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赵承平陪着李若梅情意绵绵舞剑。但是同属李门弟子,那每日守在李府大门口的丁师兄,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丁师兄名唤诚宾,排行第九,因为年纪较长,武功停滞,人材又属中庸,他被李神通派来看门。整日和一个师弟,苦着脸相对站着,已经过去四五年。
虽然很想逃跑,但没人来替他。而且一问起来,又说他看门看的甚好,不该换岗,气的他简直吐血。
此时,他正靠在过道的雕漆粉墙上,幻想着何时才能勾个师妹,娶为妻子,终老一生呢。
正在发呆,忽听有人问道:“大侠,这儿可是李府?”
听到有人叫自己大侠,丁师兄忙转过头去看。
闻声望去,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不由的兴趣缺缺,冷冷答道:“哦,正是李府,大娘何事?”
那妇人理理发鬓,略行个万福之礼,轻声回道:“奴家韩金氏,请问府上可有一位黑脸的少侠?”
丁诚宾奇道:“啊?黑脸的也能叫作少侠?老子好像没有这样不像话的师弟啊?”
又道:“此人可有姓名?”
妇人犹豫道:“似、似乎是姓曹。麻烦大侠帮我问问。就说韩掌柜的找他有急事。”
丁诚宾听了这声大侠,心中又是一暖,助他想起一个人来,自言自语道:“哦,姓曹的,黑脸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家伙。”
想起曹言,不禁感叹道:“嗨,沾了我们李家的光,连这垃圾小子也称起少侠来了。”
“得了,得了,我去给你问问。你先等着。”
说完转身穿过大门进了李府。
迈过几进厅堂,到了柴房小院。
一进院中,果然看见那姓曹的黑脸小子正坐在地上劈柴。
就大声喊道:“喂,曹黑子,怎么老子每次来,都看见你在劈柴呢,真他妈服了。来来来,快把斧子扔了,有人找你。”
曹言一听,有人找自己呢,吓了一跳,斧子掉到地上,抖抖索索道:“师,师兄,是谁找我啊?该,该不会是大小姐吧?”
丁诚宾呸了一声,立即朝他吐口唾沫,骂道:“我呸,还大小姐呢,你小子,想的倒美啊。”
“别废话了,快跟我走!到了门口就知道。”
说着甩下手,转身就出小院,示意曹言跟上。
曹言一脸狐疑,连忙站起,拍拍身上灰尘,整理一下衣衫,跟着他到了李府门口。
出了大门,一见来找自己的竟是韩金氏,慌忙迎上前去,小声问道:“大娘,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
韩金氏正要答话。曹言又向她使个眼色,轻声道:“这儿说话不便,到外面小巷子里。”
妇人便跟着他走到小巷之中。
曹言看看四下无人,再次问道:“大娘,怎么你一个人来了?韩掌柜呢?他出事了?”
一语中的,韩金氏立刻落下泪来,轻声抽泣着断断续续答道:“唉,当家的,果真、果真出事了。”
曹言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宽慰道:“大娘,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给我听。”
韩金氏边抹眼泪,边抽抽答答的给他讲述:“昨天下午,你们走了之后,当家的拿起衣服就要出城。”
“但是巧儿说赵少爷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要是张家兄弟再来,就不用怕了。我想想也对,就算张家兄弟嫌钱少,我们也可以再去求赵少爷。”
曹言听到这里,心知不妙。
果然,韩金氏又道:“当家的一开始骂我们糊涂,说不能再去求别人,后来拗不过我们。只好先不走了。”
“一直到了今天早上,张家兄弟也没来。巧儿便说没事了,要去赵府谢谢赵少爷。我心里也想,说不定他看见巧儿过去,便肯娶了巧儿,那我们不就没事了,再也不用怕张家兄弟。”
“哪知当家的听了我们打算,却生气了,说我们痴心妄想。说赵少爷和张家兄弟自小熟识的,张家兄弟既然看上了巧儿,他怎么会收留我们?”
“我听了正想和他理论,他却硬拉起我们就走。到了大街上,租了辆马车,妆花了脸,躲在车里,快到城门的时候,还叫我下了车跟在后面。说要是他们被张家兄弟截住了,就来李府找你救命。”
听到这儿,曹言心想,唉,这韩掌柜做事小心谨慎,倒还真是不错。只可惜听了妻女之言,耽误了时辰,而且韩大娘既然过来找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韩金氏又道:“当时我心里并不相信,还骂他胆子太小。可没料到,过城门的时候,张家兄弟果真在那儿等着,把当家的认出来。抓着他们两个就押走了。我远远的看见,慌了神,马上就来这儿找你。”
曹言听完,心中是又忧又叹。
沉思片刻,宽慰她道:“韩家大娘,切莫着急,你先把自己安顿下来。我过去救人。”
韩金氏听了点点头。
曹言又问道:“除了城中酒家,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韩金氏抹了眼泪,答道:“我娘家就在城外,七十里远的金家庄,可以先去那儿躲躲。”
曹言点头道:“好。那你乔装一下,这就出城,应该不会再抓你了。我这就去救掌柜的和巧儿姑娘。若有了消息,便让他们去找你,否则,万万不可回来。切记。”
韩金氏忙答应道:“嗯,多谢小兄弟了。我这就逃出城去。”
说完向曹言行礼告别,小心翼翼的出了巷子,往城北方向走去。
曹言一直目送她走远,方才归了李府,回到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