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宛忽然爆发了一场非常严峻的争夺战。
对方是程氏集团。
程毓璟用一些手段将恒宛原本和外商定下的一单要签成的合约截了过来,致使恒宛损失了八百万预热宣传费用,而且在商业界算是一个比较大的丑闻,一般成功定下的,都很少反悔,除非是曝出惊人内幕,导致双方口碑的滑坡,引发合作下降风暴,而恒宛算是业界实力非常过硬的公司,这样的事几乎没有遇到过。
程毓璟着实风光了一把,几乎盖过了宏扬和恒宛两个公司的合力,大批的媒体蜂拥而至,争相报道程氏,甚至冠名以“未来南省的商业黑马”,已经不再单单局限于上海,而是正座南省。
程毓璟坐在车内看着大批记者的围拢,程氏触动三十名保镖都没有驱赶成功,程毓璟没有像曾经蒋华东那样低调,几乎连脸都不露,总是给个背影或者非常神秘的侧脸,程毓璟非常大方步下车,对每个记者的提问都耐心作答,于是在他诚恳和不焦躁的态度下,更多正面报道如潮水涌来,程氏一时风光无两。
蒋华东在公司看到这些新闻后,给程毓璟打过去一个电话表示祝贺,他挂断后,轻轻靠着老板椅思考到底他是挖到了什么后台,才得以在商场受到这样大的助力,以程氏本身的实力,和恒宛抢了一单已经口头协定好的生意,还是不太可能的。
薛宛从休息室内起床走出来,肩上的带子似挂似落,蒋华东看着喉咙滚了滚,他闭了闭眼睛,可薛宛没有放过他,而是浑然不觉一头饿狼已经进入备战捕猎状态,她坐在他腿上,两只手臂挂住他脖子,“华东,我有点饿了。”
蒋华东闷闷的嗯了一声,“吃吧。”
他说完后,飞快的解着自己领扣,薛宛看得呆住了,他手指太太太灵活了吧?
蒋华东解开衬衣后,将裸露的胸膛凑近她的脸,笑着说,“随便吃。”
薛宛非常无奈的推开他,“能不能正经点,教坏你儿子。”
蒋华东无辜的看着她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了,“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希望还是个女儿。”
薛宛捋了捋自己的长发,“你还想要个小玉玺这样的女儿吗。”
蒋华东点点头,“只要是女儿,怎样都好。”
薛宛嘿嘿一笑,“那太好了,小玉玺的班主任打来电话,她上个星期作文考试写的是《我父亲当黑帮老大那些年》,被列为经典,明天家长会点名,你好好去表扬一下你女儿。”
蒋华东:“……”
恒宛与外商的合作失之交臂后,陷入最为震荡的一段时间,顾升却面色平常,他坐在股东大会上听那些中层管理的彼此讨伐,大多是将这件事的根源怪罪在业务洽谈部门和一些市场策略的失误上,会议结束后,他回到办公室,邹蒲脸色有些不好看,“顾总,我真没想到程总是这样人,您和他不是朋友吗,以程氏的实力,想和其他公司抢生意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精力和我们抢。”
顾升并没有生气,脸上挂着非常温润的笑意,“商场上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在利益共同下,暂时的伙伴。所以不要用我和程毓璟的私交,来看待我们在商场上的每一步棋,他可以对我下手,这没有什么让人惊讶。”
邹蒲咬了咬嘴唇,“可毕竟,也要顾及现实中的私交。”
“我们的私交并不是多么好,只是点到为止。这一单生意谁拿下来都能让自己公司在商业界朝前迈进一大步,在利益面前,内部人士也可以自相残杀,何况我们原本就处在竞争对手的位置。”
邹蒲非常惊讶顾升的豁达,他不是黑社会的老大吗,这样被截胡的事,他竟然能忍下。
邹蒲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着玻璃窗看向打电话的顾升,她觉得他最近很不对劲,具体哪里别扭,她也说不上来,毕竟仅仅局限于工作上的接触,但他似乎非常喜欢到酒吧和闹市区闲逛,仿佛是在等什么人,每一次去都非常期待。
傍晚顾升下班离开公司,他将车一直向西南方向开,半个小时后停在一家非常低调古典的二层楼茶坊外,有穿着旗袍的内部接待女工从台阶上下来,亲自引着他到茶包内。
顾升来此是赴一个人的神秘邀约,对方是谁,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对方将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插在了酒吧门口,是在眨眼间完成这件事,字条绑在一个坚硬的刀片上,深入到墙壁内几寸之深,绝对不是一个女人做的,即使一向喜欢用飞镖的冯可可也远没有这样腕力。
关键是还非常快,镖尾没有借助其他工具敲击进入的痕迹,也就是说,完全是用手腕按进去的,像按图钉那样,按进去那么深,简直让人惊讶。
顾升本来到的有些早,他所在的包房布局很有意思,是一个非常大的包房中间隔断出去了一扇门,大约那边也有扶手,如果没有故意上了锁,这边可以通过这扇门到那边,那边也同样能够过来。
服务生解释说,“我们老板是官场人士,经常会在这边以茶会友,和同僚及一些其他领域人士接触,这个大包房是老板用的,但他这段时间出差到北方,所以空余出来,就拿来接待客人。”
顾升点点头,怪不得,一路走来路过不少包房,都打开着门,唯独这一个装潢最豪华雅致,一看就是常用来会客。
他点了两壶茶,坐在靠近檀香炉的位置等了很久,直到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对方还没有人过来,甚至都没有派个手下来支会一声。
