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驹过隙,一年时间匆匆流逝。
风廉一直躲在修炼室不出来,一是为了不让自己回归的事情传出去,给永定城惹来麻烦。二是吴韵不让他出去,说是要在婚礼之上给他一个惊喜。
这段时间,除了金血,他就只见过林雪忆和姜墨叶,还有古思图和洪妍琪,其他人,吴韵一个也不让他见。
林雪忆偶然会跟金血过两招,但是姜墨叶怎么也不愿出手。风廉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还一再劝她,直到有一次林雪忆怒气冲冲地说,让他别再逼迫姜墨叶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风廉才罢休。
他总感觉她们有事瞒着他,但他现在真没有精力去理会。
这段时间,除了修炼,他还要思考阿门的将来要何去何从。
复仇,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有仇不报,不是他的风格。
根据影堂的情报,参与此次围攻阿门的宗门有将近一百家,大都是依附十大宗门的二等宗门和家族。
十大宗门中,摆明就要吞并阿门的有青宗、鸿岚阁和辟徵宗。暗**手的有云手宗和石宗。
倒是风廉不看好的龙翼宗和器灵宗没有出手。
毒宗现任宗主是他的“师兄”韦道天,不可能对阿门出手,期间还偷偷送来不少物资。
毕竟进攻阿门这件事是得到元老院默认的事情,韦道天不可能带着整个毒宗来趟这趟浑水。能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已经很够意思了。
灵宗和简知宗一直超然物外,灵宗更是极少参与大陆修者的争斗,连他们的宗主是何人,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青宗排在十大宗门之首,但是全大陆修者公认最不能招惹的却是灵宗。这个大多数门人是灵族的大宗门,神秘而又强大。
另外还有一个庞然大物也明目张胆的地对阿门出手,那就是日月商会。
别的风廉都可以忍,日月商会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当年阿门不仅与两大商会联合举办了上百次拍卖会,从三大帝国得到的很多灵材药材,阿门都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们,做出很大牺牲。
结果日月商会居然反过来阴了阿门一把,这口气如何能忍?
岚烟灵界他还要进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听金血说慕容菁平来自无涯海,让他想起当年与自己有过一段交集,一起进入吉乐城地下,救出林逸尘和冉俊武的勒寨,他也来自无涯海,他想去那边看看。
可惜乔良睿已经战死,否则倒是可以从他那多了解一点那边的情况。他记得勒寨曾经说过,乔良睿的妹妹就在无涯海那边修炼,而且在宗门的地位似乎不低。
正思考间,吴韵喜气盈盈地走进修炼室,对风廉说道:“赶紧去沐浴更衣,婚礼在午时三刻举行。”
虽然知道自己就要成亲,但是突然听到母亲说,风廉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吴韵轻拍他的脑门,说道:“怎么,幸福得不知所以了吗?”
风廉支支吾吾地问道:“老妈,有你这么突然袭击的吗?我都还没准备好。”
吴韵气道:“你还要怎么准备,赶紧去沐浴更衣。我告诉你,你婚礼举办的地点可是南曦国的皇宫。”
风廉更是惊讶,问道:“怎么会在那里举行?你这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回归了吗?”
