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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其行(1 / 1)

()应该说,从王根捡起马刀,捅进那还没死透又认得他的土匪胸口时,这让胡仁很有些不快,但胡仁不是那种见血就昏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除了对王根的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凶狠感到惊愕和反感以外,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东西。

当你对某个人——那怕是你亲人,极为不快时,你中了彩票头奖也会和他说只是三等奖。

王驹很快就来了,他一见绑在地上的林三,便拱手道:“林兄好,久违了。”

“这两个婊子留不得。”林三很平静,吐出麻核之后,便对王驹如是说。

接过边上土匪递来的马刀,王驹点头道:“林兄曾对王某有赠枪送马之恩,在下时刻铭记,今有所求,何忍推却?”话音未落,桂花的人头已飞了起来,她含着麻核的头在半空仍瞪大着眼,仿佛仍不能相信自己的结局。

“叮”,王驹斩向莲蓉的第二刀,被胡仁叩飞了。林三眯着眼睛望着飞在半空中的马刀,突然望着胡仁手中的刺刀道:“昨晚就你一个人对吧?”这时,莲蓉也已身首分离,因为胡仁只有一把刀,而跟王驹同来的,有近百土匪几十把马刀。沮丧的胡仁无语地点了点头,林三大笑道:“好胆色!好功夫!我林三服了!”

胡仁长叹无语,收起刺刀便要转身离去,却见王驹一把掏住空下落下的马刀,刀刃染着阳光,分外耀目的一刀劈下。林三笑声突然断绝,飞起的头颅,眼里尽是坦然之色,而被喷出的血染血了半边身子的王驹,也没有一分半点为难或惋惜。

这让胡仁大为震惊,他本可杀了林三,只因听到林三对王驹曾有旧恩,所以才想卖个人情给王驹,却不料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王驹斩下林三头颅后,对身后的大当家和三当家恨恨道:“竖子无谋,累人累已!”,说完也不理会胡仁和低头胀红着脸的三当家和大当家,自顾招呼和他同来的土匪,分派受降事宜去了。

大当家苦笑道:“想不到天下有人可单枪匹马,不到一日便踏平林三的狼牙坝!”胡仁不解其中原顾,一问之下,才知道林三是福康安的旧部下,福康安向来护短,此事势必不可能善罢干休。所以王驹便怪大当家和三当家不该给胡仁下了这个题目。三当家抱着他的水烟筒,皱着三角眉道:“如人人都和胡兄弟一般,善用火器,便是大军来也,我等也不至于束手就擒,但这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事至如今,必要找个人向福将军交代……”

胡仁本想开口,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不理会大当家和三当家,转头陈宣说:“吾离……”,胖得和肉球一样的陈宣却不等胡仁说完,拱手道:“商贾世家,重利轻别离,前年开始着手照顾生意时,因怕在外行走不经意得罪了贵人达官,连累族人,老父早以‘忤逆’为名,把我逐出家门。”

想不到这个年代的商人便有这样的风险意识,但胡仁仍和陈宣道:“但我此一去,九死一生……”

“宣为庶出,家严春秋正盛兼有七子,怎会费数百金赎之?非吾师,早死哉!今从师游侠,敢惜身乎?”他气喘乎乎的掉了一截书袋,胡仁听得不怎么明白,只知道这个胖徒弟说话间上了七次马还没爬上去。于是走过去把他托上马。陈宣又道:“纵刀山火海,宣,随之。”

胡仁点了点头,对王根道:“我和吾离要去送死,你以后别说是我徒弟,免得连累你那叔叔。”说完不待王根作答,捡起林三的人头,把辫子系在鞍边,策马绝尘而去,陈宣向王根打量了一眼,也跟着胡仁去了。

让王根想不到,临别萎琐地趴在马上的陈宣,望着自己的眼光里,竟然带着不齿和鄙视。这很让瞧不起胖子陈宣的王根愤懑,他一翻身就跃上马,正准备去教训陈宣一顿时,只觉后领一紧,整个人从马上被提了下来,大当家那长满老茧遍布伤痕的手紧紧扯着王根后领,在树荫后转了出来的王驹,冷冷地对王根道:“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是去送死!”

