瞧了眼坐在上位的两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想起妈妈的嘱托，忙软糯开口，“爷爷，奶奶，妈妈让涵涵来看你们。”
这软糯声音一出，厉瑾铮和叶心心齐齐看去，这一看，差点夺了呼吸。
下一秒，二老上前，将涵涵抱起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萌娃模样，爱得不行。
“瞧瞧，这眼睛，葡萄似的清亮，这挺翘小鼻子，和我很像啊，再看这轮廓，和煜煊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叶心心难掩激动，眼眶微红，甚至落了泪，“涵涵小宝贝，以后你就在老宅和奶奶住，好不好？”
一旁厉瑾铮也维持不下沉稳，笑眯眯和蔼说，“涵涵，爷爷可以教你钓鱼，下棋，画画。”
涵涵巴掌大精致小脸上有些黯淡，“可涵涵想要妈妈。”
这小可怜样。
看得叶心心一阵眼眶发热，揉了揉他小脸颊，“涵涵真是个好孩子。”
她和厉瑾铮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沉重。
若涵涵妈妈是余婉容，他们真的能不松口吗？这么好的涵涵，唉，怎么就有个那样的妈妈。
叶心心给涵涵递上小点心，然后和厉瑾铮齐齐看向厉煜煊，带着审问犯人的严厉，口吻也冰冷，“说吧，你和余婉容打的什么主意，利用孩子来软化我们？想都别想，我们不会容许你们领证的。”
厉煜煊莞尔勾唇。
“不是她。”
“那是谁？”叶心心震惊。难道又是另一个别有心思的女人？
厉煜煊坐在二老对面，正要开口。
坐在二老中央的涵涵扑闪着清亮的眸子，软软开口，“我妈妈是余梓涵！”
叶心心点头，“叫余梓涵啊。”
厉瑾铮皱眉，“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二老忽的僵住，对视一眼，脸色震惊，“什么？梓涵？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余梓涵吗？她不是在国外吗？”
厉煜煊尴尬扶额，“梓涵五年前，怀着涵涵出国的。如今回国已有一个月左右了，我也才知道这事，这不，想方设法带涵涵来见你们了。”
见儿子如此尴尬，二老这才明白，为何厉煜煊不直接电话里说涵涵妈妈是谁，只笃定和余婉容没关系。
不过，什么时候厉煜煊变了？居然对余梓涵生的孩子一点不介意，看他这温柔眼神，居然很喜欢？
二老忽的生出一个想法。
厉瑾铮开口，“煜煊，那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厉煜煊微蹙眉。
叶心心给他出主意，“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