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少爷?”迪克担忧的问道,“阿尔特和恩特他们都很担心你!”
“没事,呵呵呵...我都已经醒了,还会有什么事呢!”枫烈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找到你时,你的头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所以产生一些幻觉或是臆想是很正常的,但要有什么事的,你一定要对我们说!你在昏迷的时候,不时的就会喊着‘湮儿’这个名字,我从没听你提起过,是你在那个世...呃,的朋友吗?”书俊说道。
想着书俊对自己的身世的了解,枫烈自嘲的笑了笑,“不是!”
“你们先出去吧,我头有些疼,想睡一会儿,晚点我叫你们!”想到湮儿只不过是个梦,枫烈心中难以接受,惆怅的他将迪克和书俊支了出去。
两人担忧的对视一眼,但也无可奈何,“我们就在门外!”然后并肩走了出去。
这是一间接待贵宾的房间,装饰非常的华丽,也很宽大,走上阳台能直接看到大半个黑山城。闻着鼻尖黑山城旁晚时独有的森林乔木气息,枫烈沉寂的心再次翻涌了起来,“真的只是一个梦吗?”他问着自己。
“十五年啊!经历了这么多,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心中非常不甘,难以接受,可是入眼的一切,全都是那么真实!因为准备他的婚礼而热闹非凡的黑山堡,宁寂,美丽的花园,他和卡芙娜曾经发生的一切。
现实和心中的那个记忆不停的在撕扯着他,折磨着他,让他痛苦万分!
相比于眼前的这些,记忆中枫烈拥有的实在太多了,拉迪洛,拉姆坎,法雅,等等关系密切的人,还有他和众人辛辛苦苦才建立的帝国,他守护者联军统帅的责任!他实在不相信那些都只不过是幻觉。
看着那令人发晕的高空阳台,一股决绝突然涌上他的心头,“若我死去的话,这一切会不会就消失了?”
枫烈上前两步,正要爬上围栏,突然那个温软袭来,将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馨凉的夜风,无声的温柔,少女的体香,让枫烈心中的那个念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许久,枫烈终于开口道:“他们说你,这些天来,都没怎么休息?你这样会累坏的!”
“是很累,但是看到你,现在已经一点都不累了!”卡芙娜轻语道。
枫烈握着卡芙娜的玉手,感受那真切的温热,心中那翻涌的记忆,彻底隐没了。他亏欠卡芙娜的实在太多了,他在心中问着自己,自己那些辉煌的记忆,和卡芙娜的痛苦遭遇哪一个更重要?若是他可以再次选择,他真的能践踏着卡芙娜的幸福,成就自己的那番辉煌吗?
很显然,不能!因为他从来都不是那种热衷权力和地位的人,那番让他难以忘怀的记忆,也绝不是舍弃不了他的帝国和那记忆中无尚的名望,而只是沉醉那过程罢了,与自己的一帮兄弟并肩闯荡,建立属于自己和他们的功业,没有哪个男人会不醉心这样的事迹。虽然那过程是那么的艰难,需要付出很多你无法想象,也可能不愿付出的东西!
想到这里,枫烈心中突然一震,如果那一切都未曾发生的话,那么塔冈和****就不会死了,还有姬蒂斯,那个刚强,坚毅而特别的女人。
“......”想着那些人,枫烈沉寂了下来,“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场梦的话,也未尝不该庆幸它都没有发生!”
想着这一切,枫烈紧紧地握紧了卡芙娜的双手,转过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此时,地宫加萨隆·尤格的锚点巢穴里,感受到枫烈意识突然沉沦下去,湮儿停下了攻击,来到了虫茧前,惶然的轻声道:“主人...”
“湮儿,发生什么事了?”书俊大惊。湮儿没有回答,只怔怔的看着透明虫茧里的枫烈,泪水不断的流了下来,“主人!主人,你不要湮儿啦...”听到湮儿的哭泣,书俊心中骇然,但在加萨隆·尤格的攻击却无法分身。
“我明白了,他们被一定是被困在了某种幻境中!这是黑暗邪神的惯用伎俩!”看着湮儿的举动,见闻广博的阿什基说道。
“幻境!”想着自己的遭遇,塔伦不由得担忧的看向了索罗。
“我们能做些什么?”书俊问道。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他们自己,识破幻境,然后恢复自己的意识!”阿什基。
“说的轻巧,你要是中过那些幻境,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知道那有多逼真吗?”塔伦说道。
“我并没说那容易!只是,如果他们走不出那迷幻,他们都将成为我们的敌人了!”阿什基沉重的说道。
同一时间,索罗,萨曼斯和格恩戴尔也沉浸在加萨隆·尤格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自己的幻境中。
索罗的幻境自然是那个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傍晚。一阵昏沉的睡眠后,索罗醒了过来,在与他的恋人塔洁儿·白蹄分手后,他满心焦虑和惶恐的回到了家中...