王根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挨了王驹一记手刀,昏了过去,在王根一生中,永远都无法忘怀这一天,他曾多次向人描述,陈宣如何爬了八次,才在胡仁的帮助下,萎琐地上了马,然后或者为了理想,或者为了义气,披着夕阳随胡仁而去,把自己和他一身的屎尿味,留在风中。

但王根终其一生也不知道,此时的陈宣,跟随胡仁而去的原因,和理想或义气根本沾不到边,抱着马颈被颠簸得快要散架的陈宣,咬着牙硬挺着。陈宣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很早就中了秀才;也是一个生意人,所以中了秀才,也算有功名以后,他就不再打算去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考不上。

聪明的小孩不少见,但聪明到可以知道什么事自己做不到的小孩,却很少见,很多大人,一生都不明白这一点,而终生在为上京赴考的路费变卖本已不多的家财。陈宣更知道,父亲百年以后,大娘生的长兄,不会分给自己多少家财,如果不是天津的商铺他们瞧不上眼,早就和田产一样,轮不到陈宣沾边了。而商铺再过几年,进帐多了,长兄必定就会去当大掌柜。

所以他知道胡仁单枪匹马把他从土匪窝里弄出来以后,他马上做了一个生意人的选择:投资。

他信胡仁可以出人头地。又经平林三一役,陈宣深信不出一月,胡仁侠名当传遍白水黑山,陈宣再不堪,也能沾染些许名气,那么陈宣便可借用“大侠胡仁门下弟子”之名,去行他心中策划三年之事。但终究陈宣不过是十几岁少年,他却不知,胡仁此番要去何处。

胡仁按陈宣的指引找了剃头匠把短发一并剃光了,两人拍马直至到了宽城子外围,胡仁才停下马来,把所携的干粮拿出来陈宣吃喝完毕,对他道:“好!人不可貌相,为师此前对吾离颇有所轻,真是,真是……”胡仁本想掉句文,但说了一半却又接不下去,还好想起一句,“……真是路遥知马力啊。”。

陈宣被马颠得糊里糊涂,只知咧嘴傻笑,心里寻思胡仁必要带他去投哪里的豪强,谁知吃完干粮胡仁一托他上马,便向城里奔去,然后便有官军把他们拦下,陈宣只听胡仁对那官军抱拳道:“草民胡仁,见林三为祸乡里,不忍见生灵涂炭,已诛之,请报吉林将军衙门知晓……”

陈宣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立时昏了过去,他原想胡仁最多带他去上山落草,想不到有人杀了人家的旧部将,居然傻到来投官!

许是胡仁命好,又或当时北方地广人稀,这福康安早已在去年,也就是乾隆四十四年调任奉天将军○1。现任吉林将军却是乾隆三十七年参加征金川,直至四十一年金川平赏双眼花翎的和隆武。

缴林三的人头时,却没有想像中的惊险,根本就不必见到吉林将军和隆武的,胡仁塞了若干银锭给门前当值的管带,见了统领又塞了一个小金锭,那林三的人头,便由负责设警清乡的官员收了,那官员一并收了胡仁孝敬的钱财,让笔帖式记录在案,原已准备打发胡仁走了,这种事情对于和隆武来说,实在不值一提。胡仁心中暗自嘲笑王驹几人都是鼠目寸光,不过花些银子的事,哪用要死要活又用激将法找人扛黑锅?想到此处胡仁不禁也有些得色暗赞自己真是天纵英才,比他们多几百年的见识不是盖的,当下已在盘算埋下的四箱金银,该和陈宣怎么分了,于是欢天喜地以为这事就此了结,赶紧拉着陈宣离开。

谁知没出大营,却听身后剑佩锵锵,回头却见两个披甲顶盔的亲兵赶了过来,胡仁心里顿时往下一沉,扯着陈宣恨不得三步赶作两步走,营门就在三十步外,一出营门就是生天。这时身后只听喝道:“兀那汉子!站住!大帅要见你们!”

