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四号清晨，一个电话打断了四九城那个安静的四合院里的宁静。复制网址访问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小說Ыqi.me阅读最新章节
陈老吃饭，信奉食不语的信条，所以吃饭的时候，饭厅之，除了偶尔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基本没什么其他动静。
以往，都是保姆大姐陪他一起吃早餐，但是今天，因为有陈北雁在，保姆大姐很是安心的呆在一边，看着这爷孙两个吃。
说安心是因为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能安安静静的陪在陈老身边，伺候陈老吃饭了，算是陈老的儿子们，偶尔回来见见老爷子，遇吃饭的点，也是想着夹空说点什么，打扰陈老的清心。
而陈北雁明显不同，吃背影吃的很简单，而且吃得很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控制的，每次他吃完的时候，也恰恰是陈老放下筷子的时候，所以这爷孙两个在一起的模样，是保姆大姐多少年没见过的和谐进餐场面。
一如过去几天，这个早晨本应该这样在陈老的幸福之慢慢流淌而去，保姆大姐甚至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去看看书房的温度合不合适，棋盘是不是摆放的到位了，客厅之的电话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把保姆大姐的心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谁啊这是？”
保姆大姐嘀咕着，快步走出去。
她倒不是担心打电话的人等急了，反正这种用电话铃声打扰了陈老进餐的“坏人”，她也不怎么待见，但她担心电话铃声吵起来没完，惹陈老不高兴。
一分钟之后，当陈老终于放下筷子的时候，保姆大姐快步走回饭厅。
陈老问“谁的电话？”
陈北雁笑笑，说“是找我的吧？”
保姆大姐点点头“少爷听到了啊？是保健局的王娴教授。”
陈老皱皱眉头“这个王娴，今天是保健局刚班，来骚扰北雁，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来，朝着跟着一起起身的陈北雁说道“你去书房等我下棋，我去替你接。王娴若是没点正事，看我批评她。”
陈北雁呵呵一笑，说“估计王娴教授是真有事吧。”
不过陈老决意要去接电话，陈北雁自然不会拧着来，看看书房的方向，有点小小的犯愁。
这几日在京华，陈老一有时间会抓着陈北雁下棋，只是陈老的棋艺真心算不好，和陈北雁起来，差的太多。
要知道，在山谷之的时候，陈北雁的围棋是高老头亲自教的，尽管高老头可能没有出山跟任何人对过阵，但是陈北雁相信，如果高老头赛场，只怕鲜有对手。
而陈北雁可是连高老头都有点怵头的对手。
是以，这几日陈北雁陪着陈老下棋，往往不是想办法赢，而是挖空心思的想要不赢，至少不让陈老输得太难看。
相对而言，陈北雁还真希望王娴教授找自己有点正事。
“看来今天下不成棋了。”
带着满腔遗憾，陈老摇头苦笑着走回来，在饭厅门口和陈北雁说道“王娴找你有点事，是一个老伙计，身体不适，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需要王娴见了你之后和你谈。”
陈北雁点点头，说“好歹我也算是保健局的一员，这个应该看看。”
华夏保健局，主要的一项工作是维护好老领导的身体健康，能够被陈老称之为“老伙计”的，只怕也是曾经的国家高层领导之一，搞不好还是在建国前已经奋战沙场的老将。
即便是从私人感情，陈北雁对这些老领导，也怀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
原本生活在底层，接触不到这些曾经的老领导，心也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自从国庆节见到了陈老之后，这方面的接触多了起来；尤其这几日，近乎于全天二十四小时和陈老在一起，亲身感受到来自于陈老的那种特有的风范，让陈北雁很有感触。
“嗯，王娴的车一早在门口等了，这是等不及了，才打电话……”
陈老看似情绪不太高，摆摆手，示意陈北雁先去忙，顿了顿，却又说道“北雁呐，有一条，站在保健局的角度，你首先是一个医生。”
陈北雁点点头，没说什么。
………………
………………
没说什么，意味着心里有了疑惑。
陈老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一句？
陈北雁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如果陈老方便当面说出来，一定会说。
