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辰时,婳擎苍和护法玄天便从正门杀了进去,可奇怪的是,他们还没动手只见山河府门口的二个守卫已经倒在了门边。
二人知道自己来迟了一步,立即冲进府中一探究竟。好在婳擎苍二人赶到得并不算太迟,此时府内正乱作一团,只见人群之中有两个嗜血窟门人正在和府内的家丁厮杀,一方武艺高强,另一方则人数众多,一时间双方还难分上下。
如此混乱之时,婳擎苍跳入人群之中,舞起他的长剑,不多时刚才还是人声杂乱的山河府便寂静了下来。
婳擎苍虽然想救那个嗜血窟主,不过听闻妖刀正是在山河府中,不免还是以妖刀为先。
留着的四个人一言不发,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目的,要不惜一切夺下妖刀。虽说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可眼下妖刀无踪,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实在是太不合算。
所以四人互通姓名之后并不急着开战,而是各个房间去找妖刀。四人把有房子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不见有妖刀的踪影。“可能埋在后花园里。”正当四人困惑之际,其中一个嗜血窟门人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待四人分风风火火地闯进府中的后花园时,只听得一阵阵琴声和着一段段箫音,犹如仙韵一般动听。婳擎苍最好奇,率先循声探去,走近一看,是两名女子在湖上亭中奏乐。
一见有人来了,那个手执洞箫,身着白衣的姑娘脸色有点愠怒:“怎么回事,小姐不是吩咐过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后花园。”
婳擎苍再走近一些,此时她后面的三人也陆陆续续地进入了那白衣女子的眼帘。见四人都是生人,那女子一下子又不好意思起来了:“原来是老爷的故友,真是对不起了。”
那弹琴的女子见此情景也笑了:“鸾儿,你总是那么莽撞,怎么就不改改呢?看,又闹笑话了吧。”她起身作了个万福,颈间璎珞也轻轻摇摆:“小女子见过各位尊长,各位既是家父的朋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不知四位到此所谓何事?”
那两个嗜血窟门人率先站起身来,其中那较为高大的素衣男子不暇思索,急着发话:“在下王元登。”又指了指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道:“他是我师弟华子枫,令尊与吾二人相约今天让我二人拿妖刀,以防被歹人所得。”
护法玄天见势可能对自己不利,立刻抢过话来:“王道友所言极是,玄天此行目的也是为了护送它安全到达。可入了府失了方向又正好遇到这几位道友,四人误打误撞才进了这里,既然这位小姐是府中千金,不如就明示我等,也免去在府中乱转的麻烦。”
听罢玄天这番话,沈语潇不免起了疑心,平日父亲一向在正厅后的书房里,远比这后花园好找得多,而眼下这四个人在自己这里口口声声要知道妖刀的下落,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语潇便道:“虽然我们山河府是一方豪强,可奴家不过是一介女流,平时不过做做女红,拨弄些音律,关于妖刀所在实在是一无所知,不过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见我父亲,鸾儿快与我一齐给四位长辈带路。”说罢就起身向园外走去。
护法玄天等人见状自知不妙,忙去制止,可他们越是这样语潇疑心就越重,因此任凭他们说什么,沈语潇连头也不回。而那婢女妘素鸾和小姐一起长大,二人彼此一直心意相通,她也觉得眼前四人很是奇怪,想知道院外发生了什么事,便立即跟上去。
出了亭子,过了曲桥,一出园门,语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素鸾紧跟其后,也是惊惶失措。只见两个婢女倒在血泊中。沈语潇的贴身丫鬟,平时和这两个婢女也十分要好,一见此景,惊魂稍安后,就扑到了她们的身边,不住地摇,不住地喊两人名字,可她们早已没了气息。
见自己已经败露,华子枫干脆摊牌:“快告诉我们妖刀在哪?否则连你们一并杀了。”
语潇知道现在整个山河府多半就只有自己主仆二人了,哪里肯嘴软:“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被语潇这么一挑衅,王元登顿时大怒:“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挥剑便向语潇劈去,而语潇只是一脸怒意地瞪着王元登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眼见沈语潇就要死在剑下,只听得“铛、铛”两声脆响,婳擎苍的巨镰长剑和素鸾的金箫流年齐出,将剑挡了下来,前者怕王元登杀了唯一知道妖刀所踪的人,坏了五行剑阵的大计,而后者怕语潇为人所害。两人这一格,王元登和婳擎苍都着实吓了一跳,婳擎苍本以为这两个丫头都不会武,这才想保住语潇,先与两个嗜血窟门人分个胜负,在独揽语潇二人,这样要问出妖刀所在就容易多了。
