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锅折断插在云裳肩上的箭,脱下自己身上的金丝甲给云裳套上。
帅锅不能把云裳的命赌在一颗‘回头丸’上,要是这药没用呢,或者拖的时间长了。毒,进入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时间不等人,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帅锅看着昏迷的云裳,说道,“要不是看在几个铜板的份上,我真该把你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跑。”
‘念’发了出去,感知生命的律动,四周的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感应之中,他的感应不断向外延伸,他感应到了那人的位置。
就在对面窗户里,拉着弓箭,对准帅锅所躲的位置。
只要帅锅一探头,就直接射过来。
帅锅一个人或许还能逃脱,但带着一个云裳,他逃不掉。
而他的‘夺命飞针’还没有打造好,袖子中就只有一双筷子,还是在面馆吃饭时,顺的。而且距离太远,就算两只筷子用内力射了过去,也难以到了那人身前。
这就是暗器的不便之处,距离一远,杀伤力就直线下降。
但如果把‘念’附着在筷子上,筷子飞出去的速度会快很多,但自己容易昏迷,而且就算射中对方,也难以杀死。
脑海中想了几个法子,都被他一一否决。
“只能以命相拼。”
帅锅心中问自己‘值吗’?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算我欠你的。”
帅锅把套在云裳的金丝甲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抱起受伤的云裳。
“真重。”这是帅锅的直观感觉。
“希望这金丝甲能抵挡那只箭,要不然,我这小命就真交代在这里。”
运作内力到了双腿之上,如影随形,随风而动,帅锅动了,快的就像几个重影再跑,帅锅已经使出了最快的速度。
可他快,那箭夜不慢。
嗖……
一只箭带着破空声,射了过来,速度之快,帅锅一边发动‘念’,感应‘箭’运行的轨迹,他的背后就像是有一只眼睛一样,躲过了这一箭。
但后面嗖嗖嗖……
九箭连射。
就算是帅锅能够‘看’到那些箭,但,那几只箭封锁了他移动的路,身体也做不出过多的反应,有两只箭就射到了帅锅后背上,与金丝甲撞击,发出呲呲的声音。
那冲击力让帅锅速度更快了,金丝甲挡住了那些箭,这一千两花的不亏,保了自己一条命。
但箭的冲击力让帅锅的五脏六腑气血翻涌,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
而帅锅已经逃出了箭的射程范围。
箭手收弓,聪窗户上跳了下来,追了上去,手还不停,又射出了几箭。
但,帅锅逃出了射程范围,片刻,就消失在箭手的视线中。
……
帅锅抱着云裳一路逃回到客栈,见那人没有追上来,把云裳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脱下了金丝甲。从包裹中,取出一只匕首,布,金疮药。来了床边,把云裳的口捏开,把布团塞到了她的口中。
再用火把匕首消毒,插入到她的骨头中,挑起了箭头。
云裳痛的惊醒,牙齿死死咬在了布团上。
“没事了。”
帅锅拿出金疮药,涂在了云裳伤口上,再用布条包扎好伤口。
云裳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般,卡白的脸,憔悴的很。
帅锅安慰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云裳拿出了口中的布团,道,“谢谢你。”帅锅道没事,把匕首放在桌上,准备出门。
除了谢谢你三个字,云裳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却没有说出口,这一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态有了一些变化。
见帅锅要出门,道,“你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帅锅出了门,就直奔药铺而去,可半夜,药铺早已经关门了,帅锅一直敲门,吵得药铺老板都睡不着,不耐烦的打开了门。
见眼前的人,脸色惨白,以为他是治病的。但帅锅开口要买药,药材报了十几种,这一钱,那几两的。
药铺老板抓好药给他。
箭上的毒,乃是‘落黄昏’。
幸亏帅锅跟老毒物学毒的时候,老毒物曾经说过这毒。
‘落黄昏’,黄昏一落,神仙难救。
这药配比,药铺老板没有看懂,以为帅锅也是药师,帅锅提去借他的药罐煮药,并多付了点他银子。
待药煮好后,帅锅把整个罐子端着离开,还顺走了一个碗、一个勺。
云裳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肩上痛的很,但看着包扎的布条,突然发现,不那么痛了。
口有点干,想喝点水。
走到了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扫了一眼桌上的金丝甲,只见金丝甲上有两个深深的凹痕。
“他受伤了!”