吴韵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又帅又乖的儿子获得重生了,有本事让他们杀到皇宫来。”
风廉知道老妈的意思,南曦国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作为曾经一个传承久远的帝国,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气运。
婚礼更是大喜之日,万千气运汇聚。谁敢在这个时候到皇宫里来杀戮,不用他出手,一道天雷就能让对方连进入冥界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一点就是宣扬自己的婚礼,转移大家的视线,方便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永定城,去往海岛晋阶。金血已经派慕容菁平和陆超梅等人在那里准备妥当。
这一次的婚礼仪式比陌村的还要复杂许多。全按宫廷礼仪来进行。
原本吴韵还想着让金血跟洛嫚也一起举行婚礼,她说通了洛嫚,却没说通金血。
金血笑嘻嘻地说自己长得比大哥帅,怕抢了大哥风头。其实他心里是想解开识海中的封印,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再做决定。
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如神境,解开封印轻而易举,可是现在他已经大君高级,还是没能解开封印。
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他心中无比渴望自己的双亲能坐在高堂上,接受自己和新娘的跪拜,并得到他们的祝福。
但是说怕抢了新郎风头的金血,却自告奋勇,一定要做伴郎,气得吴韵想揍他一顿。
吴韵指定的主婚人居然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冉俊武,和得到付诗衣钵,连续数百年占据元老院胭脂榜榜首,倾国倾城的计芳华。
冉俊武这个南曦国有名无实的皇帝,可以说一生无比凄惨,人生最好的年华被林逸尘关在地牢中,后来登上帝位,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
还没过够皇帝瘾,又被群臣架空,关在皇宫中将近千年。现在又被风廉连恐带吓地夺取整片国土,可以说悲催至极。
但是偏偏这么一个人,做起主婚人那是相当的出彩。妙语连珠,把婚礼现场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那气氛热烈得不行不行的了。
此次吴韵邀请了不少人前来,毒宗宗主韦道天亲自前来,潞城外事堂堂主东方鸿歌,三大帝国的礼部官员,四海商会的副会长翟恩宁,以及跟阿门关系不错的一些小宗门都前来参加婚礼。
最让风廉意外的是,与自己打得你死我活的尸神教未来教主欧阳追风居然带着曾经的辟徵宗弟子单婵仙亲自到场祝贺。伴郎金血说他们还带来很贵重的贺礼。
当新娘入场时,风廉自己都懵了,不是一个新娘,是两个。
林逸尘牵着一个,孟鹰牵着一个。
此时此刻,风廉有再多的疑问都不敢有任何想法。这一场婚礼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婚礼,而是关系到阿门的将来,关系到那俩个蒙着面纱,但风廉从魂力波动依然能知道是谁的女子。
最最重要的是,关系到很爱面子的母亲的面子,还有孟鹰的面子。谁的心他都可以伤,这两位,他不会,哪怕他自残,也不会伤他们的心。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也要等到婚礼结束才能跟他们说。
孟鹰的身体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好,加上此次镇守空间通道,与人大战数百场,新伤旧疾集于一身,他知道自己的寿元不多矣。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牵着梦洁的手,把她亲手交给风廉。他知道这个遗憾这辈子不可能弥补了。
失落之时,吴韵和姜墨叶找到他,姜墨叶直接跪在他面前,诚心诚意地叫他“爸爸”。并恳请他代自己故去的父亲牵着她的手,走进婚礼的现场。
孟鹰无比感激地看着吴韵,他知道为了这件事情,她一定付出了很多。
当时把风廉要迎娶姜墨叶的消息传回姜家时,姜家极力反对。
为此姜家家主,姜墨叶的亲爷爷带着姜墨书还有几位长老一起,还专门来了一趟永定城。
也不知吴韵用了什么法子,让怒气冲冲而来的姜家家主等人乐呵呵地回去了。
婚礼举行得很顺利,誓血交融的那一刻,他们向世人宣布,此时此刻起,他们就是这世间的情侣。将恩爱谦让,白头偕老……
婚礼从从午时三刻一直到夜幕降临,才走完所以程序。新人跪拜之后,就入了洞房,剩余的事情他们不需要操心,宾客自然是要不醉不归。
洞房内,风廉有些忐忑,有些纠结,该先掀起谁的盖头?
当然,只要他愿意,用上灵力,两个盖头同时掀开,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不能这么做,在他心里,婚姻永远是极为严谨而庄严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点亵渎之意。
等了许久,林雪忆忍不住调侃道:“你要我们自己掀开盖头吗?”
