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端着酒杯,暗里将他的话记下。
众人又吃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唐瑶便招呼服务员结账,又借口回家有事,自行离去。
路上,霍裕追来,二人便沿着路灯压马路谈心。
聊到了未来的理想时,霍裕眺望星空,踌躇满志的对唐瑶说:“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于域外!”
唐瑶心想:“真不知道,这帮男人怎么想的。一个个对打打杀杀,这么上心,连带着给我都带坏了……”
送唐瑶到一个岔路口,霍裕打车回家。唐瑶继续步行,等到了家门口时,搭眼看台阶上坐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少年。
于是皱着眉问道:“你是谁啊?蹲我家门口干嘛?”
那少年揉了揉进沙子的眼睛,从怀里掏出封信,小声说道:“俺叫李源,从小跟爷爷长大,他老人家过世前。嘱托我来c市,投奔表叔。”
唐瑶白了他一眼:“你表叔是谁啊?”
那少年低着头:“我表叔叫康奉举,村里人都传他发达了。我爷爷说他有钱,能供我上学……”
唐瑶当即大惊,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拆开一读,发现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无奈和悲凉。也不疑有他,就将那少年领进屋里。
并自我介绍了一番,与他闲聊一会儿就大致了解了其中的渊源。康叔的舅舅,就是李源的爷爷。康叔的表弟,则是李源的父亲。
照这么算来,唐瑶和他还有点血缘关系。
唐瑶见他晚上还没吃饭,就叫了份外卖。又不辞辛劳的收拾间屋子,腾给他。
又催他去浴室洗个澡,之后抱来床干净的被褥。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第二天是周六,唐瑶起床后,招呼着李源一起去早餐店填饱了肚子。出了这档口,唐瑶问:“我看你昨天大包小裹的,这是准备要常住啊?”
李源的脸红成一片,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真的是麻烦你了,我不会吃白食的。等我稳定下来,就出去打工赚钱。”
唐瑶点点头,也没说些什么。
当天下午,唐瑶陪他去郊区的市场地摊买衣服。连逛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件来。急得唐瑶恼怒道:“这些玩楞,都一路货色,随便扯几件就走呗?你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的转悠个球啊?信不信,我把你撇这不管了?”
李源苦笑一声,赶忙随意挑了两件,不顾肉痛,结账便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心想:“这大城市的物价还真是贵,几件地摊货,就花了这么多钱。看大姐身上的穿戴,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路上经过城西跆拳道馆,正好赶上他们下班。唐瑶偶遇了林海阔和金城,象征性的打了声招呼。
林海阔还笑着摆了摆手,金城则干脆不正眼看唐瑶,反而冷哼一声:“我记得你原先也是扎过道带的,可却没有毅力,学不能善始终。”
唐瑶本想反驳,心想:“一个兴趣爱好而已,我学与不学,到哪去学,都是自由,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但转念一想:“算了,没必要跟这种废物,多嚼口舌。”
随即撩了下头帘冷哼一声,贴着身从他身边经过。
金城心想:“还挺拽的,装什么二五八万的?”
于是开口将唐瑶叫住:“瞅你的样子,好像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父亲和你搭话,你也不回吗?”
唐瑶心想:“他这是扯哪去了?故意找茬吧?”
于是瞪了他一眼,随口道:“你和我父亲,根本就没法比。”
李源也点点头:“该说不说,我表叔练过劈挂,肯定比他厉害。”
唐瑶心想:“这小子知道还挺多,但明显不全,等哪天套套话。”
于是冷哼一声,刚准备走,却又听金城道:“你应该练过劈挂吧,正好现在道馆没人,咱们可以去切磋一下。”
唐瑶也被他窜愣起了,一定的火气心想:“他是脑瓜子进泔水了吧?没事找事儿……”
于是厉声道:“我没练过劈挂,也不会与你切磋,还请你不要再说废话,我要回家了。”
金城笑了笑:“你也就这副德性,耍嘴炮子厉害,一到实战就蔫巴了。”
唐瑶神色一凛,恼怒道:“你满嘴喷粪,大放厥词,有完没完啊?好心给你留脸,看不出来啊?不喜得撅你。”
一旁的林海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心里也想看看唐瑶这个功夫校花,实力如何。
于是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唐姐,你不是天天都练国术吗?这次就当跨界交流一下,场地里护具齐全,不会有人受伤的。”
唐瑶白了他一眼:“打实战非得要戴护具,找场地吗?我们练武之人青天为鉴,大地为擂。就在这干得了,莫些人可别萎了。注意看鞋子合不合脚,地滑不滑,别打完了废话一堆。”
金城心想:“这会儿正好人流量不多,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就几秒钟的事儿……”
正想着,唐瑶突然开口说道:“金馆主,你鞋带开了。”
金城愣了一下,低头一瞅,却发现自己的鞋,没有鞋带。
唐瑶本来想刚才趁机偷袭,一拳打他的颅外侧太阳穴上,百分百ko!但又怕他过后不服。索性转变为以言欺心,挑逗起他的怒火。孙子兵法里的怒而挠之,便是如此。
拳谚有云:“古来习拳知兵法,不知兵法莫习拳。”确有道理。
唐瑶此刻已经滑步退到了两米开外,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开打。
金城左脚一记中位横踢,扫向唐瑶的腰部。唐瑶以前在道馆呆过,了解金城打实战时,喜欢以左脚开局,故而早做准备。
在他起腿的瞬间,同时朝左前方进步,一把搂住他小腿,使另一只胳膊肘,砸向金城的膝盖,当然未使全力。
金城捂着膝盖,疼得不知所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打滚。
唐瑶见势不妙,用眼神示意李源,二人随即飞奔逃离。
其实唐瑶本不想用这么狠的招式,但考虑道:“男女有别,姓金的重量级又高,摆明了欺负人。既如此,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