可看到刚才那丫鬟的身法自成一派,也非同小可,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喂,你们两人,我们先杀了那丫鬟,再比个高下。”王元登摆出姿势,华子枫亮出长枪:“没问题。”而护法玄天却不动声色,只在边上站着无动于衷。
素鸾见自己被三人团团围住,自知不妙,也一点也不胆怯,手里紧握长剑,不断地注视着动向。
转瞬间,战斗开始了,在素鸾前方的婳擎苍先出手了,只见他只手提着长剑猛劈下来,素鸾见他出招迅猛,用长剑根本抵挡不住,反而会将长剑弄断,因此只好侧身一闪,躲过了此招。
可是不等素鸾将身子站定,华子枫的长剑已经向她刺去。顾不得考虑,素鸾脚向地上一蹬,再落下来时正好在子枫的长枪上。
此时婳擎苍和后面的王元登一齐出招,向素鸾攻去。素鸾脚一点冲日,用流年格住王元登的剑,借他的力量向后一翻,不但避开婳擎苍的镰刃而且一举摆脱了三人的包围。素鸾边战边退,又从花园门口退回了亭中,此时,语潇早已架好琴等着素鸾了,见五人向亭中靠近,语潇一抚玉琴幽谷,一阵流水般的音韵顿时盖过了兵器相击鏦铮声。
一开始,婳擎苍三人都有所顾忌,怕遭暗算,可过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何异样,一下子攻势更凌厉了。战到酣处,王元登施展了自己的得意绝招——苍暮十字破。
素鸾乍看只知是在普通不过的横击,不料就在素鸾闪避的瞬间,王元登招式陡然生变将横转纵,直直斩落。素鸾一时难以反应,顿时腰间一阵凉意,白衣染上了一抹红晕,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华子枫和婳擎苍正欲上前给其致命一击,突然众人只觉得琴声大乱,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暗器。这如海浪似的琴声一波又一波,暂时逼退了那三人。
可好景不长,那一直在一旁观战的护法玄天此时不再袖手旁观。只见他迎着暗器,拂了几下衣服的袖口,双眼紧闭,嘴里还不断的念着什么。
突然护法玄天一瞪眼大喝一声:“来!”顿时只见护法玄天双袖鼓风,传出一波粘力,将语潇的暗器尽数引去。
乘此机会王元登举剑便向素鸾,可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远而近袭来,眼看就要击中自己,于是他收攻势采守招,下意识地以剑护身。
“叮,咚,咣当咣当……”王元登盯着亭柱中插着的利刃和地上那截仍在发声的断剑,惊魂未定。
“唉,终于赶上了。”从花园门外传来一个娇软的女声。令婳擎苍心头一懔,这声音听来似乎轻弱,但能做到微而不绝,自己就做不到。她循声看去,便观二男一女沿桥走来。这三人正是山河府主,嗜血窟主,和嗜血窟主的护法。
山河府主先为素鸾疗起伤来,嗜血窟主此刻并不见狼狈,反而护着那小姐沈语潇。山河府主等人一出现,婳擎苍和护法玄天知其绝非寻常人物,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两个嗜血窟门人,功力较浅,未能看出他的过人之处。不过此刻惊异自家窟主和山河府主这般亲密同来,况且狮虎身上并无伤痕,与传言不符。
婳擎苍却心知有异,看来这嗜血窟主并未安什么好心,恐怕妖刀的消息也是假的。
果然,山河府主查看一番后,起身朗声笑道:“婳擎苍,一代枭雄,可惜啊可惜,就要死在一个虚无的传言上面了。”
婳擎苍此刻心中一凛,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夫人和幼女来,想必山河府主不会放过他们吧,现在只期待凌峰管用,能护住她们母女。
此时,夏羽正在拼死护着婳诗,一边和来人战斗,剑气外放到达了极致,对着对面的黑衣人劈过去,婳诗的境界,也就小打小闹还行,真的遇到这种真刀实枪的战斗,完全就是白费。
凌芸此时,也对着对面的一个黑衣人缠斗着。
夏羽心中凛然,原来,那个十个人抢夺妖刀,是假的,恐怕现在凌峰也有危险了。
虽然自己想报仇,不过,婳诗是无辜的,虽然她骄纵非常,言语刻薄,但是毕竟是无辜的,凌芸当初救下自己,也很难对她生出怨气来。
夏羽又是一道剑气劈过去,黑衣人显然躲闪不及,肩头受伤,夏羽连忙扯着婳诗逃开几步,躲开另外一人的剑气劈砍。
凌峰带来的玄青门人和婳擎苍留下保护凌芸母女的人都各自为战,对方显然比自己这方要精锐的多,让夏羽有些力不从心。
又是一道剑气劈了过来,正对身侧的婳诗,婳诗此时小脸上满是惊惧,夏羽一个闪身,推开婳诗,自己来不及躲闪,被剑气劈中,瞬间胸口皮开肉绽。
夏羽也被那一剑的冲击打倒在地。爬不起来。
婳诗哭着扑过来抱住夏羽,夏羽心知这些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估计是对着婳诗母子来的。
看了一眼凌芸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剑气割得四分五裂,许多地方露出雪白的肉来,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一狠心,推开婳诗:“我没事,你快找地方躲起来,不要拖后腿,这些人是冲着你们母女来的。”