原来和隆武刚好要查阅卷宗,去取档的军士听同僚说胡仁孤身平了土匪,回到大帐见和隆武神情郁积,便当笑话讲了,只盼能逗主子开心,取个彩头,和隆武是知兵之人,所谓内行看门道,一听之下便有些好奇,是以使人唤胡仁进去。

大帐门外的卫兵,并没有和大营门口那些当值士兵一样腰杆笔直,但出身行伍的胡仁,额上的汗珠却愈来愈密,这些亲卫虽不如门口的士卒膀大腰圆,但无一不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杀气,他们绝不是好的仪仗队,只因他们把身体调整在一个最适合发力的状况,一触即发!胡仁跟着带路的亲卫从他们中间穿过,腿脚微微有些颤抖,因为他每走一步,就发现这个位置有若干人一出手就可以向自己致命一击,隐约似乎还有练熟了的合击之术。

幸好这段路并不太远,而百战余生可能有资格充作亲卫的勇士,也总不会太多。很快那带着他师徒两人的亲兵就在帐外通报。帐内“嗯。”了一声,声音很冷,饶是夏季,满身是汗的胡仁如突然把冰块置在心口一般打了个冷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亲兵已在示意他进去。

帐里一张大几子上,铺了一张硕大的、用那种抽象绘图方式描制的地图,套着对襟褂子,头辫乌黑油亮低头研究着地图的,恐怕就是吉林将军和隆武了,几边摆着高高的一卷卷轴,边上有几个军士手中还捧着一些地图;一个笑眯眯留着老鼠须的师爷,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在地图上指点着什么。

陈宣不待吩咐,早已跪拜俯首不敢抬头。

亲卫低声叱骂胡仁:“见了大帅还不跪下叩头?”

胡仁的千层底,几乎要渗出汗来,一进大帐,这位始终没有抬起头的吉林将军,似乎比外面那些亲卫更让胡仁受着难受,胡仁根本听不到身边的亲卫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呼吸无端的急促,心情越来越紧张,胡仁试图安慰自己,如果给和隆武同样的条件去面对林三,有理由相信,他绝不可能比胡仁自己做得更好,但没有用,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

就好似在以前的时空里,胡仁尚在军队时,和军区来的首长开座谈会的感觉一样。

这不单是久经沙场的杀气,更是官威,胡仁或许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但始终,也只是一个士兵,那怕是优秀的士兵,他仍不过是一个士兵……

这时和隆武叹了一口气,抛下手中的笔,边上军士自然把地图卷好,收拾妥当,和隆武望了胡仁一眼,那长条脸有种异样的苍白,胡仁和他的眼光稍一接触,便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虽不至于有跪下的意识,但胡仁咬着舌尖,才克制了自己下意识要立正敬礼的冲动。

和隆武缓缓地转动拇指上的御赐玉搬指,望着不愿下跪的胡仁,嘴角带起一点笑意,透着怜悯。边上的炭炉舔着奶壶,洁白的羊奶开始慢慢的翻腾。那留着老鼠须的师爷,早已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喝着摇头晃脑。

和隆武的声音并不高昂,反而平和得如同一位村间善长:“胡仁?”