然而家里,父亲和母亲正等待着他吃晚饭,记忆中的那惨剧并没有降临。
索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父亲和母亲说了他与塔洁儿的事。他的母亲听到索罗的话,欣喜的饭都没吃,就冲了出去。按照他们的传统,他的婚事,必须要由他的母亲前去塔洁儿家告说。
第二天,整个部族都知道了他们要成婚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对索罗表达了祝福之情,包括那些先前与之竞争的轻敌。也包括塔木克·白蹄,那个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白蹄部族勇士!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让索罗报以深深的怀疑,如同枫烈一样,他认为这是幻觉,于是也开始了求证。
他拉着塔木克来到了偏僻的对方,“你的理想呢,塔木克?你想要改变白蹄部族的理想呢?别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过那种念头,我不会相信的!”索罗愤恨的对塔木克质问道。
塔木克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我正想找你商谈这件事情呢,结果你和塔洁儿的事就...真心祝福你,真的。而且,你会支持我的,对吧?你也曾当面质疑过酋长!你也反对白蹄部族的避世教条!告诉我,索罗,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塔木克的直白,令索罗很是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武力政变?然后杀掉异己者?绝不,我会阻止你!”索罗决绝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想,他们可都是我的族人啊!”塔木克惊讶的说道。
“若是他们极力反对呢?”索罗继续进逼。
“实话告诉你吧,索罗。我已经得到了绝对力量的支持,所以只要反对我的人不那么固执,我是绝不会大开杀戒的!我非常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如果不能,我也绝不会退缩!白蹄部族必须要得到改变!”塔木克说着,对着索罗戒备了起来,“你是打算现在就阻止我吗?”
“......”索罗再次愣住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塔木克的对手,而且在内心的深处,对于塔木克的理念,他是赞同的!想着因为固执的反对他,而招致的残酷命运,索罗不由得犹豫了。他的父母,他的爱人塔洁儿,他的部族,若是他选择支持塔木克的话,那残酷的一切是不是都会避免?
“求你了,索罗。为了白蹄部族,为了我们的人民,请你支持我!这绝不是为了我的一己之私!”塔木克近乎哀求的说道。
沉思了片刻,索罗对塔木克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支持你成为酋长,不过你要是胆敢滥杀一人,我会杀了你,哪怕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可以,索罗!你将见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蹄部族!”塔木克欣喜的说道。
之后,利用索罗的婚礼,塔木克仍然发动了政变,因为有着索罗的支持,除了绝对武力的优势,塔木克还得到了政治优势,毕竟一名部族的大祭司威望还是相当高的。
除了父母和塔洁儿的一些愤怨,老酋长的愤怒,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兵不血刃,除了老酋长遭到软禁外,整个白蹄部族完好无损。
更是在接下来与塔伦·钢骨瓦尔基拉部族的战斗中,索罗亲自带着部队与那个记忆中的生死兄弟大战了一场!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作为了与他的告别!虽然他极不愿割舍与塔伦的情谊,但毕竟,他的爱人,他的家人和他的部族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生命中最为痛苦过往的节点,索罗也迷失了。是问面对这样能改变自己不堪,残酷命运的机会,有什么人,会不屈服,改变呢?
一个盛夏艳阳的午后,萨曼斯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仍是同枫烈和索罗同样的质疑,认为自己只不过身在幻境中!可是没多久,他也沉浸在了全新的命运中,而放弃了抵抗。
那是他五岁,依瑞斯帝国和黑格蒂亚帝国爆发了战争的时候。惶然,莫名的萨曼斯见证了父亲玛洛安御驾亲征,带着部队去征讨矮人们的黑格蒂亚帝国!
在记忆中,依瑞斯帝国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但是在最后关头,进攻黑格蒂亚帝国都城,布霍斯城时,却遭到了惨败!导致依瑞斯帝国先前的一切胜利都化为了乌有,帝国部队损失惨重!他的父亲玛洛安因为错误的抉择遭到贵族和精灵的质疑,心情郁结,大病了一场!而贵族和精灵们则乘机推出了一个最高议会,暂时取代玛洛安治理依瑞斯帝国。
那是萨曼斯孩提时,最为不堪和黑暗的岁月。要不是最后因为最高议会的诸多决策引起了帝国的动荡,导致很多人转而冲向支持玛洛安,洛米底家族可能就要就此告别依瑞斯帝国的统治权了。
为了防止洛米底家族重掌大权,不仅对玛洛安进行了表面上的安置修养,实质软禁,对萨曼斯和他大哥拉兹塔也是设置了诸多限制和禁锢。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萨曼斯才被迫加入了依瑞斯尔议会,成为一名战斗法师学徒。
正是那黑暗岁月的经历,使得萨曼斯早早的成熟了,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家族,他开始竭尽一切所能,磨砺自己,完善自己,成长自己!可以说,洛米底家族的最后*****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萨曼斯在依瑞斯尔议会旗下取得了显赫名望,让依瑞斯帝国的贵族和平民们,在对最高议会失望后,立即就想到了洛米底家族!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正是那些经历,造就了萨曼斯总是心怀远大,勇于担当和坚定不屈的性格!随着年龄的成长,在国人的赞赏和期盼下,这些性格愈加坚定,最终在黑暗巫师,辛克加·豺嚎的引诱下,在这番责任和担当之下,萨曼斯悲哀的堕落了!
那个午后是那么的美好,萨曼斯的母亲薇妮菲亚正带着七岁的拉兹塔在皇家花园里野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蔷薇花海正荼蘼,温热的阳光中,满是馥郁的芳香。
看到幼小的萨曼斯,突然自己出现在花园中,侍女和侍从们惊惶一片,拉兹塔则拉着萨曼斯的手中,来到了薇妮菲亚的面前,薇妮菲亚宽恕了失职的侍女和侍从们,抱起了萨曼斯。
正在这时,一个宫廷侍卫突然出现,告诉皇后薇妮菲亚,皇帝征战归来了!
欣喜的薇妮菲亚将萨曼斯交给侍女,立即快步离开了。萨曼斯知道,他们悲惨的命运开始了。挣脱侍女的怀抱,萨曼斯冲向了皇宫外,他想要看看,着幻境到底想要对他展示什么!
结果令萨曼斯愕然,眼前的景象,并不是记忆中,父亲玛洛安万分颓丧,倦怠的样子,他欣悦非常,他身边的将领和大臣们也都喜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