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几眼沈澜熙放好的青菜篮子,萧辞钰才不甘心道:“顺便要告诉朕的是什么事,说吧。”
“是关于前日千秋宴上那幅丹青的。”沈澜熙垂首。
萧辞钰睨她一眼:“你知道什么了?”
“回禀陛下,妾那日听陛下提点,反应过来妾的画作是在献礼前便被人模仿的。之后,妾又仔细研究了献礼的风格水平,发现献礼更接近妾少时的水平,所以...”
沈澜熙半是吹捧萧辞钰,半是陈述实情地把过程说了一遍。
显然,吹捧是有效果的。
萧辞钰面色明显好转不少。
听完她所言,还极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所以,当日出了那样的事,是因崔氏把你过去习作予了董家?”
“是。”沈澜熙干脆颌首。
“既是你沈家自己人犯的错,你为何告诉朕?”萧辞钰再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朕迁怒你?”
虽然这事她是受害者,但犯事的,有她家里人一份。
最终在他的寿辰闹出那样一件事,按理说,他是当迁怒的。
可她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说了?
“因为陛下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沈澜熙弯眸笑笑,“妾知回避无用,所以从未想过隐瞒。”
萧辞钰愉悦地眯眯桃花眼:“你倒是会说话。”
上来就夸他厉害,说他一定能查到真相。
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不过...
愉悦过后,他又微微翘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但你真的不是因为想让崔氏担下罪名,才特意来告诉朕这些的吗?”
沈澜熙面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萧辞钰精准地捕捉到她这一瞬的变化,嘴角弯得更深:“看来朕说对了。”
什么陛下迟早能查到真相,什么不想隐瞒,都是场面话罢了。
以讽刺太后来讨好他的事,是有前例的。
做这事的人最后是什么结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更何况,这次的事,还是出在他的千秋宴。
弄出这档子事会有什么后果,猜也能猜得到。
在这样的前提下,哪怕知道他迟早会查到真相,她要做的,也不该是主动来捅破缘由。
真想明哲保身,她应当装作毫不知情。
安安静静地做个受害者,不参与后面的事,自己就不会有事。
可她提出了回家,还在了解到真相后,主动把真相告诉了他。
萧辞钰弯唇,目光饶有兴趣地在沈澜熙僵硬的笑容上转过一圈:“沈常在是聪明人。”
稍一顿,他又道:“但你做的不是件聪明事。”
所以,一定有哪里不对。
沈澜熙藏于袖口下的指尖逐渐捏紧。
要辩驳吗?
可在这人跟前,辩驳真的有用吗?
沈澜熙不知道,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瞧她神情又有了细微变化,萧辞钰不由撇撇嘴:“紧张什么?主意是你打的又不是朕打的,朕领悟了你当高兴才对,怎么反倒紧张起来了?”
正思忖着要怎么对局的人忽怔了怔。
什么...意思?
沈澜熙茫然抬眸,仔仔细细地把帝王那张端丽的脸看了一遍。
在没寻到半分厉色后,她傻了:“陛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