“草民正是……”胡仁只觉身上格外别扭,却一时又不知是何缘故,但要他向满清官员跪下叩头,却又心有不甘,但他只知道不知为何,心都几乎要跳出嗓子,只觉得要说点什么才行,便无意识地道:“草民自幼患了痢疾,草民与贼激战,腿受疮……”说到这里,胡仁**一咬舌尖,有股腥咸味散在口腔,原先溃散的神情勉力集中,胡仁已知自己完全落了下风,对方并没有问为什么不留辫?为什么不下跪?自己已开始为自己解脱……

和隆武身边的亲兵随他征战有年,胡仁腿上是不是真有伤,自是一目了然,见胡仁如此不认抬举,架起两边臂膀,就要向胡仁膝弯踢落。

却不料胡仁借他们双臂之力,竟把脚缩了起来,眼见此事无法善了,一时间福至心灵急道:“慢,军门心烦之事,我有计可定。”

和隆武早先听他一人平了土匪,本有赏识之意,此时闻言眼中一亮,挥手让亲卫退下,沉声说:“军中无戏言!”

胡仁背着双手,笑道:“当年先主问策卧龙,可没有将军这等威风。”

“看座,奉茶。”和隆武漠无表情地说,这努尔哈赤以降,清军将领向以《三国演义》为兵书,三顾茅庐的故事,和隆武自然知道,又兼他自己心头烦躁之事,已困惑多日,加上胡仁从容不迫,自有几分成竹在胸的神采,让和隆武也有几分信他,不过毕竟是武人出身,和隆武阴笑道:“那孔明赤壁若借不到箭的下场,你自己要琢磨透才好。”

胡仁倒也不坐下,吹开茶叶,喝了一口热茶,把食指拇指一圈,在身后冲陈宣做了个“ok”的手势,心里暗骂了一声把戏文当正史的文盲,才慢慢说:“军门所烦,不外二事,一是民生,二是罗刹。”胡仁自信满满,等着和隆武回应,只因胡仁爱枪,所以在那个时空里,去德国旅游时,在德国柏林的国立民俗博物馆见到1900年八国联军占据北京时,从大内西苑紫光阁中掠去的一幅上有乾隆题诗的铜版画,胡仁向来无艺术细胞,所吸引他的是铜版画中有个很有趣的细节,就是清军大都使用的是“冷兵器”,即刀、枪、弓箭,而叛军使用的几乎都是火枪之类的“热兵器”,这让胡仁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回国查询了相关资料,才发现铜版画没有错,当时沙俄的确给叛军提供了大量火器。

所以胡仁虽然不记得那幅画是体现什么时期的历史了,只记得大约是乾隆几十年的事,但那怕现在已经打过这一仗,或是还没打这一仗,他这么一糊弄,肯定能挨上边儿。而为战争,绝非一日之功。

和隆武闻言,脸色一寒,拍案道:“放屁!”这时他身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俯首在和隆武耳语几句,和隆武脸色有所缓和,哼出一个重重鼻音,那师爷倒是和善,好言劝说胡仁:“壮士,我家主子不是那些个酸儒,你若何良策,可速呈上;若是不然,就快点叩上几个响头,领了赏赐去吧。”

这下胡仁心中暗暗叫苦,他之所以敢把林三人头送来,虽说是不愿连累王驹他们,又或者他不来,大约王驹他们也会设计把他送出当替死鬼,所谓好汉不敌四拳,所以胡仁干脆就光棍一点。但还有一点,却是他信了前世所读的架空小说里,几乎每本都会提到主角“因为生长在民主平等的现代,回到古代,身上自有一股不屈自强的王者之气”云云,于是愈是强将大儒,愈对主角一见心折。虽然胡仁不会傻到以为那些架空小说真有其事,但他以为,大家都如约定俗成地这么写,怎么也应该有点他山之石的效力吧?

但从到了这个时空,虽说都是举步艰难,但到了这时胡仁才发现,小说家言,当真做不得真,这时只听“呛”的一声响起,把胡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却是一个亲兵气愤不过,抽出了半截腰刀。

“把刀收了。”却是和隆武开口,冷笑道:“他不是来领赏的!他是来领死的!”

