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尤妃娘娘不知,不然的话…周德舜难以想象那尴尬场面。
不过,这才像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情。
闭眼一瞬,他又连忙追上萧辞钰,紧紧跟随圣驾前往清音宫。
…
清音宫正殿,尤妃正给自己养的雪兔梳毛。忽闻圣驾前来,连兔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她便匆匆迎了出去。
“妾恭请陛下圣躬安!”
“朕安,起吧。”萧辞钰抬抬手,让人起来,又顺手把先前捎带的墨菊塞道尤妃手中,“这是朕方才在御花园瞧见的,觉得你拿着合适,赏你了。”
猛然一朵花塞到手中,尤妃吓得差点儿连怀里的兔子都没抱稳。
慌张接住,又几息平复,她方才握紧花枝,垂首答谢:“多谢陛下赏赐。”
“你今日怎么了?”萧辞钰的目光落在尤妃身上。
目光转过一圈,他方才又眯眯眼道:“见到朕,很紧张?”
“没…”尤妃下意识紧了按在雪兔皮毛上的五指,但嘴上,却一点儿没承认自己的紧张,“妾只是没想到陛下会来,还给妾带了花,一时惊喜,所以…”
“惊喜?”萧辞钰弯弯嘴角,笑得意味深明。
他们两人各自心有所属,互不相干,他忽然来此,她恐怕是有惊无喜吧?
萧辞钰知尤妃这是在讲场面话,但他也没刻意揭穿。他们只是利益关系,尤妃念着谁想着谁,惊喜还是意外,他都不在乎。
顺着对方给的场面话,他干脆直接坐下,淡淡把话题延续了下去:“今日朕来得突然,没有让人知会,吓着你了。
“这样吧,回头朕让周德舜开内帑帮你挑些人参送来,给你安安心神。”
“妾惶恐。”闻言,尤妃又是一惊,当即便低下头去,“方才分明是妾的不是,御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忽然前来,又是送墨菊,又要赐人参,她心里很难不惶恐。
但她左思右想,又实在想不出,自己近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以至得罪了皇帝。
难道是…是尤家那边出什么事了?
思及尤家,尤妃的心不由再紧了紧。但这种事,陛下不主动开口,她也不方便询问。
尤妃越发心慌,而萧辞钰,则是顺着她的情况,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突破点:“你放心吧,近来你家里人都挺好的,并无不妥。
“倒是你,朕观你面色不太好,要不要请个御医过来替你看看?”
“不用了!”尤妃赶忙回过神来,把怀里的兔子和墨菊都交给宫婢,然后再冲萧辞钰福了福身,“妾不爱出门,时常一个人待着。可一个人待久了,难免胡思乱想。
“方才…是妾多虑了。”
这便是变相承认自己是因皇帝的突然造访,在为尤家担忧了。
话不算尊敬,但放在萧辞钰那处却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略一思忖,萧辞钰便微微颌首道:“既如此,那之前的事咱们便不提了吧。不过,你到底还是吓着了,待会儿,还是让御医看看吧。”
说罢,萧辞钰便扫了周德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