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缺素来是雷厉风行,没几日自是收拾的差不多。离开那日,老管家忧心忡忡的出来送行,见月无缺手握冰钰倒也说不出是喜是悲。倒是夏荷委屈巴巴的送月无瑕上了马车,还不忘一直叮嘱自家小姐。没法子,她武功不高去了帮不上忙,此行游山玩水也要不得太多人。更何况月无瑕也不是个非要旁人侍候的,凝霜在侧自然用不上她,故而让她与玄霜一同直接前往武林大会。句句在理,夏荷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格外多说了些月无瑕平日习惯与凝霜。
看在她这般委屈份上,凝霜也难得不与她计较什么,竟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进去了。寒霜牵马轻笑道:“没想到凝霜也有这么一天。”结果刚说完,玄霜就到了他身边,也不说话就是盯着。寒霜自叹报应不爽,便说道:“我必会保证庄主安全。”面具遮的严实,看不出玄霜是何表情,但从目光来看也知道必是心情不佳。寒霜无奈说道:“庄主留你也是信任你,若是留了我怕是放不下心。”
谁知玄霜也不上当,嗤笑道:“要真不信你,修罗殿岂会由你领导?”说完转身去向月无缺问安告别,寒霜不禁感叹道:“玄霜倒是越发的不好糊弄。”身旁凌霜却道:“不然他的情报你敢信?”想想也是,情报来源那般容易受骗,确实也是不能安心。抬眼看去,就见凌霜一直盯着月无缺手中冰钰,寒霜说道:“别看了,本就是庄主的。”二人本就经常见面,寒霜换剑怕也是凌霜第一个发觉的,但具体为何显而易见倒也没什么可问的。
闻言也不说什么,见月无缺上马二人也跟着上马出发。才走了几个时辰,寒霜就看见凝霜开始坐不住了。原本待在马车里,如今自然坐在马车边上,模样颇为生无可恋。寒霜行至她身边问道:“怎么自己出来了?”凝霜抱着膀子一脸冷漠说道:“咱们的三小姐看了两个时辰的医术,连动都没动一下。说没有深厚内力老子都不信!”寒霜纠正道:“大抵还是要翻书的,算不得没动。”凝霜闻言怒视寒霜道:“你再说一遍!”复又瞄上安和谄媚笑着说道:“寒霜,咱俩多少年的情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日里一口一个女人脸,如今好生叫名字自然是心里使坏。好在寒霜还算了解她,直接说道:“放弃吧,庄主连马都没带你的份就是让你好生保护小姐。”凝霜重重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女人脸!真是没有义气!”便掀帘回了车内,寒霜无奈笑笑便策马回了凌霜身边。凌霜说道:“闹脾气了。”寒霜轻笑道:“凝霜的性子你也知道,恨不得上房揭瓦,哪里是呆的住的?”凌霜说道:“是该练练。”寒霜也是心里赞同,凝霜的脾气是该学学该如何安静。
行至水边,月无缺便下令休息一阵。月无瑕倒是不在意在野外带着,从前跟着药王少不得满山跑寻找药材。如今难得出来,心里更是开心。凝霜也松了口气,虽说月无瑕不会大跑大跳,但跟着四处走走松松筋骨也是好的。当然经过寒霜身边时还不忘故意撞一下,虽然因为寒霜早有防备差点把自己摔了,但总体而言心情还算不错。凌霜要去寻点野果或是打些野味,月无缺倒也没反对只不过把原本要跟着一起去的寒霜留下,让车夫随凌霜去了。
月无缺确实经常与他单独说话,可仔细想想这几日也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但月无缺都直言:“与我走走。”他自然也不能说些什么,说是走走其实就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月无瑕,想来也是凝霜素来跳脱,月无缺也无法全然放心。只是往日里都是直来直去,今日月无缺却一反常态,似乎非要寒霜先开口一般。也是知道自己不说话月无缺也不开口,寒霜只得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月无缺却道:“玄霜升了职位,凌霜凝霜涨了也有赏赐。你难道就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寒霜一惊说道:“此番寒霜最后确有疏忽,本该责罚。”月无缺冷笑道:“此番布局,你事事做的稳妥,若说疏忽难不成是说自己心疾?你就真当我这般不明事理?”寒霜倒也不知又是哪里招惹才被这般逼问,只得小心应对道:“寒霜不敢,庄主英明所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属下不敢妄加猜测。”
月无缺却道:“当年父亲带你回来,说要恢复你二公子的身份你不肯,我随口一句你就真的入了霜苑,寒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连父亲的面子你都敢驳,还有什么不敢?!”寒霜心下一惊,虽不知月无缺为何旧事重提,却习惯性的要跪倒在地。只不过这次月无缺拦住可他,说道:“你这般模样,是要让无瑕以为我欺负你?!”寒霜连忙起身,看月无瑕并没有注意这边。才说道:“寒霜自知亏欠,更何况庄主救命之恩万死不足以报。”
月无缺冷言道:“是吗?就为了救命之恩?被人这般呼来喝去也受得住?”寒霜不言,月无缺又道:“至于亏欠,我至今不曾告知无瑕真相就是不打算和你计较,你怎么反而要火上浇油?无论是芳华天下阁主还是明月山庄庄主都足够你自保,何不独善其身?”寒霜只觉得今日月无缺奇怪的很,却也没个缘由不敢妄加猜测。只得说道:“无论庄主信与不信,寒霜没有其他目的。至于庄主之位,由始至终都不曾妄想。”
月无缺冷笑道:“可是父亲的目的很明显。而且若你真不想要,为何不肯交出寒月心法?别再把当年保命的那一套说辞摆出来,这几年你不要命是时候还少吗?!”寒霜只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正想着如何辩驳,却听得月无缺说道:“两年前我突然将你派往分舵,你可记得?”“寒霜记得。”“可知为何?”“庄主命令自有根据,属下不该多问。”月无缺冷笑着拍了拍寒霜肩膀道:“岳叔那日与我说了,父亲有意将庄主之位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