这话倒是给了风廉勇气,他走到姜墨叶面前,先给他掀起了盖头。
此时的姜墨叶真如暗夜里的莹澜花,光彩夺目,美艳而不招摇,微微低下的头,让她的眼睫毛每一次扑闪,都能牵动风廉的心……
风廉还没好好欣赏,那边林雪忆又喊道:“你偏心,我可是很记仇的。”
风廉走过去掀起林雪忆的盖头,还没好好欣赏,就被她扑倒在床上,扭打在一起。
然后姜墨叶也加入战团,三人在床上展开一场另类的大战。
“你轻一点,在太古禁地的时候,你把我弄得可疼了。”
“会很疼吗?”
“小叶子,你放心好了,一开始确实有点疼,但是只要这头猪温柔一点,你就会感受到那种……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哇,好烫,好大,我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的,越放松就越舒服,那样就不会疼了。”
“老婆,你们轻一点,弄疼我了。”
“啊……哦……啊……”
…………
姬家,姬生花住的小院。
院子中,没有种植什么奇花异草,而是一片平整的草坪。草坪上面有一块很普通的岩石,上面放着一个雕塑,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这是一个人的雕像,只有头部,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居然是被凝固的魂力。
此时,一男一女两人在围着岩石奔跑,嬉戏打闹。
“哥,你给我喝一口,不要老跟我抢。”
“我再喝一口就行了,就一口!”
“你要喝你不会自己去拿呀,我已经替你跑了六次腿了。”
“哥哥的心都碎了,哪还有力气去拿呀,要不你再给哥拿一壶去?”
“我才不去,你酒品太差,一喝醉就抱着那根大柱子又哭又闹,喊着,小叶子,小叶子,把我堂堂姬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好意思说我,你喝多了,不是老看着那个头像,一看就是三天三夜,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让我亲爱的妹妹魂都丢了。”
这两人就是姬生情,姬生花两兄妹。
今夜是风廉和姜墨叶、林雪忆的洞房花烛夜,却是他们的失魂落魄买醉夜。
原本姬生情要去参加婚礼,被妹妹死死拽住,她怕哥哥会在别人的婚礼上丢脸。他丢的可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整个姬家的脸,特别是丢她姬生花的脸。
她可不想让哥哥在风廉面前丢脸,更不允许他去破坏风廉的婚礼。
两兄妹虽然相互调侃,相互伤害。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心里的苦,苦不堪言。
姬生情躺在草坪上,看着那个发光的头像,问道:“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姬生花灌下一口酒,说道:“他肯定知道,就是不愿意承认,既然他不愿意承认,我干嘛要说,不是自取其辱么?你是我的前车之鉴。”
姬生情苦笑道:“我们兄妹真是苦命呀,喜欢的两个人,居然结合在一起,还让不让人活了。”
姬生情低声道:“不管是林雪忆,还是姜墨叶,其实为他都付出很多很多,他们的结合无可厚非。而我这么多年来,除了欠他的,好像真没为他做过什么,连杀他的人我都打不过。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姬生情佯怒道:“你说的什么话,你为他已经付出很多了,连天海之心都送给他了,还为他去挑战你根本不是对手的梦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从今往后呀,我们兄妹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活着,好好修炼。”
姬生花砸心里轻叹一声,她也想好好活着,也想好好修炼,可是,老天给的时间太有限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妹妹的失落情绪,姬生情问道:“要不我去跟他说说,有些事情你不能寄希望于别人知道,而是要亲口说出来。被拒绝又如何?至少你有这个勇气说出来。”
姬生花摇头道:“我不要,他知不知道无所谓,我知道就成。再说,我现在也没有资格爱他,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以其如此,不如在我生命最灿烂的时光选择离去。这样至少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自己。
“在这点上,小叶子就可怜了,我很想知道她是遗憾多一点,还是满足多一点……”
姬生情起身抢过妹妹手中的酒坛,一饮而尽,说道:“你不要喝了,再喝对你身体不好,今夜以后,我们谁都不许再喝酒。我们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生命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