顾升有些不耐,他正准备掏出手机联系刚子,忽然对面有挪动椅子声响,许多脚步声此起彼伏,他本能的谨慎让他没有再动,一名服务生推门进来不知要推荐什么茶点,顾升蹙眉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摆了摆手,那名服务生立刻明白,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门另一边大约有十几名保镖护送,为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体形高瘦,穿着非常考究,是完全中国风的装扮,头发黝黑,面容不善,他端坐在椅子上,挨着过道的门被打开,两名黑衣男人跟随一个女子进入,女子一身白衣,戴着摘掉遮住了半张脸部,只露出非常性感的红唇。
她轻轻开口说,“六叔。”
顾升瞳孔猛地一缩,六叔竟然来了,这么快。
他死死捏住茶杯,说话的女人是冯可可,即使只有两个字,声音很轻细,但他也不会听错,他有非常惊人的耳里,只要她不故意进行变声处理,他一定能听出来。
六叔,冯可可。到底让他过来的人是谁。
六叔笑着接过手下递来的茶杯,他指着一把椅子,“你坐下,这边还习惯吗。”
冯可可抿着嘴唇,她知道六叔亲自从港城过来,不知道要牵动多少势力和人脉,一定不是这样单纯来问她过得习惯与否,他只是等不及了。
顾升是一个太可怕的劲敌,道上人也都传言,他私下和蒋华东以及他夫人女儿感情甚好,虽然蒋华东退出了黑道,但他的残余势力都闹起来也足够任何人喝上一壶,如果再耽搁下去,蒋华东掌握到了他们的人要对顾升下手,一定会出手协助,光是顾升自己还有赢的可能,但联合起蒋华东,六叔恐怕难以应付。
“我过得很好,我没有忘记我来这边的目的,我一直在等待最好时机,顾升身手非常过人,我试探了几次,发现他戒备心很强,而且我已经有些暴露,我必须先保住自己安全,才能对他动手。您也说过,不要他的命,只是要他一条腿两只手,但我现在还没有胜算。”
六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吹着水面,将浮漂的茶叶吹到一侧,品了一口,“是没有等到时机,还是等到了,迟迟下不了手。”
冯可可瞬间抬起眼皮,她背在臀部位置的手倏而握成了拳头,六叔望向她,冷冷笑了一声,“我在你身上,有很多工具,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第一次在酒吧是下不了手,可第二次在船舱内,第三次在车上,你都可以动手,他那时候并没有完全的戒备心。你只是没有动,而且我看你似乎非常享受和他接触的过程,是吗。”
六叔说完这些后忽然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冯可可向后退着,她说,“六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从来没有想过违背您的指令,可我是女人,女人和男人有本能的悬殊,我必须找到一个我有足够把握动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时机。顾升不是一般人,除了我,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在他哪里用胜算的人。”
六叔并没有说话,还在朝她逼近,冯可可在退后中没有留意身后,她撞上了一面供奉香炉的矮柜,发出声闷响,顾升腾地站起身,他飞快两步踏到门的位置,一只手握住了口袋内的枪。
六叔在距离冯可可还有两三步时,他猛地扬起手臂狠狠落下,啪地一声,冯可可倒在地上,她跌撞中碰倒了一把椅子,发出惊心动魄的嘈杂声,顾升一把握住门扶手,他刚要进入,忽然听到里面六叔说,“你不要和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了解你的每一个眼神和语气,你是我从十三岁就带在身边培养的,我教你开枪打架,教你喝酒抽烟,教你跳舞怎样和男人周旋,让男人迷住你,可不是听你骗我的。冯可可,你爱上顾升了,是不是。”
顾升的脚倏而蹲下,他的心在这一刻砰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冲出喉咙,无根手指死死捏住门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觉,他很害怕听到冯可可回答,又非常期待,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忽然淌下了汗。
冯可可趴在地上,她好像没有穿衣服,全部的心事都被人看穿,她死死握住拳头,六叔脸上闪过一抹狠厉,“我玩儿烂了的女人,你觉得他会看得上吗。可可,你不要太妄想,顾升没有碰过你,你用怎样的方式靠近他我清楚,他嫌你是我的情\/妇,他逢场作戏起来,也很有天分。你还是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这件事做成,我就娶你,你应该还记得,我二太太三太太怎样为难你,打你的脸,骂你那些话。如果做了我名正言顺的大太太,她们不敢再说一个不字。我整栋庄园,都交给你管,你可以选择做贵妇,如果你还想管场子,我就再给两条街,让你风风光光的。”
六叔说完后,蹲在她面前,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但你要听话,不然我折磨你的方式很多,你也不想死在床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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