她昏迷时,不代表她没有意识,她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躯体抱住了她,一路狂奔。
看着这金丝甲,眼框不自觉的湿润了。
这时,帅锅推开门,走了进来,端着一个药罐、碗、勺。
见云裳站在桌子前,赶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搀扶一边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云裳被他搀扶到了床上。
帅锅回到桌前,倒了一碗药,端了过来,“快,趁热喝了。”
“……苦。”云裳看着乌黑的药。
“你喝都没喝,怎么知道苦。而且你中毒了,快把这药喝了,喝了就能好的。”把枕头竖起,让她靠在上面。
云裳笑了笑,道,“你喂我。”
“你又不是两只手受伤了,左手又没受伤,自己喝。”
“我不!”云裳耍起了小性子。
帅锅无奈,拿起勺,一边喂,一边说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就有人杀你,那人箭箭置你于死地,还再箭上涂毒。今日要不是有我在,你就死了。”
云裳道,“谢谢你救了我。”
帅锅试探性问道,“那一千两……我就不用还了。”
云裳看着他,道:“你想的美。”
“可,我救了你。”
“那我以身相许。”云裳淡淡说道,脸颊都红了,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别,别,我救了你,你可别恩将仇报,那银子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云裳生气了,本姑娘送上门,你都不要,还说出恩将仇报这几个字,喝在口中的药,都差点呛了出来。
帅锅这么说也是掩饰尴尬,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还在一个房间,姑娘还说‘以身相许’。他怕自己冲动,化身禽兽。
他看着云裳,发现今夜的云裳特别的美。
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你早点休息吧,休息好了,利于伤口的愈合。”见云裳把药喝完了,站起身,把碗拿到了桌上。
“我怕。”
云裳经过今夜的暗杀,心中着实有点怕了,世界那么大,她还没有好好看。美食那么多,她还没有都尝遍。爱情那么美好,她还没有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
她可不希望自己在花一样的年纪,死去了。
云裳,罗网的一员,心坚如磐石。而突然,她发现有个人奋不顾身救自己,还关心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为自己熬药。她感到了温暖,她怕自己死了,这温暖就去暖别人去了。
她怕了,她自己死了,这一切都没有。
她睁开眼,看到了那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安心了。
“不用怕,我在!”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快睡。”
云裳道,“我想听你讲故事,要不然,我睡不着。”
我那里会讲故事,而且只有小女孩才会听睡前故事,帅锅想了想,讲起了狼外婆的故事。
云裳听着故事,很安心的入睡了。
……
清晨。
画师早早就醒了,年纪大了,醒的比较早,领着小和尚去街上转悠了一会,过了早,见帅锅还没有起来,就过来敲门的,手上还拿着葱油饼。
帅锅讲着故事,自己都睡着了,听到敲门声,才醒来,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是昨夜,云裳醒来时,给他盖上的。
帅锅打开门,见是画师,道,“大清早的,什么事?”
“没什么事,给你带了点早点。”画师举起手中的葱油饼,走了进来。
“哇……”
一进屋,就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去,这也太快了,并退出门,道,“打扰了,打扰了。”说完,还帮他带上了门。
帅锅一脸懵。
云裳早早就醒了,就看着趴在桌上的帅锅。待听到敲门声时,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待画师离开,云裳才睁开眼。
帅锅见她醒了,拿起画师卖的葱油饼,给她送了过来。
帅锅道,“吃点葱油饼,垫垫肚子。”
云裳拿了一块吃了一口,见帅锅盯着她看,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还用手摸了摸。
帅锅尴尬一笑。
云裳吃完葱油饼,洗漱了一番,易容后,花了个妆,就要离开。帅锅本想送她,怕她一个人不安全。
云裳却道,“不用了,我会保护自己的。”
“走了。”
云裳离开了。
而帅锅出门,直奔铁匠铺而去,铁匠见他来了,取出十枚‘夺命飞针’,帅锅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付了剩下的五两银子。
然后转身去了药铺,老板见他又来了,询问他要买什么药材,帅锅报了名字,药铺老板取好药材,帮他包好,帅锅付了银子,离开。
回到了客栈,他找小二要了一个火炉,然后把药材,夺命飞针放了进去,再从包裹中取出了一瓶药瓶,那是老毒物送给他的,他倒了一点白色粉末进罐子中,熬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他要给‘夺命飞针’,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