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苏青回头看着安王,一脸惊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元清,“那个,魔是什么?”虽然听上去很不得了的样子,她却从未接触过。
自然也不知晓魔跟鬼有何不同之处。
大约是发觉自身消散之气力已尽数恢复,虚竹收回了手,自地上爬起,一张脸无比郑重的看着安王,“魔,乃至恶至邪之物,无心,无情,不辩善恶,不识是非,嗜杀成性,暴戾无道!”
“够了!”安王忽然一声厉喝,打断了虚竹的话,分明一脸愤怒,却偏偏扬起一抹淡笑,“本君有多恶,不需你提醒,你只要记得,若无本君这至恶至邪之物,你早就去地府等着投胎了!”
这话,倒是没错的。
若不是安王,苏青根本就想不到要用龙脉之气去救虚竹。
果然,虚竹不再说话,只是紧锁着眉头。
可苏青却不由的低下了头,轻声问道,“既然你如此恶,如此邪,那你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救我?”陵墓里的那次,地牢里的那次,还有之前他帮她吸去了鬼气,再有,就是这一次……
他非但救了她,更是救了虚竹。
可若真如虚竹所言,他是魔,是那么罪恶的存在,那他一次次的助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另有所图?
“呵。”身后传来安王的一声冷笑,苏青这才转过身面向安王,却见他眉眼处隐着几分怒意,道,“怎么?本君几次三番救你,还救错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青顿时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是受了安王几次救命之恩的,可安王似乎不再想解释,视线穿过她看向虚竹,“你体内有龙脉之气,好好加以利用,法力自然能比以往更强。”说罢,斜睨了苏青一眼,便随风而去。
闻言,虚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而后又看向苏青,方才救了他性命的,就是传说中的龙脉之气吗?
一旁,夜梵天看着虚竹跟苏青,似乎也明了什么。
他虽看不到他们口中的魔,可从这二人的表情上却看出了端倪。
先是鬼,后是魔。
夜梵天忽然发觉,自己从前所否认的东西,竟一直存在着。
“啊……”忽然一声虚弱的惨叫,众人转头,就见元清正从地上爬起,一脸的难受,“怎么回事,为何全身酸痛,嘶,我的手什么时候弄伤的?”
“你方才被女鬼附身,非要抱王爷,被王爷狠狠的揍了一顿。”苏青忍着笑,冲着元清道。
就见元清瞬间铁青了脸,慌忙看向夜梵天,道,“属下有罪,还请王爷责罚。”我的天,抱夜梵天?这女鬼也是嫌他命长啊……
却见夜梵天微微瞥了苏青一眼,这才冲着元清道,“你先回去休息。”说罢,看向虚竹,“道长,本王有事请教。”说罢,便率先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虚竹与苏青对望了一眼,这才双双跟上。
营帐内,三人对坐,苏青看了眼夜梵天,又看了眼虚竹,心中暗暗叫苦。
完了,这回龙脉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就见夜梵天端起面前的茶盏,啜饮一口,这才道,“怎么,还不肯说吗?”
这话,显然是问的苏青。
苏青一双手不断的在膝盖上摩擦,“那个……王爷,您想知道些什么?”
“龙脉。”夜梵天说罢,放下手中茶盏,一双凤眸如同利刃,直直的盯着苏青,“又或是,魔君。”
“咳咳。”苏青轻声咳了两声,这才小声道,“那个……就是之前,皇上不是胁迫奴婢进后山那个墓穴嘛……”话还未曾说完,却被夜梵天打断,“原来,你瞒了本王这么久。”他语气仍旧平淡无风,听不出喜怒,却把苏青急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好吧,是……可当时龙脉突然进了我眉心,我都快吓死了,哪儿还敢到处去说啊。”毕竟,龙脉乃是世人都想得到的东西,若说漏了嘴,且先不说夜梵天,就算是当今皇上慕容绝只怕也会第一个出来砍了她的脑袋取龙脉!
“恩。”夜梵天淡淡应声,而后看向虚竹,“道长,本王这把剑上染了苏青的血之后竟能将厉鬼斩的灰飞烟灭,你觉得,会是龙脉的原因吗?”
闻言,虚竹当下便捧起夜梵天的长剑,细细端倪,这才道,“苏姑娘天生鬼眼,体内的血本就可通人界与冥界,如今又因龙脉的缘故而使其血具有强大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说着,便将长剑递回给夜梵天,道,“更何况此剑跟随王爷征战沙场多年,染了无数人的鲜血阴魂,多少也染了点阴气,如今苏姑娘的血开了这把剑的冥封,又加上龙脉之力,此剑已是把能够斩妖除魔的宝剑了。”
斩妖,除魔……
苏青低着头,视线却偷偷的落在夜梵天的长剑上,按着虚竹的意思,这剑岂不是也能伤了安王?
却在这时,夜梵天竟是将长剑推到了苏青的面前,“此剑你收着。”
“哈?”苏青一愣,“我不会使剑。”更何况这把剑这么重,她哪里使得动。
“本王日后教你。”夜梵天声音淡淡,“有它在,至少能自保。”更何况,龙脉就在苏青的体内,只怕日后还会生出许多波澜,不论是对人还是对鬼,她至少也该学会几招防身之用。
“哦。”苏青这才将剑收下,手指轻轻拂过剑鞘处的花纹,心中竟隐隐有些悸动。
“那,魔君呢?”夜梵天继续开口,惹的苏青微微一愣,这才低头道,“不知王爷可还曾记得命我检验十几个孩子的尸首,而后我连夜与元清上后山,后被虚空救下……”
“恩。”也是因为那事,皇上才会发现了后山上的盗洞。
苏青深吸一口气,道,“其实,那夜我差点同那些孩子一样,被安王抽了魂,再之后奉皇命进入陵墓之内,虚空假扮刺客要伤我性命,也是安王救了我。”
“你的意思是,第一次见面,你差点死于他手下,可第二次,他却救了你?”夜梵天眉下低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苏青微微点头,“似乎,也是因为龙脉,安王说,龙脉会自己寻主,而千年前,安王就是龙脉的主人。”
闻言,虚竹却淡淡一笑,“苏姑娘只怕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