既然陈老也不说，只怕这个事情有点棘手，希望陈北雁自己处理好。
王娴的红旗轿车果然停在门口，看到陈北雁的身影，她有些着急的跟陈北雁握握手，请他了车。
没有多余的寒暄，在车子还没启动的时候，王娴开始介绍病人的情况“是晚期肺癌，国内各大医院的会诊已经完全束手无策，只能等着……你懂的。”
陈北雁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晚期肺癌，基本属于没救了，生命不再是按天数，而应该按秒数，病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也呼吸不到京华的空气。
这样的情况，不要说西医、医，什么医都没有用。
“我觉得主要是请你再去看一看，是不是还有希望。”
王娴斟酌着说道“病人家属可能较抵触医，此前的时候一直都不怎么支持这事，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才勉强同意。”
陈北雁笑了“既然这么勉强，那算了，咱们何必去把坏消息给确定一下？”
转念想到陈老刚才的话，陈北雁没有耍性子，想了想，又说“看王娴教授的面子，这个坏人我来当吧。”
王娴有些勉强的一笑，说“也不一定当坏人，万一你有别的办法呢？”
陈北雁调侃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王娴点点头“不是因为这，我也不敢随便推荐你过去。”
这是实话，尽管王娴教授见了陈北雁之后，一直以“病人”为代号，称呼某位老人，但是陈北雁非常清楚，这位老人的身份只怕非常不简单，甚至可以说非常关键，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允许马虎。
“当然，现在病人家属还是有点情绪的，希望你理解。”
王娴非常为难的说道“做好咱们分内的事吧。”
陈北雁点点头，问“病人是哪位？”
王娴神色复杂的看看他，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说道“你到了知道了。”
………………
………………
病人的家，也在四九城，也是一个四合院。
病人家的四合院，跟陈老的家差不多，古朴典雅。
但古风古韵之间，却又有檀香冲不散的药味，在空气之弥漫。
想来，应该是病人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要坚持回到自己的家里，等待着最后那个时刻的到来。
几个了年纪的白大褂摇头叹息着从堂屋之走出来，看见王娴教授的时候，愣愣神，随即都迎来打招呼。
“束手无策了……”
一个老教授对王娴说道“或许撑不过年关。”
“慎言吧。”
王娴摇摇头，又把陈北雁介绍一下，说道“陈老当时的情况，是小陈少校一个多小时解决的，我带他过来再看看。”
陈老的手术，固然早已经在京华某一个小圈子之传开，但是在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见到了陈北雁，这几位专家教授们明显没有久闻大名式的寒暄，而是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陈北雁。
“……陈少校高义！”
年纪最早的某位教授，紧紧的握了握陈北雁的手，带着另外几位，一起出了院子。
陈北雁目送他们离开，心隐隐有些察觉，跟着王娴进了堂屋的门。
堂屋之，药味越发浓郁，两个五十多岁的年人对坐在沙发，满脸愁容。
看到王娴教授的身影，两个人很是艰难的站起身来，握着王娴的手，说道“王教授，辛苦了。”
王娴点点头，说道“真是对不住，没能使劲。”
一个年人留着大背头，他苦笑着说道“人了年纪，都是这样，不管是谁，都逃不开这个规律。王娴教授也不必介怀。”
他看了陈北雁一眼，问道“王娴教授，这位是……”
“陈北雁。”
王娴说出这个名字，沉了一下，看着两个年人的脸色一点点的变黑，在心里忍不住轻轻叹息，说道“不管如何，老人为重，首长的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
刚刚说话的年人轻哼一声，没再开口。
这时候，内堂之有一个了年纪的保姆走出来，有些好又有些厌恶的看了陈北雁一眼，对王娴说道“首长知道您来了，请……这位小医生过去一下。”
王娴稍稍松了一口气，说“我跟着过去，没事。”
保姆摇摇头，似乎也有些没搞清楚状况，又说“首长说，想跟他单独见见。”
王娴一怔，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丝浅浅的苦笑，轻轻拍了拍陈北雁的肩膀。
陈北雁明显感觉到，王娴的手，很重。
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