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灵很想甩他一个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但碍于刚欠了一个人情,只好抚额别过脸去无视这个自恋的家伙,鼓起劲继续练拳。
白渊见她没有回应,凑过脸去问:“喂喂,我说了老半天,你就给我摆这么一张冷淡的脸啊?来来来,说了那么多我的事情,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
钟小灵鼓着腮瞪了他一眼:“凭什么要我说啊?又不是我逼着你说的。”
白渊呆了呆,委屈地道:“人家不是你的朋友嘛,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了解啊。”
钟小灵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总的来说,我就是个小透明,经常被家里人忘记。”然后就把从小遇到的事情,记忆深刻的那些事情跟白渊说了,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童年有些悲催。
白渊却听得直乐,好不容易止住笑,见钟小灵脸色微黑,连忙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好好的那么大一个人,居然没有人看见你!”
钟小灵道:“可我就是经常被忘记啊。我总是在想,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们是不是也就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我了。”
白渊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钟小灵的脑袋,道:“你真傻,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你看我,我有把你忽略过?无视过?还是忘记过?可都没有吧!”
钟小灵没有说话,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说真的,好像自从登仙大会惊变,被玄红雪带回碧湖福地之后,好像没有哪个人把她忽略过,好像不再是个小透明了。这个发现让她感到开心不已,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渊。
“我猜测,我之所以经常被人忽视,会不会是因为这是地隐的特性?但你们都是有法力的修士,所以能够发现我!”
白渊才恍然大悟道:“有道理!难怪你一个凡人,居然能够躲过那些凶煞阴气。凶煞阴气可没有五感,只靠神识感应的,让我试试——”说罢神识出体,朝钟小灵扫射过去。
白渊困惑地绕着钟小灵转圈,“嗯?奇怪了,我还以为神识会感应不到你的存在呢,结果却是感应到了。实在想不明白啊,我觉得,天灵地隐肯定有一些特别天赋的,说不定这些天赋可以帮助我们生存下来。嗯,看来要找机会还多做些试验。”
钟小灵深以为然,两人正这么琢磨着,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在屋顶入定的六人纷纷跳下,走到两人面前问安。等他们走开,白渊偷偷朝钟小灵眨了眨眼睛,低声道:“这是我两人的秘密,不要说出去哦。”
钟小灵听见后忽然有些想笑。从来她都觉得自己被遗忘是一件让人低落悲伤的事情,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觉得这事情变得这么有趣。似乎,是从遇到白渊开始的吧。
这时白渊已经在远处朝她挥手,“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吃早饭?”
钟小灵笑了起来,正要跑过去,不想猛地听见破空之声,抬头一望,一名身穿深紫色襦裙的少女御剑站在高空,神色冰冷地俯视着她。
钟小灵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收剑落在院中。
“主人有命,让你二人随我到碧落殿一趟。”
白渊还在吃着早饭,口里含着一口糕点,也不抬头,含含糊糊地道:“不管你是哪位,等我吃了早饭再说。”
少女柳眉一拧,冷得几乎滴出水来,只见她朝白渊一伸手,杯盘碗碟尽数掉在地上,再一卷,白渊便身不由己被凌空带起来到她身边。
“我不管你是哪位,主人有请,就必须立时觐见不得有误。”
白渊并不买账,十分不爽她请人的方式,挣扎地大叫道:“我饭没有吃饱,卖不动力气,到时候你主人怪罪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女柳眉倒竖,怒道:“竟敢威胁我主人,我饶不了你!”说罢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下嘴巴,眼看着嘴登时便肿了,这才回复冰冷的表情,给他上了一道定身术,转身斜乜了钟小灵一眼:“你也给我老实点。”
钟小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却是迅速冷静下来,觉得这少女的举止实在怪异,因此并没有像白渊那样挑衅,而是乖乖地跟着这名紫衣少女上了灵剑。
少女看也不看底下噤若寒蝉的六名仆从,二话不说,御剑而去。
灵剑飞也似的冲上了云端,飒飒的风灌得钟小灵呼吸极其难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少女依然无动于衷。她一个凡人,哪里承受得住御剑而行的罡风,很快便被吹打得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置身在一处竹居中,她看了一圈,没看见白渊的身影,只瞧见一名背影曼妙白衣女子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白衣女子听见动静,回过神来,让钟小灵十分吃惊的是,女子居然是玄红雪,只是玄红雪右边脸颊上却是一条巨大的疤痕,如同一只蜈蚣爬在脸上。
玄红雪见她醒了,温柔地笑着走了过来,“你醒了我就放心了。都怪紫韶,一时忘了你还是凡人,没有第一时间护住你,才让你受了伤,我已经好生教训了她一顿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说实话,跟玄红雪相处了也有一天,钟小灵还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加上她脸上突然出现的疤痕,顿时觉得有些惊悚,下意识地挪开了一步。
“你怎么了?”玄红雪愣了一愣,随即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然后露出一丝苦笑,“怪不得你戒惧,你可以看清楚一些,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玄红雪,我是她姐姐,我叫玄碧音。”
玄红雪的姐姐?钟小灵惊疑不定地瞪着玄碧音。
玄碧音柔柔一笑,也不解释,对钟小灵道:“你先休息着,我去看看你的朋友醒来没有。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们。”说着便开门离去了。
等她走后,钟小灵立刻跑到门口,一拉竹门,发现被锁住了,心中登时一沉,知道自己这是才出了一个狼穴,又入了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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