胡仁真的一下愣了,虽然他不是来领死的,他是想把事拢自己身上,然后找机会逃亡天涯扬帆出海到西方去,但这将军几乎是一眼就瞧穿了他的心思,胡仁的汗水,不知不觉中已湿透了胸前的绸衣。

到底要应对什么呢?

可怜胡仁不是读经济的,要不抛出几套模型,就足够和隆武头痛几年都弄不明白;

又可怜胡仁生晚,要不赶上知青下乡的工夫,这会儿还能客串个老农……

幸好,胡仁这时想起一首,尽管胡仁五音不全,但他弹得一好吉它,自然也记得不少歌儿,“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总是知道的。

“挖煤!在下知道这山上有煤,一开矿就能解决民生问题!大帅可请知煤识矿之人探查,便知不才所言非虚!”胡仁一抹额上汗珠,笑道:“至于罗刹,现时便可献一利器克敌!”

和隆武脸色有所缓和,点头道:“此话当真?”

“大帅请看!”

胡仁要过纸,又讨了根鹅毛,便画了一张歪歪扭扭的示意图,和隆武是老行伍,虽然图画得实在比较差,但胡仁没开口,他已大腿一拍,叫道:“好!”其实胡仁画的,就是把火绳枪的木托去了,只留枪管,然后把十把枪管并排成一字形,又叠了四层,再用一条火绳贯穿这四十把枪管尾部,发射时火绳依次引燃装药。

这就是管风琴排枪的意思了,在机枪出现以前,是绝猛的东西了,胡仁又在两边加了个类如炮耳的东西,可以调高低角,但他实在对这个时代的政府很难产生认同感,所以留了个心眼,没画上锁死炮耳的装置,也就是说发射时要通过人力把持联接在炮耳上的把手,来达到实现高低角的控制。

饶是如此,那和隆武也颇为激动!

当下开矿细节也不再和胡仁计较,本来和隆武有意抬胡仁入旗,留他在军中效力,也好挣个出身,但见胡仁的“腿疾”从进帐到今未见好转,真真切切是个砍头种,便挥手让胡仁二人退出,临别胡仁倒深深做了一揖,出帐时又做一拐一歪,全不似进来行走如风,却睁大眼睛说瞎话报腿疾那模样,便也使和隆武消了杀他的念头,至此胡仁师徒二人的脑袋总算还暂寄颈上。

出了营门陈宣不解问道:“师父你进去不是硬气不跪么?怎地出来又装受伤?”

胡仁“嘿嘿”干笑了两笑,走到马边才道:“来时我预着要死的,那还跪他?见有活路,又何必强出头?出来时,我要是就跑下行礼,那不自打嘴巴给人家整治我的籍口吗?快走吧。”说罢解了缰绳,便待上马,陈宣一把拉住胡仁道:“这便走了?若是如此,师父,弟子家中尚有高堂,父母在,不远游,我师远行,弟子只能送到此处了。”

胡仁闻言一愣,他便再愚钝,也知陈宣所言不过托辞,虽然陈宣来时并不知目的地是这里,但是在胡仁心中,陈宣明知此行命在旦夕,仍从容陪他赴死,此时要走,必定那里出了差错。但他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所以然来,不禁举手搔了搔新刮的光头,突然之间,胡仁笑了起来,一拍陈宣肩膀低声道:“好小子,还好你提醒了师父!”

注:

○1、1779年己亥清乾隆四十四年☆和隆武任吉林将军,原任将军福康安调任奉天将军。

○2、1780年庚子清乾隆四十五年☆吉林将军和隆武奏请试采山场煤炭。清廷以流民潜入封禁山场,商贩牟利,于八旗满洲生计无益驳回。

3、法国的勃艮第军团早在1411年的一次野战中就使用了2000支管风琴排枪,而美国人在南北战争的时候还在使用这种武器(勒卡排枪,25管,重达1300磅,射程超过1000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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