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人,你这可躲不掉!”晋家翁笑吟吟的看着一脸囧相的宋渔生,像是自顾自的说到,“在咋们这,不是没有指人比试的,不过呢,确实是没有本家人向这本家客请教的。”
宋渔生疑惑的看了看晋家翁,不明所以。
晋家翁轻咳了一下,继续道,“晋家在这明面上依附着朝廷这参天大树,但明眼人大多都看的出来,晋家与武当千丝万缕的关系。”
“晋老这话中意思,怪小道愚钝,实在是有些不解。”
晋家翁笑着找了招手,“小真人别瞎琢磨了,早不是说你那师叔找过我了么!这何为真,又何为假,想必你可是比我这更清楚!”
“嗯?”
“下山后小真人又是在顾虑什么?老头子我也练过几天把式,也粗略知道这习武心境的重要。”晋家翁顿了顿,看了看宋渔生,“可再怎么,在如同当下时分,总不至于给武当这丢脸是不?”
“小道受教了!”宋渔生站起身,对着晋家翁抱拳道,“晋老是真有大智慧的人!”
晋家翁笑了笑,“武当当年的指路之恩,放在十几年前时也不过是感觉道那冥冥注定。原本我是真不信,”晋家翁搬了搬手指,“如今我五十有六了,也算是老了,也开始信了这说法”
宋渔生静静的听着晋家翁絮叨,那台上的鹿鸣虽然一人站台,有些尴尬,但见是晋家翁说话总不能插嘴,有些烦闷。
“小真人!”晋家翁声音突然重了些。
“晋老叫我渔生便好。”
晋家翁笑了笑,“好好,渔生便是渔生,是个好名字。”说着,又顿了顿“我这老头子在这比试结束后还得有点事拜托你!”
“晋老说便是,宋渔生也定当尽力而为。”
晋家翁看着宋渔生煞有介事的模样,笑容不减,“别这么正式,其实也没啥大事!”晋老朝着外边指了指,“也就是我家那成事不足的儿子的小事。”
“晋老请讲!”
“前几日我曾向你那华自大真人请教过,华自真人说我那晋松俊如今也有二十有二,命属西北星辰,但今年地气东游,这有所克制。”晋家翁轻咳了一下,“我年纪老了,倘若他人来说,我是肯定不信,可武当道长说的,哪怕是个小童子,老朽也宁可信其有!”
宋渔生听晋家翁这么一说,心中也自然明白了一大半,“晋老大概是让晋公子随我游历?”宋渔生苦笑了下,道“小道我本来这名义上的游历就不伦不类,再者晋公子又怎么能受那不明不白的苦?”
晋家翁适时的打断了宋渔生,“晋家十几年前也就那么回事,如今这人声鼎沸的也是不伦不类的,小真人说这不能忘本一说,不也是这个道理?”
宋渔生无言以对。
擂台上,鹿鸣一开始以为晋家翁只是寥寥数语而已,没想到这还如同拉起了家常!
这腹中怒气总不能照于脸上,心中自然盘算着等等如何让这宋道士出丑。
幸好这擂台边那装饰用的兵器架台边是有供人休息的角落,还有一两个精于外伤的晋家家仆。
毕竟比试一类事情虽说如今官府不曾重视,可也最好少那些死伤不治的麻烦事!
在外人看来,鹿鸣在那里独自的闭目养神,实际上鹿鸣现在是在考虑接下来这比试如何进行。
毕竟宋青运是赞赏过,鹿鸣虽心中不服气,可也不会有那轻视的想法。脑中思索武当的功夫一流,江湖中倒是少有,不重腿不重拳,不主修体魄更不主下盘,鹿鸣了解的只有自己早些时候从自己的武师那了解的“重心,走意”的说法。
当初交鹿鸣的师傅倒是算有点来头,说起来也算是原本在郡府中做过教头,缴过悍匪,见识也算是广。与如今的宋青运相识,自然介绍鹿鸣进了这晋家。
在鹿鸣的师傅口中,对武当的功法很是有些异议!
