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是一脚踹开的房门。
屋内,一片朦胧,伴随着阵阵香气,令人迷醉。
这香气苏青倒是有些熟悉,正是之前慕容绝搂着沫儿的尸身经过她身边时所闻到过的。
苏青慢慢往屋子里走,隔着明黄色,半透明的薄纱帷幔,就看到一名男子正躺在床上,待到苏青走近才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绝。
当下便是眉头紧蹙,伸手却被探慕容绝的鼻息,还好,没死,只是好像昏迷了过去。
“慕容绝,慕容绝,醒醒。”轻声唤了两句,慕容绝却毫无反应。
苏青仔细的检查了慕容绝的身体,特别是脑袋,却未曾发现任何的外伤。
没有受伤,却昏迷不醒,那就应该是被人勾了魂了。
想到这,苏青的眉头皱的更紧,起身看了眼屋子的四周。
奇怪,那个假沫儿呢?
屋子里的香气这么浓,她可以肯定那假沫儿刚刚还在这。
只是,鬼藏身容易,但是人的尸身又怎么藏呢?
难不成,她进来的时候,假沫儿就逃走了。
应该不会,她又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主,倒是那个假沫儿,可是曾经将虚竹都击退过呢!
她又怎么可能发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逃跑。
既然没有逃跑,那必定是躲在这屋子里的某个地方,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来个偷袭!
想到这,苏青又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想要找一件趁手的东西做武器,可慕容绝这卧房之内,除了桌椅就是龙床,哪有什么东西能当兵器用的。
而且,也竟没有地方可以给假沫儿藏身啊!
忽然,苏青想到了才床底下,这种木质的大床,底下藏个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于是,后退了几步,而后猛的付下身躯看向床底。
只是,床底下空空如也,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负责慕容绝卧房卫生的宫女还挺尽责啊!
苏青眉间紧蹙,不在床底下,这房间再大也是几眼就能看光的地儿,又能藏哪儿去呢?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地方,苏青的背后猛的起了一身的冷汗,而后,缓缓抬头。
就见那假沫儿正蹲在屋顶的横梁之上,那双眼,一片漆黑,早已没有了眼白与眼珠的区别,可苏青知道,她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从她踹开房门的那一刻,假沫儿就一直蹲在横梁之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此时此刻,假沫儿正冲着苏青笑,无比灿烂的笑,却透着彻骨的诡异。
就见那假沫儿突然抱着横梁转了个圈,整个人都倒挂在横梁之上,常常的头发就悬在苏青的眼前,苏青被她突然的举动给惊了一跳,猛的闭上了眼,而后再次缓缓睁开。
而这一次,她看到的意见不再是头发,而是假沫儿的脸。
那倒置的脑袋,诡异的笑着,“你,再找什么?”
声音,那么像沫儿,可比沫儿多了太多的冰冷。
“是在找那个人丢了的魂魄,还是,在找我?赫赫,赫赫赫……”
那怪异的笑声,刺激着苏青的耳膜,苏青紧紧握拳,好吧,虚竹那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沫儿还在屋外等着,不管怎样,她都要保证慕容绝的安全!
于是,冲着那假沫儿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呢?找你,不也就是为了慕容绝丢了的魂魄?”说到这,苏青扫了慕容绝一眼,这才继续道,“我说,人家好歹是你爹,你这么对人家,小心天打五雷轰啊!”
“赫赫赫……”假沫儿仍是笑,下一秒,人已经爬至床边,一只手掐住了慕容绝的喉咙,而后缓缓转过头来,歪着脑袋,挑眉问道,“你是说,我杀了这个人,就会被天打雷劈?”
说话间,手下已经用力,脸上满是疑惑,“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老天爷还不劈我?”话音落下,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而后高声厉喝,“你当真以为老天有眼?!”
随着那一声厉喝,一股强风直冲苏青袭来,吹得苏青连连后退三步,脸上更是一阵刺痛。
待风停下,苏青才缓缓睁开眼,伸手摸向方才刺痛的脸颊,满指鲜血。
原来,风也能伤人。
不知为何,当知道眼前的情况只有自己能控制时,苏青忽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于是,冲着假沫儿淡淡一笑,略有僵硬,却比之前自然了许多。
“若是老天无眼,你又怎会出现在这?”
闻言,假沫儿微微一挑眉,而后又是一笑,“你的意思是,老天也想我杀了他?”说话间,那双漆黑的眼里已经染上了嗜血的快感。
却听苏青淡淡回答,“我的意思是,老天或许,是想让你们母子再见上一面。”
话音落下,就见假沫儿脸上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只是一瞬,却让苏青看到了希望。
“你毕竟在她肚子里成型,拥有了完整的灵魂,虽与她今世没有母子的缘分,但好歹也应该见上一面。”苏青淡淡说着,见假沫儿没有抗拒,这才继续说道,“你娘,就在屋外。”
假沫儿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许久,她才收回一直掐着慕容绝的手,苏青有心扫了一眼,察觉慕容绝的腹部仍有轻微的起伏,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就听假沫儿缓缓开口,“你是说,那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女人?”说话间,假沫儿缓缓站起身,慢慢朝着苏青走来,“她还没魂飞魄散啊?”
闻言,苏青这才想起,沫儿之前失踪,不就是被她吸走了力量?!
她这个猪脑子!
居然还跟眼前这个假沫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用母爱来感化这鬼孩子,可他早就已经见过了自己的母亲,而且,对于那个令他成型的母亲,丝毫没有一丝感情。
是啊,一个常年浸染在荒地那片怨气深重之地,靠吸食其他魂魄的力量来让自己成长的鬼孩子,没人教,从不与人相处,一直被虚空利用,灌输仇恨,又怎么会懂,感情这种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