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说什么?”
蒋老板的眯起了眼。
杜非羽凭空一跃,拿着酒杯,带着醉意晃到了蒋老板等人的面前。
“他这家饭馆,你我都能进;你这身衣服,你我都能穿。真正的优越的人,绝不会随便嘲笑任何一个劳动者。他知道自己的快递是他们帮忙送的,他知道自己的食物是他们帮忙做的,他知道外面的道路是他们清扫的,他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是许多人一起维护的!”
“他知道含而不露,而不是在这里醉酒装X。”
慷慨陈词,逻辑清晰,蒋老板一桌人竟全都愣了数秒。
蒋老板斜视了杜非羽一眼,问道:
“你叫什么?”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全名杜非羽,就是在这做早餐店的!”
蒋老板呵呵一声笑了。
“杜非羽?做早餐店的?看你的样子,还挺缺钱的吧?”
他拉了拉杜非羽的袖子,又显露了一下自己外套上的商标。
“你知道我身上这套衣服多少钱吗?你身上的衣服又值多少钱?还‘你我都能穿’……我蒋越明这奋斗半生,还得跟一个做早餐的放在一块!”
他说完大笑了起来,一桌子的人都跟着他笑。
蒋老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了杜非羽的手里。
“拿好了,年轻人。我看你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哪天混不下去了,来找我,我说不定,可以给你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他的态度居高临下,完全没有把杜非羽放在眼里。
于经理在一旁起哄:
“喂,姓杜的小伙子,蒋老板都愿意给你工作了,还不快谢谢他?”
杜非羽微微一笑,含威不怒,只是礼貌地把名片收下。
虽然要风度,只是这口气怎么可能咽下去?
他转过身,随手从柜台上抽出一张牌,然后也塞到了蒋老板的手里。
蒋老板看着手中的那张Joker,有些莫名其妙。杜非羽则是含笑解释道:
“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
“扑克牌里的joker,就是牌中的大王,我杜非羽现在虽然微末,但也未必不是一张好牌。”
“你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你的身份和背景;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尊严和努力。企业的高管和董事,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但杜非羽,永远只有一个!”
一席话掷地有声,连蒋老板都被镇住了数秒。
他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脑子也已经冷却了下来。
虽然不喜欢这副说大话的样子,但叹服于年轻人的勇气,他竟然默默地收下了这张牌。
“你的名片,我收下了。只是刀快易折……年轻人,你会有来找我的那天。”
杜非羽笑而不语,他回头一看,发现于经理还想说什么,便道:
“于经理,我来和你打个赌如何?”
于经理意外中透出两声冷笑:
“你有什么好赌?”
杜非羽说道:
“很简单,我赌以后肯定会特地来我的店里买早餐。我还赌,以后整个花洋市,都会遍布极道宗的店。”
于经理觉得这样的自信很可笑。
“花洋市早餐店那么多,非得去你们家?”
杜非羽道:“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
于经理呵呵一声,没什么话好说。
但这一闹大家已经很不愉快。
蒋老板把手一挥,竟自己去柜台埋了单。于经理脸色微变,一群人就各怀心思地离去了。
……
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杜非羽还是兴奋不已,手舞足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走入房间,杜非羽看见阿白在角落里推着缝纫机。
她好像朝着自己说了什么,然后自己又回答了一大串什么东西,就倒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等凌晨三点的闹钟响起,杜非羽才从睡梦里惊慌地醒了过来。
“不好,晚了!”
他转头一看,阿白正躺在自己的胸口。他身子一动,阿白的尖耳朵也竖了起来。
“你昨天,真的是说了好多好多话呢……”
“啊?真的吗?”
杜非羽一拍脑袋,感觉很头痛。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大概是喝大了,说了许多跟自己平时风格不符的蠢话。
“我都说了什么?”
“你趴在我身上,叽叽呱呱地在说什么极道宗未来的发展计划。然后还说,要坚定站在劳动人民那一边。”
“接着又说,这帮粗人真是不爱动脑,最后还问我,想不想要自己的时装店。”
阿白的声音清澈而慵懒,此时却很有嘲讽的功效。
杜非羽有点脸红了。
“……我还说了那么多?”
他把小饭馆里的事情对阿白说了,阿白一下子不困了,笑得在被子上滚来滚去。
“这是一张joker!这是我的名片!”
“高管董事,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而杜非羽,永远只有一个!”
阿白叉着腰,模仿着杜非羽的语气讲话。
这中二少年的口气,杜非羽真的想找个墙缝钻进去。
不过好歹算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杜非羽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阿白半躺着拉住杜非羽的衣角,“我的服装店呢?你还没给我哦。”
杜非羽把阿白的手拿开。
“小狐狸,别做梦了。快起床,咱们还要干活。”
早餐店虽然是五点半开门,但是往往三点就要开始忙碌。
凌晨三点到五点,杜非羽要把上半夜和过的面拿出来。
面粉经过发酵,质地已经松软。他拿这些面来做包子和馒头,然后就上蒸笼。
在这段时间里,杜非羽会找时间翻一翻书。而阿白完成洗漱之后,则会搬出大锅,开始熬粥和煮豆浆。
杜非羽的粥类并不丰富,只有白米粥和黑米红豆粥;而包子也不丰富,只有肉包和菜包。
不过都是手制的新鲜包子,虽然单一了点,还是有不少喜欢买的人。
当然,杜非羽还在想办法增添新的东西。
他加了些玉米、地瓜、牛奶和优酸乳,都是之前卖过的东西。
等到馒头和包子熟了,店门也已经开张。
到了中午,早餐店的营业会进入比较清闲的状态。
这时候阿白会逐步开始清理炊具,而杜非羽则会在那里清点销售量。
早餐的糕饼会一直放到傍晚,太阳落下后,生意就不再做了。
粥和豆浆不能过夜,卖不完自己又吃不掉的,就要全部倒掉。
对于冷馒头和一些糕饼,杜非羽也是类似的处理办法。
新鲜,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则。
只是除了昨晚小饭馆的饭菜,他和阿白的一日三餐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卖早餐剩下的东西。
吃完晚饭,就又要准备主料辅料。准备好了,就去睡一会儿,等待下一个凌晨三点。
杜非羽觉得,随着自己功力的逐渐恢复,他应该可以慢慢做到减少睡眠。
他在心里算了一趣÷阁账。
新开的店,在小区内部。但是年轻人多,竞争者少。他第一天就有了三百单,现在每天,已经有稳定的五百单。
粥类这里的价格是8到12元,包子甜饼是稍贵,豆浆油条便宜,一天下来,扣除月租、水电、原材料,到手的能有两千左右,利润率接近50%。
按照这样计算下来,一个月的收入,扣完税大概还可以有五万多元。
虽然和花洋夜市相比差了不少,但早餐店是刚需,胜在一个全年销量稳定。
做早餐店很累,但一人一狐不吃不睡多了,也就跟着习惯了。
李牧白来早餐店参观过一次。
他似乎在暗中调查魔宗的网络,只是魔宗上次在夜市输了一个乐玄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生活开始变得平静,就连杜非羽,都开始有些懂得小清新的意义。
只是一个电话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杜非羽拿起手机:
“喂?王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