不重体魄不重下盘功夫早就是大忌,这主意境一说更是武学中不能触摸的地方。
这武当功夫素来没有特别出彩让人拍案叫好的地方,好似只是供那些平常人锻炼体力!据说在那武当山上精于拳脚功夫的差不多都是一些花甲的老道士!不过对于这一说鹿鸣道士有些不信。
这江湖之中少有武当功如何如何的传奇事迹,可这么大个宗门,总不会如此寒颤,不然也早就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江湖蚕食的一干二净了!
幸好鹿鸣没有当年问宋渔生,因为在宋渔生印象中,自己这将近二十年下来,这山上精于武术的其实就是那些白头白须白眉的花甲之人!
宋渔生小时也如同寻常人家孩子那样也有那武功盖世的美梦,见到每日早晨在冼性台挥来武去的,在有一段时间也会跟着去赫赫哈嘿。
可这装模作样的也不觉得如同说书人口中的那盖世功法一样连起来大汗淋漓,又有那什么功力突飞猛进!最后也只能归结为自己不是那所言中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学天才了!
说起来宋渔生也是如今才刚刚从华自的那《长吁拂手》中知道那在冼性台上那些武当功其实没有四五十年的付出,换成任何人都是毫无效果的!
而如同自己手中的《气绵道百甲子经》《长吁拂手》之类的,本来对于主修意境的武当就是可有可无,这老宝贝自然也没给外人流露。
…
鹿鸣思索了半天,奈何着实是没有啥参照,不过想那小道士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再看对面这年纪比自己还晚生好几个年岁,便敲定主意待会儿主要是快速,加以取其下盘来致胜!
这一边晋家翁是刚刚交代完毕,一边是满是思索如何至敌千里。
台上有些冷了场,可这台下确实是越来越热闹!
还使得特意抽出人的去“关照”了那些喧哗之人!
宋渔生离开了观望的小台,不去学那原本很羡慕那山下人所说的一跃而上的架势,而是一步一步的走上擂台。
原来这比试中像是那样来就是有些傻了。可又想到如今自己也就成了口中那山下人,说起来倒是也有些好笑了。
站定,掸了掸衣袖,将袍子的下摆系在腰间。
宋渔生对着那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上来却装作不知,在那里闭目的鹿鸣道。
“在下武当道,前来请赐教!”
那装作刚刚知道宋渔生上来的鹿鸣终是起身,也向着宋渔生拜道。
“在下晋家小镖师,是请真人赐教才对!”
鹿鸣说完双腿成弓,右手食指向下倒成掌,另外一手半握提于腰间。架势间,各处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表示这鹿鸣的身体正在调整到最适合发力的状态!
一声中期十足的声音传来。
“真人!但请赐教!”
宋渔生见状,也做出了架势,之间其右手成拳而平弯使手背向外。左手成掌搭在右肩。右脚微微向前一步与左*叉,身形却如同虾一样弓起!
声音不响,只是点了点头。
鹿鸣眉毛挑了挑…倒也没啥多的表示。
百丈之外的屋顶上,一个老头一个年轻。
晋松俊站直了眺望,奇怪道“这宋老弟怎么还没打就蹲地上了?怎么好生没有胆气?!”
包老头撇了撇晋松俊,自言自语道“这大概就是那执礼?怎么这么个不像破财那样?这弓的,这怎么出拳?”
晋松俊见状从腰间拿出一酒壶递给包老头,一边还讪笑道“包老头,你说这两人谁会赢嗄?”
包老头也不理晋松俊,光是接过了那酒壶。喝了一口,便是皱眉道,“这酒是清淡的可以,你是娘们?喝的东西还没老头子我吃的焦饼火气大!”
晋松俊也不恼,还是在那里陪着笑。
“包老头,我看这还是宋老弟赢面大点。要不咱两来赌赌?也就二两银子,你看咋样?”
包老头这回倒是理睬了晋松俊一下。晃了晃酒壶道。
“你这清水还得收我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